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驹还是一点不恼,一脸微笑的说:“我爸今天上午有点时间,要我约根哥到家里坐坐,感谢根哥上次救了我一命.”
“任副市长……”柳根一愣,微笑婉拒:“替我谢谢你爸,很不巧,我今天有几件事需要处理,以后吧,有空,我专程登门拜访……”
“根哥,我爸早想请你到家里聚一聚,可一直忙,没时间,今天上午正好他有两三个小时的时间,才让我来接根哥的,刚才打电话,我怕根哥拒绝,才没说实话,呵呵……望根哥能谅解,请给我老爸个面子,好吗?”任家驹把话说得让人想拒绝都难。
“现在走吗?”柳根问,觉得要是不去的话,就不给堂堂任副市长的面子了,得罪了这种大官,对自己没啥好处,只好答应。
“要是可以的话,最好现在走,我的车在外面。”任家驹听出柳根同意了,看着夏阳说:“夏阳,你也一起去吧。”
“好啊。”夏阳大咧咧的,想都不想就答应,柳根去哪,她跟着去哪,才不管是龙潭还是虎穴呢。
柳根也没打算请任家驹吃饭,也不回去换身衣服:“那咱们走吧,别让你爸等太久嘞。”
“柳根哥,你还没给祥子哥打电话嘞。”夏阳挽住柳根的胳膊提醒他。
“哦……对,我这就给他打电话。”柳根说。
任家驹见夏阳对柳根如此亲密,心中妒火万丈,但脸上依然陪着笑脸:“我在车上等你们。”率先走出店铺,似乎很不愿看到夏阳挽住柳根的样子。
柳根在电话里和祥子约好三点从大学路店出发到机场,和夏阳上了任孝尧的车。
不过,夏阳和柳根都没坐前面,而是掀起副驾驶座椅,两人钻进了狭窄的后排双人座位里,夏阳依然像小鸟依人般紧紧靠在柳根身上。
任孝尧把后视镜挪开,不愿看到后面柳根和夏阳依偎在一起,驾着车说:“根哥,这次李甘涉黑走私案,牵扯出一大批**官员,最大的有几个京城要员为此落马了,南海的海关,从关长以下,几乎一大半的海关执法人员被抓,还有市里王副市长及公检法的几个主要领导,过去充当李甘的保护伞,也被牵连……听说,李甘这些年,靠走私,获取的非法所得,绝大部分转移到了海外,初步估计,有几十亿……有了如此一大笔钱,很多国家都愿意庇护他,虽然知道他目前所在的具体地点,但却没办法把他引渡回国……”
一路上,任家驹在不停叨叨,把一些媒体还没公布的内幕告诉了柳根和夏阳。
“李甘国内的资产和他投资的公司,全部充公吗?”柳根问。
“大部分关停,少部分在建的地产和烂尾盘,据说要拍卖,还有部分盈利能力比较好的,比如旅游和金融业的投资股权,由政府接管,但却要挂靠到指定的部分优秀国有企业名下……”任孝尧似乎知道得很详细,也不避讳,似乎有意在夏阳面前炫耀。
夏阳学的是新闻传媒专业,对这些事,很感兴趣,问:“李天意的案子,啥时候开庭审理?一审会被判死刑吗?”
任家驹笑了笑,回答:“死是早晚的事,现在社会上对这起杀人案民怨很大,都期望法律发挥其震慑作用,要是没判他死刑,会有很多人对法律的公平公正和威严产生怀疑……快了,预计下个月初便开庭审理,会和李甘团伙涉黑走私案一起进行。”说到这里,任家驹似乎忽然想起来:“对了,那个被李天意顶替的湖南考生,也会得以恢复学籍,而且大学招生的领导,也就是张强的徇私枉法给他造成的伤害,学校会给予适当补偿,可能用免除他读书期间所有学杂费的方式补偿吧。”
“这事,你听谁说的?”柳根一听,暗自为红薯哥感到高兴,想知道任家驹的消息来源是否可靠。
“南海大学新任秦校长,几天前到我家,和我爸谈起这件事,恰好我偷听到了。”任家驹笑呵呵说:“你俩可要保密哦,要是被我爸知道从我口中漏出,肯定饶不了我。”
“任家驹,你这跑车很贵吧?是你爸给你买的?”夏阳故意这么问。
“我爸哪有钱,是我妈给我买的。”任家驹像是早已想好了该如何回答,想都不想,面不改色。
“你妈是做什么的?”夏阳喜欢刨根问底,哪会放过这个问题。
“我妈做的是意大利服装进口生意,也就是通常说的代理商,她代理了三个米兰知名品牌的服装,全国主要大城市,都有店铺。”任家驹回答。
“难怪,我说你怎么会住在我表姐家那种高档别墅区里呢,原来你妈是个女强人呀。”夏阳讥讽的说,然后又问:“那你爸现在一个人生活吗?”
这个问题,问到了任家驹的短板上,他尴尬的笑了笑回答:“不是,我爸和我妈离婚后,又再婚了,不过,我从小跟我妈生活。”
说着话,车子拐上通往市府要员住的那条街道,这里有一片解放前西洋建筑的别墅,解放后,成了市政府和市委主要领导们居住场所,门口有武警站岗,一般人想进去都难。
任家驹有专用通行证,在门口出示通行证后,才把车驶进院子大门。
“哇塞,这里风景真好!”夏阳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说:“原来,当领导的待遇如此好呀,难怪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想当官。”
“我爸也是当了副市长后,才有机会搬进这里,也不是住一辈子,只有在职的市领导,才能住在这里,我家隔壁王副市长,因李甘涉黑走私案,前几天才被赶出大院,他家的人搬走那天,我看到有一辆军用卡车,十来个武警,噼里啪啦的,像是抄家似地,很惨!”任孝尧说:“所以别看住在这里多舒服,其实啊,每个领导,都胆颤心惊,随时担心被人像赶牲口一样的赶走。”
“担心被赶走的,多半是那些**官员,你爸不会也有这种担心吧?”夏阳嘲笑的问了一句。
柳根捅了夏阳一下,要她别乱说话。
任家驹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没开腔。
车子停在一栋欧式古建筑前面,夏阳和柳根下了车,仰头看着快掉光叶子的爬山虎藤蔓的墙壁,看上去很萧条,没有任何现代气息。
“有点像外国古代电影里的鬼屋哦。”夏阳双手抱在胸前,像是有些害怕,缩起肩膀小声嘀咕了一句。
任家驹几步跨上进门的台阶,按了一下门铃,立即有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开了门:“家驹,客人到了?”朝柳根和夏阳看一眼,笑了笑。
“杰叔,我爸在书房吗?”任家驹问开门的那个中年男人。
“在楼上书房里。”中年男人回答。
柳根和夏阳踏进门,本以为需要换拖鞋,可门内没有鞋架,见任家驹和那个中年男人穿了鞋子往里走,也就客随主便。
地板是老式的那种长条木地板,脚踩在上面,会时不时发出嘎吱的申吟,像随时会被踩断似地。
一个中年女人,身上穿了围裙,从一间房间出来,和柳根夏阳打了声招呼。
“惠姨,给我们准备点水果,好吗?”任家驹给那个中年女人说。
前面领路的中年男人,上了楼梯,也是老式木板,但漆成朱红色,任家驹边走边介绍说:“大院里的别墅,基本都是这种装修风格,像乡下的土楼,因为属于古建筑群,受文物局保护,不许私自装修,所以只好保留着过去的这种格局。”
走上二楼,一个美少妇,看上去三十来岁年纪,略施脂粉,一身休闲穿戴,站在二楼楼梯口右侧,一脸微笑:“家驹,这小伙子就是柳根吧?”然后望着夏阳问:“这个漂亮的姑娘是……”
夏阳看到这个美少妇,惊呆了:“你是……那个……天哪……”
任家驹笑哈哈说:“夏阳,认出来了吧,没错,你眼前站着的,就是你经常在电影电视中看到的梦圆。”然后介绍柳根和夏阳:“梦姨,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柳根,人称根哥,这是夏阳,柳根的老乡,在南海大学读新闻传媒。”
梦圆一双美目,轻描淡写的扫了柳根一眼,却仔细的打量起夏阳,啧啧有声的说:“真漂亮,比现如今红得发紫的某些女演员还漂亮,你应该学表演,将来肯定能成为明星!”
夏阳却有些拘谨,脸蛋泛红,但却很激动的说:“爷爷女乃女乃和我,都是你忠实的影迷嘞,你演的电视剧,每天晚饭后,我爷爷女乃女乃都会准时守候在电视机前……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不着急,都到家里了,一会,你想签多少都可以。”梦圆乐呵呵的说。
“我的客人到了吗?”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传来,带着呵呵的笑声,从右侧过道一间屋子里走出来,正是任孝尧,他看到夏阳的时候,忽然脸色变了,双目带着恐惧和惊慌,但仅是一闪而过,快得几乎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在听到任孝尧的话音时,柳根和夏阳正好面对任孝尧走出书房的方向,夏阳被偶像梦圆吸引住,没看到任孝尧面部表情变化,但却没逃月兑柳根那双桀骜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