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双老眼说的时候,竟是满满的笑意。
这时,上饭了。
杨氏对乔木说:“木儿,你最会鼓捣什么梅茶,你祖母最爱喝你的梅茶了。快做一碗吧。”
“是,母亲。”乔木得了令,便走到梅花前,梅花初绽,正好制作梅茶。
她攀下几朵,用冰水洗了,放入捣木下,轻轻捣着,直到梅花捣成了汁。
她将捣下来的汁液与沂门红茶调在一起,放入锅内轻轻一煮,端出来便是粘稠的梅茶了。
梅茶喝了清肠润喉,养颜。
众人喝了都说好喝。其实这可不乔木的什么金手指,全是跟在母亲杨氏身边学的。
杨氏贤惠,什么都会做,可惜她近年来身体不好,便将一身所学,难一些的教给婢女云娘,容易些的教给了女儿乔木。
她总希望乔木将她所有烹饪女红全学会了,可惜乔木只学了个皮毛,对烹饪倒是稍微通一些,对女红则是连针线都不会拿。
当下,乔木喝着梅茶,心想,这可真好喝,比二十一世纪的珍珠女乃茶好喝多了,而且还原汁原味的纯天然的香气,看来还是古人更有智慧。
大家依例饭前先喝茶,然后开始动筷子来。
吃着吃着,乔氏开始挑起了正题了:“儿呀,听说你近来赚到了不少地皮,怎么没听你分给无用一些呀。”
她还是喜欢叫乔越为“儿”,尽管乔越自己都有儿了。
乔越一听便看了乔无用一眼,乔无用正低着头喝着冬瓜汤,乔氏不时拉了下他的手,很疼爱乔无用的样子。
乔越笑道:“也是新近才得来的,只怕无用现有的铺面都经营不过来,便不打算分给他了。”
乔无用忙抬起头来:“不,哥,谁说我现有的铺经营不过来?你有这么多家铺,都经营得过来,我总共就一家,怎么反而说我经营不过来?”
乔越黑了脸,闷声不响地夹着菜,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乔氏说:“儿呀,无用是你亲弟弟,你得了这么多地,怎么也得分一些给他吧,娘亲是怎么教你的,兄弟间要团结,一至对外,这样才能真正振兴我们乔家呀,才对得起你们死去的父亲呀。”乔氏边说眼睛又湿了。
乔越一见乔氏伤心了,当下心便软了,忙说:“母亲,您别这样,我也是为了无用着想呀。”
无用哼了一声:“哥哥若是真心为我着想,也不会得了地,连声都不吱一下,是怕弟弟我抢了还是咋的?”
这话杨氏听了受不了了,她一向柔弱贤慧,一般不会在这种有乔氏在的场合开口说话,可是如今关系到自家里的田地,不说也不行了。
杨氏说:“叔叔这话可不让人爱听呢,好像我们怎么亏待了叔叔一样。叔叔凭良心说,当初叔叔一贫如洗的时候,是谁帮叔叔摆月兑了困境,偿还了巨债的?是我们。我们给叔叔还了债,还给了叔叔最大的一家铺面,可是叔叔哪一年有赚过?年年亏损,哪年不是我们给叔叔出钱供货,可是叔叔将我们供货的钱都拿去做什么了?如今怎么反而说我们没帮衬过叔叔?”
这话当众这样说出来,乔无用窘得满脸通红,气急败坏地说:“我说嫂子,你也不必这样编排人吧,若是这么不喜欢将地分些给弟弟我,弟弟不要就是了,犯得上当着母亲的面,这样奚落弟弟吗?”。
乔氏也不高兴了,放下了筷子:“越儿,你教出来的好媳妇儿,平日里当着外人都不吱声,还以为怎么地贤慧了,想不到对着自家人,说话倒是雷云风暴一般。”
乔越看了杨氏一眼,说:“母亲,您先别生气,虽然贱内说话过重了些,可是说的也句句是实情。如今孩儿正是事业起步阶段,多少竞争对手都想在孩儿背后踢上一脚。孩儿如今也委实缺银子,缺地。好容易靠着木儿的帮助,得了几块地,正准备着扩大生意,若是给了无用,若是无用是个有心人,他经营得好,也值了,怕就怕这地一到他手上没几日,便当了赌资,不见了踪影了。所以,母亲,请恕孩儿这次不能从命。”
乔氏大怒,脸色陡然青了:“越儿,你连母亲的话也不听了?可是被这妇人给教唆的?你过去可不是这样的”
乔越见乔氏生气了,平日里他虽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见了母亲他却是怕得很,低着头不知怎么办才好,内心权衡着要不要听乔氏的算了,省得一家人闹
不合。
可是乔无用又在一边说开了:“母亲,哥哥有了嫂嫂,眼里心里哪里还有我这个弟弟呀别人家哪个没有三妻四妾的,就是哥哥只有一个嫂嫂,京城的人都说了,说是哥哥家有悍妇呢”
乔氏更怒了,对着杨氏就刷过去一个巴掌:“你这个扫把星,天生就是过来离间我的儿子们不成?”
杨氏坐的位置离乔氏的远,没被扇着,乔越急了,连忙跪下去,抓了乔氏的手,说:“母亲,都是孩儿不好,母亲息怒呀”
杨氏早就到一旁抹泪去了。
乔氏逼着乔越说:“那地,你倒是给不给是你弟弟?”
眼看着乔越就要同意了,乔木忽然站了起来,声音响亮地说道:“祖母,木儿有个建议,可以使父亲与叔父更加和睦呢。”
众人一怔,乔枫连忙伸手拉了拉乔木的手,“别胡闹了,木儿。快坐下。”
乔木用力甩开乔枫的手,走到乔氏面前,拉着乔氏的手撒娇地说:“祖母,哥哥不让木儿说呢,可是木儿想说,祖母让不让木儿说呢。”
乔氏这个人喜欢软的不喜欢硬的,乔木甩着两条小辫子对着她撒娇,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又可爱又惹人心疼,乔氏哪里还下得了狠心责骂她,当下便拢着她的小辫子,笑道:“木儿真乖,木儿有什么好建议,只管提便是,说错了祖母也不罚木儿。祖母是看到木儿就心里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