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〇八章破鼓
“老爷,不可能吧?雍长老怎么说也是我们木家的金丹,再说,既然雍长老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为什么还要使用玉罗蜂呢?直接把他扔进溶岩之,岂不干净利索,一了百了,一样也能让欢老祖大发脾气。”
尽管见识了不少家族内的勾心斗角,小琴还是被木缺口的“难道”惊出了一身冷汗。
发现木雍明尸体的现场,并没有留下什么打斗的痕迹,木雍明死前,也没有与人动手的迹象,连丹田的本命法宝都没有来得及动用。火山之遍地岩浆,毁尸灭迹更是举手之劳,但木雍明不仅尸身完好无缺,而且在尸体旁边的岩石上,还留下了一串古怪的符号,符号的后面,有木雍明三个大字,根据“专家”的研究,古怪的符号不敢确定,但木雍明三个字,确实是木雍明亲手所写。
至于那一串图画不像图画、字不像字、符篆不像符篆的“符号”的含义,也许只有木雍明自己一个人知道了,或者,还能加上一个杀害木雍明的凶手。
小云想不到的是,那一串符号的含义,木雍明不知道,“凶手”也不知道,因为根本没有含义,只是小红随便画出来的,至于让木雍明亲手写下自己的名字,难度并不大。
“没什么不可能的。如今木家形势艰难,有些人有些想法,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也很正常,木雍明这样的金丹屁用没有,少几个对木家反倒是好事,嘿嘿,傲老爷和难儿,我比不得他们两个,……。”
木雍明身死的诡异之处,目的何在,木缺一时之间自然也想不明白,但他不会和“专家”一样拘泥于这些细枝末节,他自己的事,自己心里有数。
木缺能爬到如今的高位,自然不可能是好好先生,木家内部,希望他倒霉以便取而代之,甚至仅仅是希望他栽个大跟头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以前木家顺风顺水,一路扩张,过程木家弟,每个人都能从捞到些好处,只是或多或少的问题罢了,这些人就算心有不满,大多数只能心里想想,少数人动些手脚,也都在“可以允许”的范围之内。
但从无涯海之战开始,近十几年木家多处失利,不得不让出了部分利益。而由谁让出多少利益,间自然是有些说法的,木缺在自己的权力范围之内,不可能做到完全的大公无私,就算他想大公无私,他周围的人也不答应。退一步来说,就算他真的大公无私,但什么叫公,什么叫私,每个人的看法和感受也不会完全一样。
瓜分利益之时,少一点尚可忍受,毕竟下一次还有机会,还可以争取,但到嘴的肥肉再吐出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比其他人多吐半分,更是让人恨上加恨,可以想象,新仇加上旧怨,木缺的日,远没有以前好过。
所谓的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不外如是。
其实任何势力发展壮大,自然不可能真的一路凯歌高奏,没有一点坎坷,木家弟,也不会因为一点小小的挫折而对木家离心离德,但不对木家离心离德,不意味着对木家的个别人没有想法,木缺,正是“个别人”比较突出的一个,像木傲和木难儿,就不会遇到木缺的问题。
木傲和木难儿的威风和名声,以及由此而来的影响力,或者说,权力,是他们自己在一场场真刀真枪的战斗慢慢积累起来的,其的艰辛和才能,每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至少事后都看得明明白白,你可以羡慕,可以想着追赶甚至超越,但一般来说,很少有人会不服气或者嫉妒。
但木缺的情形就稍有不同。情报战线争斗的凶险之处,丝毫不比真正的战场为低,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看得见,也不是每个人都清楚其的得失,很多人甚至根本意识不到木家一场场胜利背后,情报部门所起的作用,但对木缺的权力,却能感受得到。于是,劳多而迹不显,权重而功不著,木缺之危,尤甚于其余,也就不足为怪了。
“是啊,为了应付血月联盟,老爷费了多少心血,日夜操劳,为此又胖了这么多,他们都看不见吗!……。”
木缺的心血,一般人是看不见的,但他又长胖了一圈,却是一眼就看得出来,小云知道这是他日夜殚精竭虑,心情郁闷之故,但外人看来,就不知道怎么想了。
紫河血灵诀,并不是人人都清楚的,心宽而体胖,却是一句老话。
“是啊,我怎么忘了血月联盟这个老朋友,嘿嘿,说不得,这次要请老朋友帮帮忙了。嗯,小云,你让他们把七杀刀和木雍明遭玉罗蜂伏击身死的事悄悄放出风去,然后把流星城我们手掌握的血月联盟的眼线尽数拔除,动静大点,哈,哈!这么热闹的事,怎么能少了邓腊呢。来来,老爷我日夜操劳,现在该轮到你操劳一下了,试试老爷我这个破鼓,还经不经得起你的敲打,……。”
木缺突然一怔,凝神思索片刻,双眼渐渐亮起小琴非常熟悉的光芒,片刻之后,木缺哈哈大笑声,一把将小琴搂了过来。
“老爷真是聪明,把血月联盟扯进来,最后结果如何不论,至少眼前先给了欢老祖一个台阶,而且打击血月联盟,任何时候都不算错。”
小琴像一个勇敢的女骑手一般,在宽广的草原上尽情地驰骋着,感受着体内的火热和激情,心对身下的男人充满了无尽的崇拜。
木缺的无生有、一石二鸟之计,说穿了并没有什么稀奇的,难得的是这份信手拈来的从容,以及局面危困仍然敢于把血月联盟扯上的气魄。
小琴喜欢有气魄的男汉,只要男人气魄够大,即使胖点也无所谓,当然,不胖更好。
至于血月联盟再加入进来,木缺能不能应付得了,小琴毫不担心,而最后的得失成败,她相信木家绝不会输,木缺绝不会败,没有道理,她就是单纯的相信而已。
……
“木缺亲自去了流星城,还明目张胆的端掉了我们的几处联络点,他想干什么?为木雍明报仇吗?木家弟死于玉罗蜂之手,这件事不地道!”
邓腊放下手的玉筒,轻轻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血月联盟在流星城的眼线,被木家掌握的,只是一小部分,流星城内发生的一切,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就汇聚到了邓腊的手。
他当然清楚流星城近来发生的一系列变故,血月联盟并没有插手,也不会相信木缺是为了替木雍明报仇而主动攻击血月联盟这种笑话。
木缺打击血月联盟很正常,但为了拔掉血月联盟在流星城的眼线,木家付出的代价并不小,不能算是一次成功的战例,至少不值得木缺骄傲。
“师兄,前面陶山明失踪,还冒出了一把仿七杀刀。木家这是想干什么?难道木雍明之死不过是个意外。晓日宗想对流星城开战,正好借此事做做章,先拿我们血月联盟做个幌,再趁机寻找借口?”
施茜默默地递上一杯冰凉的好酒,却不知不觉的把“木缺想干什么”改成了“木家想干什么”。
“应该不会。晓日宗真要对流星城开战,借口还不遍地都是,没必要搞这么复杂,开战这样的大事,以木雍明这么一个可笑人物的意外之死开头,太过儿戏了,不成体统。再说,真要开战,晓日宗应该尽量集精力吧,把我们牵涉进来,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大战之前,尽量不要四面树敌,这么基本的道理,晓日宗那帮老家伙不会不懂的。这件事,木缺肯定有自己的小算盘,难道木缺有把握同时对付我们再加上那个真正的猎人。木云欢的压力有这么大?”
邓腊明显有点心不在焉。
他是悬空寺精心培养的“弃徒”,有些东西,对他已经是常识性的东西。
血月联盟的目标是整个晓日宗,并不仅仅限于木家,但蓝冰岛一役之后,心有所悟的邓腊就把自己手力量的主要目标集在打击木家的身上,这些年战果累累,当然,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他和木缺这个老对手,虽未晤面,却斗智斗勇,交手不下十次,可谓知根知底,他对木家内部情势的了解,比凤如山他们强多了。
木雍明和木云欢的关系,本来就不是秘密,只是一个笑话,没人会特意留心而已。
“哦,此人既然精心准备了玉罗蜂这样的手段,估计木缺这次很难占到便宜,不知道是哪家的手笔,却让我们血月联盟替他背黑锅。师兄,那我们怎么办?不理他?”
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既然一时想不通木缺想干什么,施茜倒也拿得起,放得下。
岐崖境反抗晓日宗的组织,肯定不止血月联盟一家,血月联盟,不过是最为人所知的一个而已。其他人在顺手的时候调戏、恶心、打击一下木家,这种事以前也曾经发生过,施茜对此自然没有任何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