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强摇头笑道:“呵呵,放心吧许老板,我怀疑他们是你的商业竞争对手派来故意寻衅滋事的。”
正说着,只见那桌上的年轻人摔开一个啤酒瓶,指着一名路过他们的男人骂道:“**走路不长眼睛,踩着老子的脚了!你要不拿出五百块来,别想活着走出这个大门!”
那男人神情此时显得有些慌张,却不愿在众目睽睽下失了面子,大声说了什么,但是赵强与他们相隔甚远,听不清楚。只见那三个年轻人唰的纷纷站起来,为首的扬手就给了那男人一记十分响亮的耳光,周围看热闹的人都觉得难受,好像这耳光是扇在自己脸庞一般。
几个年轻人最大的只有二十余岁,最小的不过十五六岁,稚气未月兑,嘴角刚刚冒出青青的胡须,然而头染金发,耳朵穿孔,手臂刺青,一看就是街头最常见的地痞流氓。
这种年轻人嚣张跋扈,格外在乎别人眼光,急于表现自己,做事从不考虑后果,而且身为未成年人,触犯法律却不用承担太重的处罚,因此受到某些“有心人”的喜爱。
赵强仿佛没发现一般,四周看了看说:“许老板,我看你的酒吧定位不太合适,装修既不新潮也不复古,太过平庸,没有任何卖点,就连播放的音乐,也与气氛格格不入。不妨仿照十九世纪的欧洲风格重新装饰一番,照几个音乐学院的学生弄几具大提琴拉几首小夜曲,你看怎么样?”
“哎哟!你还有心研究这个,快去制止那几个人的行为!”许老板头顶冒汗,同时心里把赵强恨得要死,恨不得把冰桶里的冰块全淋到他头上,但是嘴里却说道:“再这样下去,客人都快被吓跑了,哪还有生意上门,我哪还有保护费给你强哥开销啊?”
赵强看着许老板那副紧张的模样心里暗笑:皇帝不急太监急!这个谚语实在妙。也不答话径自拎起一瓶没开过的啤酒朝吵闹的中心走去。许老板在身后叫道:“喂,啤酒瓶不够保险啊!还是换根铁棒吧?我叫人去厨房拿给你。”
只见那男人此时又挨了两个耳光,脸颊通红,不知是醉是愤还是痛,三个年轻人把他团团围住,其中一人手里还提着小刀,他不敢自讨没趣。
对于一个有家庭有事业的中年人来说,在单位里人缘说不上好却也不差,偶尔也会争强好胜与同事抢着买单,从来不会做失了面子的事,如今却在一间小酒吧里遭受几个小青年的肆意侮辱,只怕心中的痛楚更胜挨打的十倍。
为首的年轻人喝道:“你到底给不给钱?信不信我让你爬着回去?”男人巴不得飞身离开这个伤心地,满心惊惧之下连忙说:“给给给,我马上给!”话音刚落,只听到膨地一声闷响,玻璃渣和啤酒泡沫在年轻人额头上飞溅,淋了自己一头一脸。正是赵强及时出手。
这瓶啤酒没开过封,是某厂家“冰爽”系列产品,瓶子做成略有圆润的冰凌形状,比普通类型更坚固大号,盛满酒后重量足有一公斤以上,寻常人就是用来砸击木板也不一定砸得坏。
此时赵强虽然并未全力出手,但是由于对方毫无防备。这一下结结实实敲在年轻人的头上,那年轻人的脑门承受不住骤然而来的重击,直挺挺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这只是一转瞬的时间,所有人都呆愣在了当场没反应过来,赵强又把紧握破成一半只剩尖锐菱角的瓶身,扎进另一个年轻人小肚子。鲜血喷涌而出,混合着未流干净的啤酒液体,在瓶口处流淌。那小混混顿时手足发软,两眼尽是金星,捂着肚子缓缓坐倒。
第三名小混混挥刀上前,正要往赵强的后腰捅去,惹起众人一阵惊叫,不料由于心急之下竟一脚踏在湿漉漉的地面,打了个趔趄,赵强回过身来,眼疾手快,抬脚蹬掉他手中刀子。这种斗殴非常讲究临场经验,稍有不慎便会演变成非死即伤。所幸他碰到的是三个初出茅庐自以为是的家伙,轻松自如地操控了局面。
“你……你是谁?”被踢掉小刀的混混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男孩,衡量当前情况,初生牛犊不畏虎的勇气迅速消失得干干净净,此时脸上写满了惊惧之色。
还不等赵强回话,只听“啪!”的一声,旁边的中年男人抡圆胳膊一巴掌狠狠抽在他脸上,“我是你大爷!”这巴掌不知积了他多少怒火,恐怕连上司的责难、同事的讥笑、妻子的怨气都通通附加在上面,打得那肇事的流氓天旋地转,耳朵一阵剧烈地嗡鸣,脸颊高高肿起。
“好!”围观的人群竟然有人鼓掌叫好。这巴掌显然是打得大快人心。中年男人不禁得意起来,四下看看,流露而出的神情很狐假虎威,仿佛在说:“看到没有,老子可不是个懦夫!”
赵强上前一步揪住男孩的衣领,说:“敢到我泗州大街强哥罩的场子闹事,你们胆子真不小。是不是有人叫你们来的?”
男孩摇摇头,努力挤出让旁人觉得没有威胁性的谄媚笑脸,说道:“没,没人叫我们来,是我们一时糊涂……”
“是么?”赵强笑了。坏人笑一笑,事情就要糟,男孩深受黑帮电影作品影响,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但是嘴中却大声说:“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我非找人踏平这家酒吧不可。”他吃不准赵强的身份,所以口气相当强硬。
“嗨呀——”中年男人大步迈出,以田径跨栏的高度,足球守门员开远球的姿势,趁着自上而下带来的巨大惯性力量,一脚踢在他的小腿胫骨上。咔嚓一声轻响,然后那小混混抱着小腿在地上打滚,不停地哀嚎,高音部分几乎可以媲美。
赵强看的暗自汗流浃背,心道:这位大叔绝对邪恶,绝对有当黑手党教父的潜力。揪着小混混头发,再次将他拉起,只见一张扭曲的脸蛋沾满唾沫鼻涕和眼泪,说:“你叫什么名字?”
初始的剧痛过后是难言的害怕,小混混相信即使他不动手,那个大叔也会把自己揍成残废的,迟迟疑疑地说:“胡…胡小宇。”
“你小小年纪,既不念书也不工作,成天胡作非为,就没为前途考虑过?”
“大哥,我,我有读书啊,我在,在,在爱尔斯兰高中念高二……”疼痛令胡小宇口干舌燥,又不得不回答他的问话,说话非常艰难。
“既然还在念书,为什么不回去上课,反到我罩着的店里搞事?”
此时的赵强无疑给眼前这学生很大的震憾,所以说话也变得有些结巴:“我,我们学校正巧有几个老师辞职不干,我又不想上无聊的自习课。”
“老师辞职?缺老师?”赵强闻言,心里一动那模样就好像陡然看到金矿的穷光蛋:“那么说你们学校一定在招聘教师了?”
“是,是的…”
“坐下说!”赵强一把将他推到椅子上,男孩立足不稳,断裂的胫骨两头相互摩擦,又引起一声亢长的惨叫。
站在远处的许老板,看到大局已定,悄然现身,对中年男人大献殷勤:“先生,关于先前的事,真是万分抱歉,您今天在星光大道酒吧里完全免费,另外附赠三百元消费券,一个月内随时有效。”
中年男人大显神威,感觉自己原来所丢的面子已经挣了回来,得意洋洋地说:“你是老板吧?你的酒吧真是太好了,我以后不光自己来,还会介绍朋友们一起来……”
“非常感谢,非常感谢,能有您这样的顾客,何愁经济不会腾飞呢?……”
其他工作人员安慰顾客,清理弄脏的地板,把受伤的两名小混混扔到大街外面,自然不在话下。
赵强坐在椅子上,先施施然点了一根烟,舒服的吐了口烟圈,才开口说道:“胡同学,泗州大街的强哥,你没听说吧?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头,最好马上把你们学校招聘教师的事说清楚。”
“听说学校打算招聘一名语文教师,一名美术教师和一名数学教师,还有一名体育老师。”胡小宇冒着汗,尽量回忆学校最近的人事变动:“哦,对了还有一名历史老师!”
“其他的呢?没有了吗?”
“有,有,哦没有,是有还是没有啊?”胡小宇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
“妈的,我在问你呢,到底还有没有?”赵强怒吼道。
“我,我想,应该没有了吧。”胡小宇畏畏缩缩的说道。
赵强二话不说,马上又给了他一巴掌,大声道:“关于聘用的要求,比如学历,资历,身高体重性别通通都没有吗?”胡小宇只是个不上进的学生,对学校生活漠不关心,哪里知道得那么清楚,顿时被打得蒙了,过了一会才说:“强,强哥,我真的不知道,学校大门贴有告示,你可以去看看,全写在上面。”
“爱尔斯兰高中…嗯,快滚吧,记得明天拿五千块酒店损失的赔偿金过来,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把胡小宇打发走了之后,赵强在心中开始思考起来,我要不要去碰碰机会呢?我好歹也是北京大学毕业的啊!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行,自己明天还要去那什唠子的午峰公司应聘呢,还是算了,去学校教书别把学生教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