夜幕下,一袭象牙色绘竹花纹长袍的修长身影自池塘的那一头优雅地踱来。
左炎单手撑在白玉阑干上,利落地跳下地面,眼里的哀伤褪去,换上冷漠的神色。
茶色的瞳眸望着儒雅若学士的男子,眸底波光涌动,手里犹自拿着清雅的莲花。
在左炎的面前站定,皇甫烈的视线在他手中的荷花停驻了几秒,目光上移,落在漠然的俊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你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夜儿吧?”
“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左炎不躲不闪地迎向皇甫烈通透的目光,坦白地承认。
“嗯哼。我看得出来,你对她用情很深,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选择离开?”
皇甫烈斜倚着白玉栏杆,转过头问道。
“不关你的事吧?”
左炎态度不善地拒绝回答,嘴角扯开一抹嘲讽的弧度,“就算我告诉你原因又怎么样,你能放开她,允许我把她从你的身边夺走吗?”
“不能。”
皇甫烈微笑地吐出令人为之气结的话。
“哼。”
左炎冷哼,挥了下睡觉前皇甫家的丫鬟给他换上的衣服的袖袍,打算拂袖离去。
他真是见了鬼的三更半夜的和这个男人在这里浪费唇舌。
“你打算现在告诉她吗?”
本欲转身离去的男人猛然地回转过身,结冰的瞳眸泛冷地睨着对面的人,“你想要告诉小夏?”
“不。你有权选择说或者不说。我自然不会替你代劳。不过我必须要提醒你的是,她已经做了选择,你现在开口,只会徒增她的困扰。如果真的爱她,就安静地在一旁守护她的幸福就好”
皇甫烈双手环胸地走近他。
“幸福有很多种可能,也可以有很多样的选择。不见得非你不可。这一点也不该是由你说了算。我和小夏分开太久,这期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才会有让你乘虚而入的可能。如果我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
哪会有眼前这个男人的什么事!
左炎抿着嘴不悦地道。
“可惜,生活没有这么多的假如和假设。我不知道你当时为什么离开的原因,很显然,身不由己的成分居多。不过现在的夜儿过得很好,我们也有一个可爱的儿子。你现在去和她说明一切,什么也改变不了。”
尖锐的,无可辩驳的事实由另一个人的口中说出,仿佛被人生生地给抽了个巴掌,左炎需要用全身的力量克制住自己,才能忍住不向眼前之人挥拳的冲动。
他脸色不佳地问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劝我放弃她?那你死了这条心吧!”
“不。我只是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皇甫烈认真地望进左炎暗流涌动的眼眸。
“伤害?!你认为我会伤害小夏?!”
左炎小声地低吼,这男人在说什么鬼话?!
即便他负尽全天下的人,他也绝不会伤小夏半分!
“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的你一旦对夜儿有什么表态,媒体绝对不会放过你。你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媒体极度的关注之下,在这种情况下,你认为你可以随心所欲去做的事情有多少?更何况,你到现在都没有直接表明你对她的情感,我想是因为你清楚地知道,她,至少现在的她对现在的你并不抱有男女之情。所以你猜迟迟没有任何的表态,不是吗?
维持现状,对每一个人都好。”
“说了这么多,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吧?”
左炎嗤鼻冷笑。
皇甫烈耸肩,“如果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我没有那样的义务要按照你的意愿来。呵,劝我维持现状,说什么我可能会伤到小夏,那么你自己呢?”
左炎往前跨上一步,身形逼近皇甫烈。
“什么?”
眉头轻皱,皇甫烈对左炎突如其来的这句问句不是十分地理解。
“住在你家里的那个女人。”
“你指的是诺雪?她不过是一个故人罢了。”
皇甫烈轻描淡写地对诺雪的身份一提而过。
闻言,左炎低头轻抚了一下手中的荷叶,摘下一朵花瓣,抬眼,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呵呵?是吗?”
“什么意思?你知道些什么?”
左炎会特地提到诺雪,就代表他知道些什么。
皇甫烈盯着左炎的冷漠的俊脸,不肯放过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企图从他的表情从推论出他这番话背后的意思。
“你想要知道吗?”
左炎朝皇甫烈勾勾手指头,示意他靠近。
略微狐疑地瞄了眼前的男人一眼,这男人有这么好心?
尽管心里对左炎有一些的怀疑,事关夏夜,皇甫烈还是倾身微微向前,向他贴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嘴唇一张一阖,左炎一字一顿地低声说道。
皇甫烈一愣,说话的人已经大笑着离开。
哈哈哈!皇甫烈,你也有今天!
“哈哈。烈,你也有吃瘪的时候啊?!哈哈哈哈!爱情果然会让人变得像个白痴”
惹人嫌的嘲笑声夸张从大槐树下传出,皇甫烈幽暗的眼眸一眯,朝池塘不远处的大槐树方向望去。
“你一直在这里偷听?”
缓缓地踱步至大槐树下,皇甫烈抬脚踹了下睡在两棵树之间的吊床上,挂着可恶笑容的男人,语气低沉地问道。
“可恶!你踢我干嘛!我这是光明正大地听!人家早就注意到我了,就你白痴一样,能怪得的了我?”
秦少游没好气地从吊床上跳下,坐在上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是吗?起先他就觉得姓左的那抹笑容有些诡异,原来是早就知道少游就在附近,所以才会故意整他,害他出糗?
呵呵,这个冷漠的男人,还挺有意思的嘛,如果他们不是情敌,嗯……或许可以交一下朋友。
唇边淡然的笑意一泯即过,皇甫烈低头冷视着坐在吊床上的俊美男人,“你半夜三更的不回房睡,跑出来偷听别人讲话做什么?”
“都说了本小爷这不叫偷听。你们讲话这么大声,打扰到睡觉的我,我才是应该发脾气的人,拜托!”
秦少游丢了个白眼给皇甫烈。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堪比树袋熊,总是也睡不够的的你,大半夜的居然不是窝在大床上睡觉,反而跑到这里来吹夜风?”
“我喜欢没事找罪受,不可以啊?呵~好困,我回房了,你自便。走了。”
秦少游打了个呵欠,从吊床上坐起,举步要走。
“这么刻意地避开问题……喂,你小子该不会谈恋爱了吧?”
皇甫烈扣住秦少游的手腕,被他一个扭转,反身逃月兑,还乘隙还记了一个横扫腿。
皇甫烈用手挡下秦少游的攻势,随即出拳攻击他的月复部,秦少游往后退了几步,大叫道,“停!”
“靠了!给小爷我打几下出出气会怎样?是不是好兄弟啊?!”
“我怎么不知道字典上对兄弟的解释是,需要备沙包功能?”
皇甫烈一坐在吊床上,不给面子的吐槽道。
“去。”
秦少游火大地踢了下树干。
“说罢,到底有什么事能够让你这个懒氏鼻祖放在心上?还是真的不幸被我言中,正在为情所苦?”
皇甫烈抬头看着他。
“不是。只是……有些问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烦。”
秦少游狂躁地耙耙自己的头发,在皇甫烈的身旁坐下,心烦意乱地说道。
“说说看。”
“我明知道有一个人正在受苦,我想要帮她。但是,但是我该死的又答应过她绝对不能插手她的事!而且也不能告诉别的人!”
“女人?!”
“废话!男人要是这么唧唧歪歪的,小爷我才懒得理会。”
“你喜欢她?”
“不。但是她对我而言很重要。她……”
惊觉到自己说了太多,秦少游赶紧停住,“没什么了啦!喂,你才新婚,不用回去陪暴力女么?快点回房啦!我也要回去睡了!”
秦少游推着皇甫烈的肩膀,后者不为所动。
“女人,不是你的心动对象,又很重要……”
摩挲着下巴,皇甫烈将秦少游所说的信息组装整合了一下,把脑海里秦少游认识的,可能认识的女性对象统统都过滤了遍…。.
少游的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真正放在心底的人…。.
“溪儿?你是不是有溪儿的消息!”
皇甫烈激动地提起秦少游的衣领,低沉地问道。
“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有溪儿的消息。”
秦少游皱着眉拿开皇甫烈揪紧他衣领的手,否决道。
“是吗?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在骗我!不然黑耀堂就要由你儿子继承!哼!”
犀利的眸子里还是有些许的怀疑神色。
“喂!上一代的恩怨怎么可以转移到下一代!小爷我已经为黑耀堂鞠躬尽瘁,差点没死而后已了!你他娘的还敢算计小爷我的儿子!”
秦少游瞪他。
“那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溪儿出了什么事情?少游,我们和溪儿从小一起长大,你应该很清楚,在我心里我一直把她当亲妹妹。”
“难道我不是!”
秦少游略显激动的反驳。
“你果然有溪儿的消息!告诉我,她现在到底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都说了,不是溪儿。是我的一个朋友,你就别疑神疑鬼的了。我问你,你决定什么时候把那个女人从家里清理出去?我不得不说,你以前看女人的眼光是在有待提高。”
“真的不是溪儿?”
没有受秦少游转移话题的影响,皇甫烈还是在溪儿的问题上追究。
“不是!如果是溪儿,以我们和溪儿的交情,你认为她遇见什么困难,她会不向我们求助么?就算她因为尴尬不见你,也不可能会拒绝我的帮助吧?”
秦少游给出合情合理的解释。
皇甫烈想了想,溪儿向来对他们表兄弟两个都很尊重,这些年她又和少游相处的时间多些。如果说她因为对夜儿所做的事情还心存愧疚,不想要和他们夫妻两个接触还情有可原,但是的确没什么原因在遇见困难的时候会拒绝少游的帮助。
“暂时信你这次。你和姓左的同时提到诺雪,是不是你们两个都知道些什么?”
“这还需要知道些什么?一看那女的就知道她对你别有用心,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说她不会在你们之间从中搞破坏,炸了皇甫古宅我都不信。”
皇甫烈皱眉,斜睨秦少游,“诺雪没你说的那么糟糕。”
“是啊!就怕比我所说的还要糟糕!”
秦少游站起身,拍了拍皇甫烈的肩膀。“我的话你好好考虑考虑,那个女人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我想你一定也早就察觉到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迟迟没有采取行动,也许是和你在英国发生的那件事有关。你自己再想想吧,别等到那个女人对你和暴力女的感情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之后才后悔莫及!
困了,我真的要进去睡了。”
“等等。”
“干嘛?”
秦少游一脸莫名其妙地转过身。
皇甫烈也跟着站起,左手搭上秦少游的肩膀,搂着他边走边说道,“你那个朋友的事。她在受苦,又她请求你不要插手她的事情。要么说明她不想这件事情连累到你,要么就是这件事情你也无能为力,所以不想你为她白白的浪费精力。
你是黑耀堂堂主,不仅在A市,在其他地方也具有很大的影响力,会能够连累到你的人和事不多。既是如此,那么后一种的可能姓比较大。你不能光明正大的给予帮助,但是或许你可以暗地里尽可能地帮她。最要紧的是,你得找对方法。想想看有什么办法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帮到她。”
秦少游的眸光一闪!
是啊!他怎么没想到可以暗中给予帮助呢!被许下的承诺给绑死,想要帮忙又无能为力。如果是暗中做一些手脚,或许可以…。.
两个人沿着池塘的小径一路走到小道的岔口,皇甫烈的坐在的花楼苑和项亦扬所在的听竹轩分别在岔路的东西方向。
回廊下,皇甫烈不死心地道,“最好不要让我证实你口中的那个女人就是溪儿,不然……”
“是,是,是,我的老大,我真的困了,能不能放我回去睡觉?”
秦少游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俊眸染上浓浓的睡衣。
这家伙!
“呵呵,知道了。去吧,去吧。”
捶了秦少游肩膀一拳,皇甫烈率先转身返回自己的花楼苑。
星光下,秦少游盯着皇甫烈挺拔的背影望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对不起了,烈……我答应过溪儿,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给你知道。
——华丽丽滴分界线——
“困了怎么不先去床上睡觉?”
回到房间的皇甫烈一进门,就看见夏夜一个人单手支颐着下巴,撑在桌子上,小脑袋点一,点一下的。
动手打横抱起她,往床的方向走去。
“烈~你回来啦。”
夏夜揉揉眼睛,朝皇甫烈绽开一个甜美的笑容。
“困了怎么不先去睡?”
皇甫烈低头凝睇着怀中的显然困意十足的夏夜,柔声问道。
“我要等你回来一起睡嘛……”
双手攀上皇甫烈的脖颈,夏夜埋在他的肩窝处蹭了蹭,娇憨地说道。
“遇儿呢?小取终于肯放人了?”
皇甫烈轻柔地将夏夜放在床上,在他进来前命佣人送的热水也在此时送到。
原本夏夜是陪着宁韶梨,姑嫂两个在院子里热络地聊着左炎晚上演唱会的事。被冷落的夏煦阳和皇甫烈两个男人,只好各自抱着儿子到一旁的竹椅上自己找乐子。
许久没和小夏取玩的恶魔宝贝蛋也过去凑热闹。结果就是,等到两个女人都渐渐地有了困意,两个小P孩精神头还是足得很。尤其是小夏取,说什么也不要和哥哥小遇分开。
宁韶梨没法,只好让两个孩子睡在一起。但是夏煦阳又很担心如果让小夏取和自己的天才外甥相处太久,会变得越来越精明。那样的话,身为老爸的他的娱乐就会大大的降低,于是乎,百般诱哄儿子和他一起睡。
小遇很久没和小夏取玩了,也不肯先下去睡,没办法,夏夜也只好开展“非暴力不合作”的行动。
皇甫烈是相当的民主,小遇难得想要多和小夏取玩会儿,也就随他们三个大人去折腾,自己找了个借口去吹了下凉风。
出院子的时候在回廊上刚好看见左炎,悄无声息地跟了他一路,才会有先前在荷花池塘边的那段对话。
“嗯。他们两个刚刚才睡下没多久。我和嫂子哄了好久,小取才睡了。哥哥搂着嫂子回房去了,我也就回房了。”
夏夜的回话里带着浓浓的困意。
婢女把脸盆搁在水盆架上后就规矩地退下。
皇甫烈洗漱完毕,月兑了外袍挂在屏风上,掀开被子上床,拥夏夜入怀,轻嗅她的发梢,“等了很久?”
“嗯~才一会儿会儿。”
夏夜依偎进他的怀里,打了个呵欠说道,摇着头说道。
“呵呵。小说谎精”
皇甫烈轻捏她的秀鼻,低低地笑开,胸膛上下起伏着。
静静地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他因低笑而震荡的幅度,夏夜拿皇甫烈的一只大掌把玩,低垂着头,视线落在他长满茧子的掌心,小小声地唤,“烈。”
“嗯?”
皇甫烈闭上眼,轻抚她的后背,喉咙上下滑动了下,发出单字节的音。
“你,今天晚上的那首歌,嗯…。额……哎呀,我也不知道该问怎么才好啦!”
夏夜懊恼地钻进皇甫烈的怀里。
哎,怎么话到嘴边,就是问不出口呢!
“呵呵。夫人想问什么就问,为夫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甫烈睁开眼,抬起窝在他怀里的夏夜的下颚,含笑说道。
他玩笑的语气,淡化了她心里的紧张感。
“那……那我问了哦!”
双眸灵动地转了转,夏夜看向皇甫烈。
“嗯哼。”
得到许可的夏夜深呼一口气,鼓足勇气看着他的眼,问道,“我是想问你,你晚上唱的那首在上次联谊的时候也唱过的歌,是不是特地为我写的啊?!”
闻言,皇甫烈挑高一边眉,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你说过你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可恶!好啦,我知道是我想太多了。”
夏夜有些沮丧的说道。
看出皇甫烈的嘴巴动了动,有要发言的趋势,夏夜赶在他开口之前以手堵住他的嘴,霸道地说道,“不许说话!要说也得拣我喜欢的说”。
好笑地拿开唇上的小手,皇甫烈笑道,“我以为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什么意思?”
夏夜看着他,神情有些激动,会是她理解的那样吗?
“你知道这首歌的名字叫什么吗?”
夏夜摇头,联谊那天晚上,烈才唱完那首歌,她就跑到山后去了,事后也忘了问是歌名是什么。
“那,这首歌的歌名叫什么?不会叫什么爱人啊,我的爱人之类的吧?歌词不像啊……”
“你还能再没艺术细胞一些么?真不知道你考警校的时候文化课是怎么过的。”
敲了记夏夜的脑袋,皇甫烈没好气地道。
“有老哥啊!你知道吗?我现在才对物以类聚这句话有特别深刻的体会!我原来以为你跟我哥是完全没有一点的共同点的。老哥喜欢财经,是个财经控,对经商有着非比寻常的狂热。你就不一样了,喜欢机械和研发,走的也是军旅路线。除了官商勾结这四个字能勉强把你们绑在一块儿,我还真不知道你们俩共同点在哪里。
但是我现在知道了,你们两个国语水平都不是一般的高。我哥还是我们市古文研究所的资深教授哎!要不是我考警校需要找人辅导,嫂子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我哥还有那么一手!”
“笨!官商勾结可不是什么好词语。
呵呵,其实不管从事任何的职业,总是离不开文化的沉淀。商人如果离了文化,就只剩铜臭。军人如果离了文化,就只剩蛮力。**作诗云,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的天!烈,你说得好有道理!你也太有文化了吧!我太崇拜你了!不,我对你简直就是只能用膜拜来形容!”
夏夜扬起崇拜的小脸,眼冒爱心地在皇甫烈的俊脸上大大地“啵”了一个。
“呵呵。夫人谬赞,谬赞。”
皇甫烈也礼尚往来的在夏夜的唇上印上一吻,惹她娇羞地一瞥。
“那……那大文豪烈,鄙人我能否弱弱的问一下,你给你的歌取的什么名啊?”
“《夏遇》”
这一次,皇甫烈没有再打哑谜,很干脆地给出答案。
“呀?”
“如果我没有记错,八年前的那一夜,正好是盛夏的时节吧?夏遇,夏季项遇的时节。既包含了我们相识的始末,也涵盖了遇儿的名字。那时候我也忘了闻你,这首《夏遇》你喜欢吗?”
熠熠如星辰的双眸望进夏夜晶亮的眼底。
“喜欢,喜欢,喜欢!”
夏夜忙不迭的点头。
“那晚上的演唱,是你和小遇两个人联手要给我一个惊喜的吗?可我的生日……貌似还没到啊,你的……。好像已经过了。我们的纪念日?!啊啊啊啊!”
夏夜忽然抱头发出凄厉的惨叫。
要不是她现在就在他的怀里,光是听她的惨叫,他真的会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皇甫烈拿下她抱着他的两只手,“怎么了?”
“我忘了!我今年居然忘了!”
“忘了什么了?”
“我忘了上个月就是我们的相识纪念日!啊啊啊!我要疯了,我要疯了,我要疯了!”
夏夜躺在床上滚来滚去。
之前的八年烈不在身边的时候,每年都在纪念日到来之前就想着,如果他就在自己的身边,纪念日要如何如何的过。好了,现在自己都嫁给他,成为皇甫太太了,可是……可是这么重要的节日她反而给忘记了!不可饶恕啊!
她的恋爱纪念日啊!
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再补过不就好了?”
皇甫烈固住她的腰身,防止她在乱动,漫不经心地说道。
“补过?!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夏夜一下子又容光焕发了起来。
“烈,要不,要不我们下周去度蜜月怎么样?我们可以去薰衣草盛开的普罗旺斯啊,风光宜人的马尔代夫啊,还有,还有阳光普照的普吉岛也不错啊!”
夏夜兴致勃勃地说着。
他们结婚到现在,她连婚嫁都没有请过呢!如果和局里批,一定可以得到通过的!
“度蜜月?我是没有问题,不过,老婆,不是我打击你的积极性。容我小小的提醒下你。如果你要请婚嫁,势必要你的上司批准。你的上司肯定对你的婚事感到惊讶万分,到时候上报给你的局长父亲。嗯……你确定夏局长不会直接跟海关那边打声招呼,直接禁止你出关?”
“啊,我把老爸给忘了……呜~为什么老爸就是不肯同意我们两个的婚事呢。烈……”
“不然我看这样吧。你就别以婚嫁的名义去申请假期,如果能够批到一个长假,我们就出国去旅游一下,权当是蜜月旅行,如何?”
皇甫烈及时地转移了话题。
“真的?真的可以有蜜月?”
“傻瓜!一辈子只结一次婚,小小一个蜜月有什么不可以的!”
皇甫烈宠溺地笑道。
“可是……可是人家好像是再婚哎!”
夏夜低下头,小小声地说道。
“……”
“笨女人。”
皇甫烈双手环在夏夜的腰身,下巴抵着她的脑袋,低沉地出声。
“啊?”
“你是我皇甫烈的女人,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老婆。明白了吗?”
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改变这一点。
“可是我和亦扬……”
“那种有名无实的婚姻,你还提它做什么!下次不许提了。”
“哦。”
“烈。”
“嗯?”
“你是在吃醋吗?”
“……”
“啊!烈,你的脸红了哎!”
女人大呼小叫地嚷嚷道。
“睡觉。”
男人下了简要的命令,熄灭了床头的琉璃灯,强行替两人盖上被子,闭目睡觉。
“不嘛,不嘛。烈,我要好好欣赏烈脸红的样子,嘻嘻嘻嘻嘻!”
身子从被窝里钻出,夏夜越过皇甫烈的胸膛,趴在他身上重新又拿起火折子,要把灯给重新点上。
眼看快要成功,拿火折的那只手的手臂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给擒住。
“老婆,既然你还这么有精力,不然我们来做一些有益身心健康的事吧!”
反手将夏夜的双手置于她的身后,皇甫烈覆下他高大的身子,性感的薄唇若有似无地在她敏感的锁骨处徘徊逗留,没有钳制她的那只大掌来到她的xiong前,在她的惊呼声中逸出低沉的笑声。
一阵战栗的暖流自月复部一路涌现上来,夏夜情不自禁地地申吟了声。
没有什么比女人发自内心的娇喘还要来得催情,诱发男人最潜在的shou欲。
火热唇一路下滑,大掌来到她的腰际,单手轻松地解开复杂的衣结。
双手被困在后面不能动弹,夏夜不自在地扭动着身子,深入情yu的声音略带沙哑地哀求道,“烈……你……你先放开我拉!”
“嗯。”
忙于“种草莓”的男人头也不抬地咕哝了一声,松开了钳制女人的那只手。
得到自由的夏夜长腿往上一弓,险些命中男人的要害。
只是险些…。.
早就料到老婆会有这一招的皇甫烈在松开夏夜的瞬间,在她有动作之前就侧了侧身子。
夏夜扑了个空,先机已失。皇甫烈的双腿压住她的,把身子二分之一的重量都压在娇小的夏夜身上。
“可恶!我只是个小小的警司,又不是举重冠军!你这样压下来,我要内伤的!”
“亲爱的老婆,以哀兵政策来降低我的戒心,伺机反扑这一招是行不通的。我并没有把整个人都压在你的身上,所以你连外伤都不会有。
刚才你打算做什么?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好像对和我做这件健康的事情比较有微词。嗯,欢好是每对夫妻都要履行的义务。身为妻子的你如此的不配合,嗯……为夫想想……要怎么惩罚你才好呢!”
什么啊,要不是他先对她出其不意地来那么一招,她也不会偷袭他在后啊!怎么可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呢!
而且,而且…。.
“烈……我,我也没有不…。不喜欢……”
“那你就是喜欢咯?”
“嗯……”
“很好!老婆,我们总算达成共识了!虽然偶然夫妻间动动手手,耍耍嘴皮子有益于促进婚姻良性健康的发展,但是老婆,你身为一名警司应该很清楚。一旦动手超过一定的级别,就很容易演变升级成为家庭暴力。所以为了我们婚姻关系的和谐,以后规定,在床上,谁也不许对谁动手,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没问题!”
夏夜答应地相当之爽快。
“当然了,除却接吻用途以外,动嘴也不可以。如果要是我在睡醒后发现我的身上有哪怕小小,小小的牙印,恐怕某人的就要遭殃。”
身下的人有短暂的沉默。
过来一会儿,才在黑暗中传来类似咬牙切齿的声音,“好!我答应你!”
“背部甚至是,每天早上我也会照下镜子。”
皇甫烈又补充了一句。
这根本就是完全不给她任何伺机报复的机会啊!
长腿压制住夏夜的两只腿,双手又被他给扣住,在谈判上完全出于下风,只得统统先答应下来。
“那要是你先动手呢?”
“呵呵。我刚才忘了说明一点,以上条款纯属不平等条约,只对夫妻双方中的妻子生效!”
“啊!不公平!我要上诉,我要上诉,我要……唔……”
女人一连串的抗议声被淹没在男人炙热的吻里。
长夜漫漫,可以做的事情,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