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北岳和西良打仗时,齐晨天曾被人掳劫身陷敌境,那之后,秦越就发现他义父性情大变。
而那时,正是西良大军逐渐败退之际。
西良是在无路可退的情况下,才使计将齐晨天捉获。
如果齐晨夭真是在那时被掉包,那么,现在的齐晨夭,很可能就是西良故意布下的一颗暗棋。
还有一点就是,福康查到字文泰年少时和他师父学了很多旁门左道,尤其精于易容,性格则暴躁易怒、冷血无情,这点与现在的齐晨天的确相似。
另外,秦越被安上通敌卖国罪名外,齐晨天的另一个左膀右臂萧放,也在同一时刻,被他调到外地架空其权限。
齐日成天的许多行为,都透着阴谋的味道。
当答案呼之欲出时,东方政的后背不禁冒出一层冷汗。
这回如果不是姜珞臻突然进京,求他重审秦越一案,也不会揪出事件的背后,还有这么一个惊天大阴谋。
万一秦越真的被凌迟处死,那么这天底下唯一知道现在这个齐晨天有问题的人就不在了。
紧接着,丁段齐晨天必会利用齐若心来达到怀上皇嗣目的。
这样层层推敲下去,北岳江山易主,是迟早的事。
“珞臻。”他突然很认真的握住她的肩膀,“你果然是我生命中的福星,谢谢你!”
“呃……”
姜珞臻不知道这男人为啥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感性,对她来说,她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而已。
而且,当初之所以会冒着被他刁难的后果前来京城,除了因为柳思思的请托,也是有她的私心,她需要一个理由让自己来见他。
她笑了笑,反握住他的手,紧一紧,“该说谢谢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毕竟当初秦越是被我所捉,如果不是我没查清楚就胡乱捉人,秦越也不会面临合冤而死的局面。”
说到这里,她拉着他的手,轻轻放到自己的胸口。“谢谢你,给我一个机会你补自己的过错。”
这种默契令两人相视互穴。
姜珞臻拉着又道。“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别忘了,虽然有许多证据证明这个齐晨天是假的。但以真的齐晨天在朝中奠定下来的地位,以及手中握有的兵权,如果这时候揭穿他的真面日,只怕朝中众大臣不会相信。另一方面,万一真把齐展买逼得狗急跳墙,我们也讨不了便宜。”
她顿一下,伸出手,“把那道长给你的锦囊再让我瞧一眼。”
东方政急忙将锦囊递给她。
姜珞臻摊开那张黄纸反复研究了半呐。
她翻过来倒过去的将纸换了好几个角度,末了呐呐道。“那道长也真是奇怪,只写了个姻字,也没留下什么提示就转身走人。这姻字,横看竖看没啥特别,可他却说,若能参透字中玄机,就能扭转北岳的局势。”她皱了皱眉,“姻,自古以来皆与姻缘有关,而所谓姻缘,不是嫁便是娶……”
东方政也随着她的视线,一起打量着纸上的字。
当听到“嫁娶”两个字时,他突然一惊。
“珞臻,我想到了!”
“啊?”
他脸上顿时染满几分喜意。“齐老将军是我北岳的大功臣,虽然他一生征战、战功虎炳,却并非贪权恋势之辈。
“记得在我七岁刚被立为太于时,齐老将军曾经当着满朝文武以及我父皇的面亲口承诺,只要我有朝一日宣布大婚,他就会将手中五十万兵权,全部奉还给我,自己则功成身退。”
姜珞臻吃惊道。“如此说来,只要你对外宣布要娶妻成亲,就可以名正言顺向齐晨天索要兵权。假如他乖乖奉还,想要对付这个假的齐晨天,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反之,他拒绝的话,便等同背信,到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你可以利用这点揭穿齐最天被人掉包的事实。”
他笑看点点头,“你果然心思玲珑剔透,一点就通。”
并没有因为他的夸赞而露出半分笑容,她怔怔看着他问。“你要是大婚了,太子妃是谁?”
东方政表情无辜的盯看她。
姜珞臻却是头皮发麻。
他语气哀怨的说。“到了这个时候,你以为我随便找个人对外宣布要成亲,朝廷中的那些大小狐狸会轻易相信吗?
“我以为我的心思你懂!现在整个太子府乃至满朝文武,都知道你姜珞臻是我恨不能从早到晚带在身边的人,还有上回,你可是当着很多人的面,不顾危险替我档下那致命的一箭。
“珞臻,事情已经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你想让我随便找个人来演这场戏,你觉得满朝文武会怎么想?齐日成夭又会怎么想?
“如果齐晨天真的是假冒的,不及早揭穿他的恶行,别说北岳江山不保,就连无辜的老百姓们,也许也会陷入硝烟四起的战争中。
,我知道你现在对一些事还是有些抗拒,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就算不为我,你也该为千千万万个老百姓想,而且……“他话锋一转,”这只是咱们演给齐晨天看的一场戏而已。我说过,在你没做好和我共度一生的准备之前,我不会再逼你的。“
眼看他如此退让,心有不忍的姜珞臻急道。“如果这场大婚仅是为了演给齐眉天看,那么我答应!”
东方政立刻露出笑容,低下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这才乖嘛!”
姜珞臻模着被亲过的地方,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明明说只是一场戏,可为何这男人脸上所流露出的笑容竟充满算计?
不过,话说回来一一如果政随便找个姑娘来演这场戏,就算是假的,恐怕她也无法接受。
所以说,情人眼里果然容不下一拉沙。
棒天早朝,东方政便兴高采烈的将自己即将要大婚的消息告诉满朝文武。
所有官员脸上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东方政却不管他人怎么想,能把姜珞臻娶到手,对他而言才是目前重要的。
“殿下,不知是哪位大臣家的千金竟如此有幸,在不久的将来要嫁给殿下当太子妃?”
“是啊,我北岳未来的太子妃,究竟是何许人物?”
面对众人的询问,东方政愉悦的让人将候在殿外的姜珞臻给请进来。
大清早就被太子府的宫女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她,对自己此时的装扮感到十分无奈。
虽然她是个姑娘家,可从小就被她爹当成男娃来养,个性习惯难免流露出干练豪气之态。
但是现在,她却身穿一龚精致而华丽的衣袍,头戴珠光宝气的珠钗。
当政第一次看到她这副模样时,目光迟迟不肯从她身上移开,嘴里还嚷着,要不是得演一出戏给齐晨天看,说什么他也不肯将她带到人前供人观赏。
按她的意思是,政只要当着众臣子的面宣布他即将要大婚就可以了。
但政的态度却非常强硬,认为这场戏他们必须做个十足周全,否则难免引起齐晨天的怀疑。
所以今天的早朝,她才被政带到人前,并当着众人的面宣布,她就是北岳未来的太子妃。
姜珞臻的出场,让众臣惊艳不已。
她原就生得漂亮耀眼,平日不施粉黛已能成为人群中的焦点,如今仔细打扮一番后,更衬出几分雍容华贵之态。
很多大臣们认为,当今皇后秦素珏,是北岳难得一见的妙人儿,这也是皇上之所以会迷恋皇后二十多年的主要原因之一。
本以为天下间再也找不到秦皇后那般姿态绝丽、气质雍容的女人。
没想到这未来太子妃的姿态、气质,竟与二十多年前的秦皇后不相上下。
很多大臣都忍不住暗自感叹,难怪太子这些年来始终没有成亲的意思,敢情他也是个痴情种,为了这位姜姑娘,竟硬生生等了盼了两年。
之前还以为再过几年,帝后定会为了皇家血脉而逼太子成亲,自家闺女等不及的便先许人,还小的说不定有朝一日便成为未来的国母,想不到……唉……
这时,齐晨天突然打破沉默,“殿下突然决定娶妻成亲,实在令臣等感到惊讶万分。”他看了一眼被东方政拉到身边的姜珞臻,“这位姑娘气质、神态的确令人叹服,可是老臣想问问,她是何出身、来自哪里,家世可否与殿下匹配?”
这话立刻引发大臣们的赞同。
要知道太子可不是普通百姓,虽然帝后承诺过皇家子弟的婚事他们不予干涉。
可如果嫁给太子的是出身低微的姑娘,那对皇家以及整个北岳来说,都有损体面。
似乎早就料到齐晨天会有此一问,东方政轻轻一笑,紧紧抓着姜珞臻的手对众人道。“不管是两年前还是两年后的今日,本太子想娶的,从来都只有她姜珞臻一人。而且家世背景到底能代表什么?对百姓而言,能一心为民着想,忧民之所忧、苦民之所苦的太子妃,才是他们所期望的吧。”
见众人还想再出言表示意见,他又道。“话说,之前诸大臣不是一直很佩服赏金猎人王狐狸。王狐狸为我北岳捉尽恶人、替夭行道,不知造福多少老百姓,如今能有这样一个心怀正义的女子成为我北岳未来的国母,难道诸位不感到开怀吗?”
“殿下的意思是说,这位姜姑娘……”
他笑着点头,“没错,她就是我北岳赫赫有名的赏金猎人王狐狸。”
听到这话,众臣再次骚动起来。
王狐狸在民间的声望极高,甚至一些官员也对其景仰有加,这样一个女子成为未来国母,一些真正为朝廷着想的巨子,的确会非常乐见其成。
姜珞臻忍不住瞪了东方政一眼。
这男人居然就这么把她的身分给说出来,这不是摆明断她所有后路吗?
让她以后还如何在江湖上行走?
东方政却不理会她投来的恼怒目光,继续笑道。“齐将军,还记得当年父皇立我为太子时,您亲口承诺,待我大婚,便将手中的虎符大印奉还给我,你老则要卸甲归田。尽避事情已经过了十六年,可当年老将军的那份承诺,我可是牢牢记在心间呢。”
当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齐晨天的脸色终于变了。
几个元老级臣子则急忙点头说。“殿下若不提,臣等差点就把这件事给忘了。是啊,还记得当初齐将军的确说过要将虎符大印奉还给殿下。”
很快的,又有好几个大臣附和,都记起了此事。
齐晨天一张老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接连变了好几个颜色。
他冷冷望向正似笑非笑看看自己的当今太子,心底已有了计较。
微微拱手,他皮笑肉不笑道。“我北岳与西良一战刚休兵不久,很多军中之事老臣还要再整顿一番……”
不等他将话说完,东方政便表示,“将军尽避好好整顿,不过我与络臻在下个月就要举行成婚大典,日前,我已派人送信给远在避暑山庄的父皇和母后了,还希望将军能及早整顿完毕,在我成亲前夕履行自己当初的诺言。”
不再给予开口的机会,他非常愉悦的宣布退朝。
回府后的齐晨天,芍民狠将书房里的古董砸得面目全非。
看着满地狼藉,他紧紧捏着拳头,发出咯咯的声响,双眸中道出骇人的光芒。
东方政,你居然敢用这招来逼迫我!
你以为,只要从秦越口中得知所谓事情的真相,就能让我知难而退,乖乖交出兵权吗?
哼,你作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