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根一听,暗叫一声坏了,要是警方把杀害孙洪明的帐算在温寒梅头上,她便成了外逃杀人犯.
“欲加之罪,一派胡言!”柳根愤愤的说:“这不明摆着有人栽赃陷害寒梅姐嘛!”
“谁会陷害她呢?”夏天像是在问柳根,又像是自言自语。
“这么做最有利的人是谁?不就是杀害孙洪明的凶手嘛!”柳根说:“真凶想用这种嫁祸于人的方式掩盖事实真相,转移警方视线,逃月兑法网,寒梅姐出国,恰好为真凶提供有利的说辞!让警方鞭长莫及,死无对证!”
“我也不相信寒梅会杀人,可现在人不知在哪里,只有她自己站出来,才能洗清身上的罪名啊。”夏天长长的呼了口气。
“我会为寒梅姐洗清冤屈的!”柳根话刚出口,顿觉失言。
夏天看柳根一眼,苦笑摇头说:“你……要为寒梅洗清冤屈……难啊!除非找到真正的杀人凶手。”
柳根感觉胸口像压了千斤巨石一样的难受,明明知道任孝尧干了那么多违法犯罪的事,可就是对他没办法,现在,自己也深陷匿名信的泥沼中,温寒梅被人怀疑是杀害孙洪明的凶手,而刚正不阿的警界大名鼎鼎的火眼,又遭人暗算,要是杨汝城还活着,还能把温寒梅所说的一切和自己的推断告诉他,凭借杨支队长手中利剑,也许还能与任孝尧放手一搏,可现在,邪恶占了上风,似乎扭转这种被动局面的重担,压在了自己身上。
柳根打心底里不想惹事,可麻烦事总像鬼魅一样附身,想甩掉都难。
啥时候是尽头啊!
柳根自知势单力薄,搞不好,自己会为此步杨汝城后尘,所以他必须慎之又慎。
杨汝城的追掉大会,在第二天上午九点举行,地点在刑侦支队礼堂,由颜玉她们女警们亲手编扎的花圈,摆满了礼堂四周,杨汝城被追认为烈士。
在杨汝城的遗体送往火葬场的时候,天空阴沉沉的飘起了雪花,这是进入2001年南海下的第一场雪,似乎杨汝城的遇害,揭开了这一年的灾难大幕。
在柳根和欧阳雪参加完杨汝城送别仪式回到学校后,辅导员孙海涛,再次打电话找柳根,说校领导在学生处等他。
柳根知道校领导找自己是早晚的事,可当他走近学生处长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了秦校长和几个不认识的人。
“秦校长好,穆老师好,各位领导好。”柳根嬉皮笑脸的点头和在座的人问好,心想这阵势,像是三堂会审一样。
“柳根,请坐吧。”秦校长微笑客气的用了个请字,指了指一把空椅子说。
“谢谢。”柳根坐下后,双手放在双腿上:“请问各位领导找我,还是为匿名信的事吗?”他一点不紧张,来个先入为主,尽管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他还是问了。
秦校长把几个柳根不认识的人挨个介绍一番,有两个副校长,其中一个是接张强的班,负责医院院的校长,还有一个副书记,是医学院这边的党委书记,官最小的两个,是南海综合大学的保卫处长和学生处长,穆老师是医学院这边的生生处长,也是南海综合大学学生处副处长。
“柳根,既然你已经知道找你来的目的,那我们就直奔主题吧。”秦校长开口说。
柳根顿时感到了无形的压力,秦校长在百忙中专门带几个副手找自己谈话,算是相当给面子了,但同时,也发出了一个信号,那就是这一次的谈话结束后,自己的生死将会有一个结论。
“好,请说吧。”柳根那双桀骜的眼睛,并没流露出丝毫的怯意。
有的人,在重大压力下,会很胆怯,可有的人,反而会更有斗志。
柳根属于后者,天生是个斗士,别人对他客客气气礼貌有加,他也会投桃报李恭恭顺顺。
“先请保卫处李处长说说查证匿名信的结果吧。”秦校长看了一眼那个像是曾经当过兵的四十几岁男人说。
“我们保卫处,接到秦校长转来的匿名信后,立即着手调查,这是南海大学建校以来,第一次涉及学生参与地下赌博的事件……经过多方查证,被举报的柳根同学,确实与海蜃娱乐城老板温寒梅,也就是开设地下赌球业务的女老板,有着很亲密关系……”保卫处李处长说到这里,柳根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请稍等。”柳根问:“请问李处长,你说的亲密关系,是啥意思?”
李处长朝秦校长和其他领导看一眼,轻咳一声说:“我也许用词不当,但你和她的关系非同一般,没错吧?我们查实,柳根同学曾经向温寒梅接了二十万,作为创业的资金,而且,具曾经在海蜃娱乐城上班的张涵予和王淑芬两人提供证据说,曾经看到过柳根同学从温寒梅办公室出来,还有其他海蜃娱乐城上班的人多次看到柳根同学出入海蜃娱乐城……”
柳根脑袋嗡的一声,想不到曾经帮助过的两个女人,现在却成了自己的污点证人,这叫他妈的啥事呀!
后面李处长说些什么,柳根没怎么听进去,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学校保卫处对匿名信上所说的,还真下了一番功夫。
李处长口不停的继续说:“……尽管我们没找到柳根同学属于海蜃娱乐城员工的证据和收取佣金的证据,但以我刚才所说的那些事实为依据,我们得出的结论是,柳根同学参与了温寒梅的地下赌球!匿名信上所说的,一切属实!”
“柳根……”秦校长见柳根心不在焉的样子,接连喊了两声。
“哦,秦校长,你请说。”柳根回过神来。
“你对李处长刚才所说的,认可吗?”秦校长问。
“寒梅姐借钱给我,我也曾经多次去娱乐城找过寒梅姐,这些全是事实,我不否认。当时借钱,不是为了投资开小吃店,而是为了给我爹治病用,后来我爹他……所以这笔钱,我就用在了开办小吃店上,那时候,寒梅姐还没在娱乐城和酒吧开设竞猜足球娱乐的业务。对于说我多次出入娱乐城去见寒梅姐,并不是和她有什么工作上的关系,主要是一些我遇到的麻烦事,请她帮忙解决。租住的公寓,也确实是寒梅姐让手下的人租的,但租金是我自己付,她没替我付过一分钱,我也从没帮她做过任何事。如果学校以一封匿名信,就非要强加给我参与地下赌球的罪名,那我只好向法律诉求正义了,我相信,这个社会再怎么坏到没治的地步,法律应该还没完全被腐蚀!”
柳根按李嘉禾出的主意,就是不承认自己参与了温寒梅的地下赌球,他也知道,不管怎么查,温寒梅一开始,就没在公司里留下过任何有关自己参与的证据,后来歇业后,温寒梅提到过电脑中的数据全部销毁了,也就是说,连接温寒梅公司主机的路径已经不存在,上传的那些数据都清零了,不然,刚才李处长恐怕早已当作查找到的罪证说了出来,他没提到电脑的事,证明保卫处并没从中获得有用的信息。
“柳根,刚才你所说的,我们会作为对你处理的一种依据,你心里也别有什么包袱,现在进入紧张的复习期末考试阶段,专心应对考试吧。对于说你刚才所说的要诉求法律保护,呵呵……我想没那个必要,一个孩子,怎么能把母亲告上法庭呢,你说是吧?不管将来对你的问题学校如何处理,你毕竟是咱们南海大学的孩子,总不能给自己母亲脸上抹黑吧。”医学院党委书记,笑呵呵的说,他过去是南海医科大学党委副书记,以前的吕书记在学校合并中,退休了。
“可要是当一个母亲残忍的对待她的孩子,那这个孩子还会给这样的母亲脸上增光添彩吗?”柳根无奈的苦笑反问一句,接着说:“不管写匿名信的人是谁,出于何种目的,但我认为,能使出如此手段的,也不是什么好货!我请求学校查明写匿名信的人身份,我愿意和他当面对峙!”柳根断定这是任孝尧父子干的,但他也相信,任孝尧不过是听温寒梅在耳边说起过,并没什么证据。
李处长哼了一声,说:“要是写匿名信的人站出来作证你参与地下赌球的事实,那还用得着我们费那么大的劲查来查去吗?”
“既然一封无中生有的匿名信,你们都费那么多功夫,为何就不能查一查写信的人呢?那不是更直接了当嘛,还用得着让你们对我这么关心吗?”柳根针尖对麦芒的说。
“你……”保卫处李处长被柳根抢白得脸色很难看,指着柳根站起身:“你这是抬杠!”
“李处长,坐下说。”秦校长瞪了李处长一眼。
“秦校长,各位领导,我柳根不过是个学生,生死全在你们一句话上,你们兴师动众,如此对待我的问题,有必要吗?一封匿名信,就把你们搞得如此紧张兮兮的,这也太滑稽了吧!”柳根讥笑着说。
包括秦校长在内,校领导们都拉下脸来,沉默了一会,秦校长再次开口。
“柳根同学,你先回去吧,要相信学校能公平公正的对待这件事。作为校长,我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处理某个学生,但要是哪个学生,做出辱没南海大学名声或干了违法乱纪的事,我也绝不姑息!”
柳根在离开前说:“我希望学校尽快给我一个结果,不然,我没法静下心来复习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