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魔化狄征
一片片黑色气焰不断从狄征的体表腾起,金万两被他握住的手掌一触这股气焰,耳中立时充斥无数奇异尖啸,如同万鬼齐嚎,十分可怕。而且这些黑焰触手,丝毫不显灼热,反而带着渗透骨髓的冰寒。
金万两脸色一变,运劲抖开狄征的手,抽身后退。
房间**有三人,其中两人皆是魔门宗师。独孤无心年纪虽轻,却也是城府极深之辈,可说三人无一弱者。但观狄征此刻异象,却是谁也说不出话,都模不清狄征这会是入了魔,还是运起哪套功法。
但像这种体冒黑火的邪攻异法,三人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当中最为矛盾的就是金万两,他这天邪宗宗主的身份已经藏得极深。若非这次独孤无心开出的条件极为诱人,他也不愿意轻易对狄征下手。而一旦出手,则必须以压倒性的实力把狄征拿下。
否则狄征知道他的身份后,便知道当日云南地宫一行,实是金万两诱他和小仙入局,再加上蓬莱之事,狄征还不找他拼个你死我活。
金万两对外的身份不过是个幌子,不过平日里确实做着倒腾古董的生意。当日他在云南探得那山中古墓,便叫上小周及其它人一起入墓盗宝。不料那古墓中的机关和布置远出金万两的意料之外。
以他之能,本来尽探墓中民秘密倒也不见得办不到。可金万两这些魔门之人天性自私,并不愿意以身犯险,故回到琅海市后,才会有找狄征帮忙之举。
金万两故意在墓中盗出古物,皆因他知道那些通灵的守卫必定千里追寻而来。而这些守卫,则是他引狄征入局的最佳诱饵。事实证明他确实押对了,而且在地宫古墓里如愿以偿地发现了九州神鼎。
可连金万两也没想到,竟然因为此事引出了个伽罗七夜,而且现在还大有统一整个圣门的趋势。这并非金万两所乐见,毕竟千年来圣门六道虽互相倾扎,却从未出现大一统的局面。就连那百年前不世出的魔主司离,也未曾有这种想法。
金万两怎么说也是一宗之主,哪怕天邪宗再式微,也不愿意屈居人下。
所以他乐得有像狄征这样的人好拖修罗门的后腿,直到这次独孤无心下了血本,金万两才改变了主意。按照金万两的计划,他助独孤无心摆平长孙家一事后,拿到钱后便远遁海外,管他什么圣门正道,他自逍遥快活。
自然这有个前提,就是把狄征炼成自己的傀儡。一来断了狄征找他报仇的可能,二来像狄征这种层次的高手可遇不可求,若能炼成傀儡,金万两将如虎添翼。
但现在,无论怎么看,似乎这个可能性正比不断削减。
被三人包围在中央的狄征丝毫不惧,那黑色的气焰中,他那头黑发自发根起,至发梢至,竟然根根如同浸在血中般由浅至深转为艳红之色。
狄征站了起来,脸上挂着邪恶的笑容。他的手中仍捉着紫炎天刀,但在看到天刀的紫炎时,狄征皱了皱眉头。不见他有什么动作,身体周围的黑焰立时朝天刀卷去。紫炎不甘地抗拒黑焰入侵,但闪得两闪,却终为黑焰所代替。
且本来的天刀,被黑焰一烧,却扭曲变形,最终在狄征手中形成一把由黑色气焰所凝聚的长剑。
狄征突然抬头一声狂叫,顿时,房子上方的天空突然乌云来聚。跟着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灵力流从四面八方汇来,齐齐灌入了房间中。
房间所有玻璃制品立时承受不了灵力潮的压力而纷纷迸碎,而被狄征引来的灵力伟能,则不断注入他的身体内。灵力潮的涌动带起了狂风,吹得狄征一身衣物猎猎作响,配合他的赤发墨瞳,让此刻的他有若九幽魔神。
包括金万两在内,三人齐齐色变。狄征身上的力量随着天地灵力的注入不断提升,几乎在眨眼已经跨过了地品上阶的层次,并朝着天位境界冲击。
三人惊骇欲绝,从来都没见过有人可以仅凭狂吸猛抽天地灵力来提升自己的修为。可铁一般的事实摆在他们眼前,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在狄征不断吸收天地灵力的同时,华夏大地有那么些强大的存在同时感应到上海市这边的异变。
一双带着奇异紫芒的单凤眼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位于绝峰之上,傲然挺立在最高点的那道出尘身影,仿佛天地初开便已经站在此地一般。
七夜自从收到极意门陆谦的挑战书后,便离开了修罗门。他已经忘记有多少日夜站在这孤寂的山头未曾离开过寸步,只有在这里,他头顶天,脚立地,成为天和地之间的桥梁,感受着天心那无尽的变化。
就这么站着,七夜每天的修为却在渐渐提升。尽管提升的量可能只如同一颗水滴般大小,但滴水穿石。而像他这种站在天位的强者来说,每天能够提升一点,哪怕只是毫不起眼的修为,却已经是十分了不起了。
更多的,他们都卡在目前的境界里,寸步不前。
七夜本来会等到决战那天才从天心妙境里“醒来”,那时的他无论心灵还是实力都将达到某一个完美的境界。无论挑战的是陆谦还是其它人,七夜都有把握以雷霆之姿瞬间结束这场战斗。
可就在那无思无碍的天心境界里,他突然听到了一声桀骜不驯的笑声。那声大笑仿佛在耻笑这方天与地,大有不把三界六道放在眼中的张狂。声音直接印在了七夜的心里,所以他醒了过来。
然而他的眼睛里,映照出狄征如同魔神般的身影。
七夜微微感到了意外,出现在狄征身上的魔焰是七夜从来没有见过的。他伸出意识的触觉,不料方刚接近狄征,后者便朝他的双眼直直看来。
狄征自然不会看到七夜,但七夜知道他敏锐地发现自己的所在,并且通过某种神秘的方式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他,所以七夜才会生出被他看到的感觉。
两者间的联系就这么中断,七夜眼中再无狄征。
他轻轻地皱了皱眉头,但跟着,七夜又闭上了眼睛。这一刻,他成了绝峰上的顽石、秀木、老松。这一刻,七夜就是整片天地。他既在那里,又不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