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征伸了个懒腰。
今天是星期日,他要带小菀去菩叶长老那修行。经过这近三个月的接触,由小仙处过渡到小菀体内的女娲神女正渐渐觉醒。而菩叶不愧是小仙的师父,她总能够用别出心裁的方法让小菀去体会女娲的神力。
只是对于小菀而言,这些体会却是更像游戏多些,因此狄征这女儿乐此不疲。
狄征洗了个澡,又换了套衣服,打算送小菀去找菩叶,顺便也看看小仙在碧菀轩修炼得如何。
他打开衣柜时,一把裂痕道道的古拙长剑被横置于柜底。狄征看着它,勾起了心事。
轩辕在他手里已经两个来月,但任凭狄征用尽方法,也未能使这神器有一丝的反应。就这事,狄征还拿着轩辕去找菩叶,然而以隐谷之能,也未能打听到使神器复活的方法。
只是菩叶接触轩辕时,从剑身中感应到似有若无的一股古意。
据菩叶形容,那是一种相当古老的意志。但这古意实在太微弱,而且相当模糊,只有一个纯粹的感觉,但具体是什么,菩叶也说不清楚。
如此一来,这神器只能被狄征丢在衣柜里蒙尘。要不是偶尔看上一眼,他都几乎快忘记自己家中放着这柄剑之始祖。
看到了轩辕,狄征就想到铘。这年青高手曾经说过,若他狄征无法在五年内使轩辕复活,到时他必定十分后悔。再加上当时铘突然对小菀动了杀机,让狄征不由猜测,那青年口中所说的后悔将会是小菀有关。
狄征隐隐猜到是因为小菀为神女候补的关系,可具体的原因,到现在仍未清楚。
他重重关上衣柜,心道无论如何,他也会拼命保护这个女儿。
来到客厅,却见狄母正和小菀吃着早餐。狄征随口问道:“小杰呢?”
“哥哥和同学踢球去了。”小菀刚喝了口豆浆,嘴角一圈白渍,却举起手认真回答狄征的问题,神态可爱。
狄征摇摇头,也不去管自己那宝贝儿子。胡乱吃了几个面包后,他便带着小菀离开。
来到月牙湾的碧菀轩时,菩叶早早已经等在门外。小菀一下了车,就亲热地跑向这个可亲又有趣的老师。菩叶对小菀也相当爱怜,当下便抱起她亲了两口,逗得小女孩咯咯直笑。
狄征下了车走上前去,和菩叶打了声招呼。菩叶应过,便要带小菀去学习,却见狄征无意离开,笑道:“你是来找小仙的吧?她现在在后院呢。”
说罢,菩叶带着小菀离去。狄征听小仙便在后院,别过菩叶后就朝后院走去,却见时值寒冬,菩叶这院子里的花草竟然不见凋零。一路走来,各种颜色的花卉争奇斗艳,更有鹅黄小蝶飞舞其中,俨然一片初春般的光景,看得狄征连连称奇。
如此看来,当是这碧宛轩里让菩叶设置了某种结界,用以调节四季气温,这二长老倒是挺懂得享受。
鹅卵石铺成的幽径上,狄征连遇几名男女。这些年青人都是菩叶的徒弟,同时也是隐谷护卫,他们对狄征这“姑爷“自是相熟。只是眼下小仙失去了十年因果,平日里在小仙面前,他们倒是不敢对狄征胡乱称呼。
现时小仙不在场,个个自是姑爷长、姑爷短的叫了起来。其中一个名叫素柔的年青女子,正是装哀怨状打趣狄征道:“姑爷,您这都老长一段时间没来看我们家小姐,不会是在外面另结新欢了吧。”
好死不死,狄征脑海里自然浮现叶梓童的倩影。他给自己吓了一跳,连忙摇头否定,却引得几人哈哈大笑。狄征逃也似的别过他们,好不尴尬。
看着狄征钻过花门,进入后院。那叫素柔的女子幽幽说道:“咱姑爷对小姐真是痴情,我将来的男人有他一半痴心便足够了。”
旁边立时有人打趣:“哟,柔姑娘春心动了哩。”
素柔自是不依,几个年青人立时打闹成一片。
狄征钻过花门,刚踏入后院,立时听得水声大作。跟着一声龙呤传来,狄征忽觉眼前一黑,一头巨龙正张牙舞爪朝他扑来!
上海市。
作为南方最大的城市,上海位于华夏大地海岸线中部的长江口,是华夏最大的港口和工业基地。上海凭借深厚的近代城市文化底蕴和众多的历史古迹,同时也让它成为闪耀全球的国际化大都市。
作为华夏“闪耀的明珠”之称的上海,除了其雄厚的经济实力和悠久历史外,还有一点是为众人所津津乐道的。
那便是雄霸南方的长孙家,便落户在上海市之内。
长孙家和东北的独孤氏,皆崛起于百年前。这以长江为界,南北称王的两大高阀如同新星般掠过华夏大地,不过区区百年,却已经人尽知晓。
而上海市更是长孙家的大本营所在,经过百年经营,长孙家的触角涉及到上海市各个层面,成为名符其实的地方旺族。
然而长孙家的大宅却非在上海市内,而在市郊。
离开上海市,沿国道前往杭州的话,便能够看到一片位于江边的林草地带。这片面积多达百亩的区域,便是长孙家的私人地产。这里经过几代长孙家人的修缮改良,已经变成上海附近最大的自然公园景观。
只是这个自然公园不是什么人都进得了,进出其中的,也只有长孙家人才具备这个资格。
从上海开往杭州的国道,在市郊有个西侧出口。这是长孙家的专用出口,从这个出口下来,便是长达千米的专用车道,以通往这长孙家自然公园景观的深处。
这千米大道上,共设三道关卡,层层关检。而大道的尽头,便来到了江边,往右方则延伸出一条沿江长道。由这个方向看去,便能够看到长孙家建于江边、林木拱护的大宅了。
沿用了民国时代的建筑风格,长孙家的宅子外观以骑楼样式为主,远远看去古典大气,不像一般的豪宅极尽侈华之能事。
大宅中,一间面朝正东的办公室里,长孙胜北垂首而立。
这间办公室布置简单,装饰得古色古香的空间里多余的家具并不多,甚至还略显空荡。
而办公室的西墙上,张挂着三张画像,那却是长孙家这百年来的三代家主画像。其最未一张,为中年男子肖像。这男人眉目和长孙胜北极为酷似,但留着一脸的络腮胡子,配合那如同鹰眼般锐利的眼神,却要比长孙胜北豪雄数分。
此人正是长孙家当代的家主长孙洪烈,亦是长孙胜北的父亲。
长孙胜北只希望有一日,那第四幅画像上的人会是自己。但他现在还不是,所以低下头,恭敬地面对那坐于正东的高大身影。
长孙洪烈年过五十,因为长孙家《玄黄不死卷》的缘故,这当代家主早在几年前便散功退隐,外间的一切事务皆交给长孙胜北打理。但长孙洪烈功夫不在,眼光却未失,因此家族中的大事,仍须他决定。
长孙胜北虽代理家族一切事务,但每月必向父亲做一次详细的汇报,以便长孙洪烈随时掌握家族的近况。这天正是做汇报的日子,长孙胜北已经做了呈述,现在正静侯老父意见。
长孙洪烈功力早失,但声音仍如同洪钟般响亮,他看着这长孙家最杰出的子弟问道:“蓬莱魔门的事件,现在调查得如何?”
“已经有些眉目了。”长孙胜北如实答道:“之前得狄征的提醒,胜北改而从谢百河的身上入手。两月下来,虽然没挖出和他接触的是魔门哪号人物,真实身份又是何人。但我们确实掌握了谢百河和柳宗宿接触的证据,从这条线索继续深挖的话,相信很快就会知道结果。”
“你办事我向来发现,但这一次,胜北啊,你始终还是大意了。”长孙洪烈淡淡说道。
长孙胜北的头更低了:“父亲教训得是,确实是胜北被冲昏了头脑。想我们长孙家落户上海,若柳宗宿要献宝,当选上海才是,又如何会选蓬莱。只是胜北当时一叶遮目,稀里糊涂着了魔门的道,差些害长孙家英名扫地,胜北惭愧。”
“那倒不要紧,年轻人总要挨些教训,方得长进。”长孙洪烈不以为意说道,又问:“这两个月来,魔门方面又有何动作?正道七派那边,是否有所回应?”
“自从两个多月前,那名叫七夜的伽罗于黑旺镇大败补天派莫言后,修罗门便发出消息要一统魔门六道。然而直到现在,却只有暗香阁明确表示会加入修罗门。天魔殿隐世已久,补天派则因莫言的关系,自然不会答应。至于极意门和天邪宗,则现在还未有消息传出。不过…….”长孙胜北顿了顿,说道:“很奇怪,极意门方面竟然在近日传来解散的消息。”
长孙洪烈突然眼睛亮起,一拍桌子喝道:“好个陆谦,纵使莫言大败,仍敢放手挑战。可惜此地无酒,否则老子非要为你喝上三杯!”
长孙胜北先是一愣,他皱眉思索,片刻后却已经把握到父亲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