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柳根接到孟宪维电话时,警方也监听到了,特警队,没开警车,开的是民用牌照的一般中巴车,赶往王家村附近集结,只要孟宪维再打电话把具体地点说出来,立即便可以行动。
柳根一路上,在想该如何动手,他比谁都清楚,要是在最短时间内,不能把孟宪维和王志大哥他们四个干掉,会是什么后果。
说实话,柳根心里并没十足的把握,要是自己不露面,悄悄靠近,做到无声无息,太难了,也没有后援和外围的支持。
这让柳根又想到了颜玉,可她不在身边,只能靠自己单打独斗了。
柳根走了四十几分钟,就要到进入王家村,手机再次响起,电话号码又换了。
“我是柳根……”
“往村子南边废砖窑方向走,十点前必须赶到,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老娘和两个妹妹的安全!”孟宪维在电话中说。
“你们到了吗?”柳根问。
“你别问那么多!按我说的做!”孟宪维说完,挂断了电话。
村子里星星点点的灯火,并没照耀多远,柳根无法看到废砖窑,但既然孟宪维说往南边走,那可定错不了。
已经快十点,柳根只好小跑。
这是一条小道,两边都是庄稼,没有任何可以隐蔽的树木,田地里的蛙鸣声此起彼伏,柳根也没心情去享受大自然夜晚的宁静,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南边奔跑着。
赶到存在外围附近的特警队,得到命令,四周散开,两人一组,朝王家村南边的废砖窑快速合围过去。
幸好王志被控制在酒店内,要不然,特警的行动,肯定会被他察觉,及时向孟宪维和他大哥汇报。
天尽管很黑,但满天星星,在稀薄的云层里时隐时现,加上全是空旷的田地,特警队员要想不被看到悄悄靠近废砖窑,必须弯腿弓腰。
田地里,种的好像是蚕豆或是大豆之类的植物,并不是很高,但也能在黑夜中,起到遮挡藏身的作用,特警队员,虽然没法完整的把身体整个隐藏进植物中,但却也没把背脊露出多少,在十几米外,很难看到。
但柳根不一样,他跑在高处田地几十厘米的小道上,而且并没掩藏身体,在百米之外,便能看到他移动的身影。
当柳根离废砖窑还有五六百米距离的时候,他看到了像个城堡一样的废砖窑,黑乎乎的,砖窑周围,倒是有些不是很高也不是很密的树木,像一个个笔直的卫兵,站在那里随着夜风轻微的摇摆。
柳根受过黑暗训练,他的目力比一般人要强很多倍。
他看看时间,还有不到十分钟,把手机调成振动,而且是用衣服掩盖了手机屏幕的亮光调整的,然后离开了小道,下到田地中的植物丛中,把身体尽量伏地,脚步并没减慢,朝最近的树林跑去。
当柳根到了一棵树木后边,手机忽然震动了,他蹲下,背对废砖窑,用衣服裹住手机,这是为了尽可能的减少屏幕灵光,放在耳边接听:“我是柳根……”
“到了嘛?”孟宪维开口就问。
“快了……”柳根看一眼左手腕的表,还有四五分钟:“再过三四分钟就能赶到。”
“你最好快点,我可没那个耐心等你!”孟宪维似乎想尽快干完他想干的事,不愿在废砖窑内多呆一分钟。
柳根猜出了孟宪维为何如此焦急的原因,他相信要是自己再不出现,孟宪维极有可能会离开废砖窑,那样的话,也许就再也见不到娘和妹妹了。
柳根把电话收起,时间不够,他没办法按自己悄悄模进去的计划行动,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堂而皇之地暴露自己,只有这样,他没想到孟宪维把时间掐得如此精细。
柳根只能主动落入到孟宪维手中了,到时候见机行事。
拿定了主意,柳根直起腰,从树后走出,朝废砖窑快步走去。
孟宪维和王志大哥王伟,早有些不耐烦了,在废砖窑的一个口子内,正在焦急的张望呢,忽然看到了一个黑影,朝废砖窑走来,孟宪维低声给另外两个同伙说:“你两出去,把他带进来,留意他身后有没有其他人!”
柳根走出树林,看到从废砖窑内跑出两人,其中一个手中端着一支枪,他把双手举起:“我是柳根……”
两个从废砖窑跑出的逃犯,一左一右,拿枪的那个,把枪口顶在柳根肋部:“别说话,否侧毙了你!”
另一个快速的在柳根身上搜了搜,除了手机和钱包外,没搜到什么:“往前走,别想耍花招!”
柳根左右两边看看,没有孟宪维,他没见过王伟,即使两人中有王伟,他也不知道,但他从两人的年纪上判断,两人中没有王伟。
走进砖窑,里面更黑,其中没带枪的那个走在前面带路,拿枪的依然用枪顶在柳根后背,继续往砖窑深处走。
拐了几个弯,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在外面,根本无法看到里边既然有亮光。
这是一个不是很大的四面有烧焦的砖头围住的空间,不算很大,但也不小,唯一进出的,只有不到一人高的一个小口子,柳根必须得侧身弓腰才能走进里面。
他刚跨步进到里面,便看到娘、柳枝和贾合欢被胶带封住口,双手双脚困住蹲在对面墙角下,三人六只眼睛,都睁得特别大。
“娘……”柳根眼泪顿时滚出眼眶,他都没顾及看有没有孟宪维和王伟在里边,便朝前想奔跑到娘身边。
可身后端着枪的那个家伙,却用枪托,在他后脑勺重重敲了一下,柳根一个前扑,趴在地上不动了。
娘和柳枝及贾合欢,六只眼,泪水不约而同的流出,口中呜呜的,却说不出任何话来,手脚被紧紧捆绑在一起,只能用往前挪动,想到柳根身边,看看他怎么样了。
王伟右手揪住娘的头发,左手揪住柳枝头发:“会让你们团聚的!但现在不是时候!”把她们朝后拖,另一个带柳根进来的逃犯,却揪住贾合欢的头发往后拖。
而孟宪维,手里拿了一把匕首,蹲在扑倒在地上的柳根身边,用刀在他后脖颈出比划着:“我真想现在就把他的脑袋切下来当球踢!”
“彭老大,你别冲动啊!这小子可是值不少的钱嘞!”王伟似乎担心孟宪维一时冲动杀了柳根,快步冲过来,把孟宪维拉起。
彭老大在柳根肋部踹了一脚,往他身上吐了口唾液,骂道:“狗杂种!这回,落在我彭老大手中,让你们全家一起见阎王去吧!”朝站在一边的逃犯说:“快把他给我弄醒!我要好好折磨他一番!”
“彭老大,现在可以给这小子的相好打电话要钱了吧?”王伟问。
孟宪维双眼血红,像头怪兽,瞪了王伟一眼:“钱钱钱,你就知道钱!钱把你给害得无家可归了,还不长记性!”话是这么说,但还是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递给王伟说:“你打叫欧阳雪的那个名字后面的号码。”
柳根在孟宪维踹了肋部一脚的时候,早已醒了,但他装着还昏迷,他在等待时机。
尽管后脑感到隐隐作痛,头昏沉沉的,但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当听到孟宪维命令手下弄醒自己时,他知道,这就是机会,而且,王伟再打电话,也就是说,只要自己翻身把身边的逃犯手中的枪夺过来,就可以在很短时间内,把四人干掉。
孟宪维谁给那个端枪押送柳根进入砖窑的家伙,这人似乎有些傻,或是脑子不够用,站在柳根身边,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弄醒柳根,走来走去的。
“快弄醒他呀!”孟宪维吼道。
“彭老大,应该给他头上浇瓢水,可这里,除了我们喝的瓶装水外,没有可以浇他头的水呀。”这个逃犯傻愣愣的说。
“你这头蠢驴!难道就不能朝他头上撒泡尿吗!”孟宪维冲上来,在这个傻子的脑袋上拍了一掌。
“嘿嘿……好办法!”这个蠢蛋竟然还笑嘻嘻的,真的把双手离开了枪,拉开脏兮兮的牛仔裤拉链,准备掏出撒尿的家伙朝柳根头上尿尿。
柳根觉得这是个机会,眼睛睁开,看到站在自己头顶的家伙,快要掏出东西来了,那支可能是从狱警手中抢来的ak47,就斜挎在他右肩上,柳根毫不犹豫,腾的站起,一把从准备撒尿的这个家伙肩上,把枪抢在了手中,顺手把枪托砸向这个人的面门。
刚把家伙掏出来的逃犯,被柳根快如闪电的起身夺枪然后面部重重挨了一下,到身体朝后仰倒,几乎是在一两秒钟内,根本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但也就在此同时,柳根还没来得及把枪口调过来对准王伟和孟宪维呢,却听到了砰砰的枪响,他以为是彭老大开枪了,赶紧翻滚向母亲和妹妹方向,打算用身体为她们挡子弹。
开枪的,是单膝跪地,在进出口左右两边的两个特警。
就在柳根起身夺枪的时候,有一组特警队两名警员,及时赶到,果断把离进出口比较近的孟宪维和另一个没拿枪的那个,也就是带柳根进来时,走在前边的逃犯给击毙,王伟手中没抢,在枪响后,吓得赶紧跪地,双手举过头顶,右手还拿着手机:“别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