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一身碧波莲花的水绿缎子长裙,整套明珠首饰,怀中抱着黑猫黄泉,神采奕奕的站在御书房外的台阶下,眼底清晨的雾气氤氲,透出点点细碎笑意,晨光下仿佛颗颗闪亮的钻石,又如清晨莲叶上滚动的露珠,饱满动人。
一阵晨风吹过,御书房院子里树叶簌簌作响,鸟鸣啾啾。她抬头,微微眯眼,逆着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看去,舒爽的深吸了一口气,丝毫不见久等之下的烦躁忐忑。
今日早晨,焱王府的马车未到,宫里已经先行来了人宣她进宫。其中缘由,她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过是因为昭华郡主天还未亮便进宫给她告御状了!
苏云就这么优哉游哉的站在台阶下,良久,御书房的门开了,一名拿着拂尘的老太监朝她走来,傲慢的瞥她一眼:“走吧!别让皇上久等了。”
苏云撇撇嘴,她都等一个时辰了,皇帝老头儿再久等,还能久的过她?
不过,她很识时务的没有说出来,只是一手微微提起裙摆,抱着怀中安逸的眯着眼睛的黄泉朝御书房而去。
走进御书房外的走廊,苏云眼底的闲适舒爽一扫而空,往日云遮雾绕的瞳眸在这一刻漆黑明亮的吓人,仿佛沉浸了剧毒的汁液又仿佛暗夜嗜血的修罗临世,漆黑之中透出一抹冷魅血色。就连前方带路的老太监都莫名打了一个寒颤。
苏云的手不自觉的慢慢攥紧,想是揪疼了黄泉的皮毛,黄泉“喵”一声睁开了眼睛,一双绿油油的瞳眸看到周围的环境,刹那竟然闪过一抹狂乱,浑身的毛猛然炸起,身子一挺就要从苏云怀中跃出。
苏云蓦然回神,忙抬手在黄泉背上轻轻抚了抚,良久,黄泉才又慢慢伏回了她的怀中。
苏云也慢慢收回了黑亮的眼神,一阵风过,烟雾平地而起,一双瞳眸又遮上了似有似无的轻纱。
她随着老太监步入御书房中,一双轻纱掩映的眸子在看到御案后头端然坐着龙袍帝王的时候,刹那又是一亮,只是很快就恢复了沉寂。
当朝皇帝仁宣帝,在位已经二十多年,如今已年过半百。他坐在御案之后,日益发福的身体透出沉沉暮气,面庞虚浮,眼底青黑,只那五官之中尚可隐隐看出他年轻时候也是一位英俊潇洒的男儿。
苏云一瞥而过,恭敬的低头,跪在地上,声音带着一丝清冷:“臣女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抬起头来!”
沉沉虚浮的声音传入苏云耳中,苏云蓦然握紧了手掌,他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吗?声音中竟然已是油尽灯枯的架势。
苏云抬起头,薄雾轻掩的瞳眸里几不可察的闪过一抹深切的痛苦,直直看着上首的帝王,竟然忘了回避。
直到仁宣帝蓦然皱眉,冷冷问道:“你认的朕?”
苏云才回过神来,她唇角一弯,露出一抹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皇上天颜,臣女一时看呆了!”
仁宣帝没有再追问下去,轻轻哼了一声:“安定王家的老二?长的倒是和朕的慧淑挺像,性子怎么就差那么多?听说昨夜安定王府的大火是你放的?”
“昭华可是天不亮就来找朕告状了!”
皇帝并没有疾言厉色的质问责罚她,话语间倒是透出一股柔和亲昵。
但越是如此,苏云眼底的雾霭越是沉沉弥漫,讽刺痛苦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涌上来又被她狠力的压下去——为什么他不拿出帝王的威严狠狠的质问责罚她?为什么不?为什么不?
是不是因为她长的像慧淑公主?
为了他那个心尖尖上的女儿,他到底还要做什么?
她真想问他一句——你还记不记得你的另一个女儿,五岁就被当做药人给你心爱的女儿慧淑公主炼药的小平安?
苏云的心一阵一阵的紧缩,多年以前那种彻骨的痛楚又蔓延了她的身体。她终是没能忍住,她抬头直直看着上首透出沉沉垂暮之气的帝王,露出了森白的牙齿,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你五岁就被当做药人给慧淑公主炼药的那个女儿——赵平安!”
同样是父亲,为什么他可以牺牲一个女儿来成全他另一个女儿!
为什么被牺牲的那个人——是她!
不错……很久之前,她就是赵平安!
那些仿佛前世的记忆波涛滚滚而来,让她的心沉重的喘不过气来。
苏云只是师父为她取的名字,她还清楚的记得师父说过的话:“从母姓,以云门之云来命名,将来继承云门大统,将云门发扬光大,就叫苏云吧!”
“以后,这个世上再没有赵平安!”
“以前的事情,都忘了吧!”
可是,那些切骨的痛楚,怎么是说忘就能忘的?几年来,她在云门山中深居简出,她也以为自己已经忘记过往,放下仇恨,与心爱的人生活在云门山中一生一世,但是,随着她重生京都,越来越靠近他,深埋记忆深处的那些苦痛又开始翻涌,而今日,当她见到他,这些记忆便彻底冲破了藩篱,汹涌而出。
她只是异世一抹寄居在天楚这位出生即早夭的小公主身上的亡灵,或许她不该奢望什么,可是三岁之前的她,也曾享受了他深沉如海的父爱,温柔细心的呵宠——
当她知道,天堂到地狱,却是那样一转身的距离,这让她如何不痛,如何不怨?
更何况,母亲死的不明不白……那是唯一一个肯为了自己付出生命的人!
苏云的声音低沉中透出沉重的苦痛血腥,听得那没有一丝精气神的仁宣帝眼睛里都透出了一抹震惊。
“你说什么?”仁宣帝猛然站了起来,目光蓦然冰冷,暮气森森的瞳眸里竟然透出一抹森然杀意。
苏云看着他露出杀意的目光,心底蓦然冰凉彻骨,连疼痛都麻木起来。她低头低低道:“臣女胡说八道!”对于这个人,她还在奢望什么呢?
仁宣帝逼人的目光紧紧盯着她,慢慢坐了下来,开口的话却硬邦邦再不复从先的平和:“既然敢在安定王府放火,那就先到诏狱呆几天吧!”
“禀皇上!焱王在外求见!”
仁宣帝话音未落,外边就响起了一声尖细的禀报声。
仁宣帝微微沉吟了一会,沉声道:“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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