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人情与红包
虽然顺利的与陈丽建立起了比较亲密的男女朋友关系，但是杨仁毅却并没有完全的沉溺于男女之情上，第二天他就跟随着陈校长去了县城，他已经与那位在县公路局工作的学生约好了会面的时间。
“陈老师，实在是不好意思，来晚了，局里临时有事耽误了一下。”杨仁毅在县里的一家小酒家里摆了一桌酒席，大约傍晚六点的时候，一位年约二十七八岁的年青人快步走了进来，一进隔间就连忙抱歉道。张凡八八年毕业于省理工学院，学的是土木工程专业，毕业之后分配到宁山县公路局，渐渐的成为了局里的技术骨干，今年上半年刚刚被提拔为规划科的科长（副科级），在基层这个讲究论资排辈的地方，他能做到这样已经算是非常出色了。
“没事，大家都坐下吧！”陈校长并不在意，高中时期他曾经是张凡的班主任，彼此的感情还是很深的，逢年过节张凡回镇上的时候都会带着礼物去看望他。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也是我的学生杨仁毅，这次就是他想要找你帮忙。”陈校长指着身边的杨仁毅介绍道。
“张凡师兄你好，小弟杨仁毅，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杨仁毅很从容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伸出自己的右手道。
“杨仁毅？……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今年的那个高考状元，不想上大学，想要回村当农民的那个杨仁毅！”张凡很快就回忆起两天前在报纸上看到的那篇报导，作为同样是从古城中学走出来的学生，他非常清楚作为一所乡镇中学，要培养出一名大学生有多么的不容易，更何况是全省状元，当他看到报纸上介绍今年的全省理科状元竟然是出自自己的母校时，也感到颇为自豪。
“你好，你好，你现在可是咱们古城中学的骄傲啊！弃学从农，师兄比不了你的豪气。”张凡热情的握住杨仁毅的手猛摇了好几下才松开。
“师兄过奖了，小弟不过是有些自不量力罢了。”杨仁毅微微一笑谦虚道，不过他对于这位张凡师兄的豪爽倒是颇有好感。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之后，彼此的交谈渐渐进入到了主题。
“天裕村虽然我没去过，但是我知道那边很难走，想要修路的确非常困难，而且成本也会很高。老实说我们县的财政状况非常糟糕，全靠在上面的救助在支撑，每年能拨给我们公路局的预算更是少得可怜，不要说拿出钱来修路了，就连我们局里职工的工资这半年来也只实际发放了六成。除非你能走通县里主要领导的门路，能拿到拨款，否则就是我们局长出面也无济于事，没钱什么事情都办不了。”听到杨仁毅找他帮忙是为了给村里修路，张凡不禁有些泄气，这事情他完全是有心无力，于是把县里和局里的实际情况都讲了出来。
“师兄，县里的情况我也多少知道一点，所以我们的打算是自己出资修路。”想要等靠政府财政投入修路，前世一直到2008年才终于实现，这一世他可等不起，他希望这条路能够在今年底或者明年初就能修好。
“什么？自己出资修路！”张凡被杨仁毅的话吓了一跳，虽然他本人没有亲自考查过天裕村的山路状况，但即使是最保守的估算，二十公里的道路建设至少要投入上百万的资金，而据他所知天裕村也不是什么富裕的地方，他们能凑齐这么一大笔资金吗？
“是的，我们自己出钱修自己的路！不过我们要修的不是等级公路，只是一条能够通行轻型农用汽车的土石路，这样的建设成本会降低很多，等到以后我们村里有了更多的钱，再把这条路改造成为等级公路。”接下来杨仁毅把他对这条路的一些大致要求讲述了一遍。
“规划图纸，勘测数据、合算成本这些都没问题，全都包在我身上，这些可都是你师兄的老本行，反正最近呆在局里都快闲出鸟来了，我跟局长请半个月的假，带两个徒弟过去就能帮你搞定。”张凡豪爽的保证道。
“那真是太感谢张师兄了！来，我敬你一杯。”杨仁毅端起面前的二两酒杯一口干了下去，自从被灵气能量改善了体质之后，两三斤的白酒根本对他造不成任何影响，反而越喝越有精神。
“对了师弟，规划做好之后你打算找什么人进行施工？”这时候张凡有意的问道。
“师兄有合适的介绍吗？说实话这样的人真不好找。”这条路的总投入不过三十万，这么点钱那些有实力的大型建筑公司根本看不上眼，而私人的小包工头又没有这样的实力，毕竟这是在山里修路，需要动用到一些大型工程机械，甚至某些地方还要进行爆破作业。
“我们公路局下面有一支小工程队，平时就是对国道和县乡公路进行一些维护，可是现在县里没有拨款，大家什么活也干不了，整天无所事事，几乎所有人都只能发一半的工资呆在家里，如果你们要是愿意，可以把这个工程交给他们，毕竟他们都是有经验的专业队伍，而且局里的工程机械，他们只要交一点钱就能够租借出来，可以帮你节省不小的成本。”其实这支工程队的负责人是张凡的一位好友，如果可能的话，他自然希望能够照顾一下老友，虽然赚不到什么大钱，可是总比现在坐吃山空要好。
“这当然没有问题，就交给他们做！”杨仁毅听后连忙一口答应下来，要知道修路的成本中，工程机械的租赁可是占了一大块，虽然这样做是挤占公家的便宜，但是在国内这样的现象并不少见，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
……
“张师兄，今天小弟来得匆忙，没有什么准备，这是一点小小心意，请你千万不要推辞。”酒足饭饱之后，该谈的事情也都全部谈妥了，杨仁毅在把张凡送出酒家时，把一个红包塞到了他的口袋里。
“这怎么使得！”张凡连忙想要把红包给塞回去，今天他之所以会大力帮忙，一方面是看陈校长的面子，另一方面也是有些私心想要帮好友一把。
“张师兄这你一定得收下，否则我都不好意思请你帮忙了，再说你回局里也要上下打点一下，这也就是几包烟钱！”杨仁毅强行把他的手推了回去。
“张凡你就收下吧，这是你师弟的一点心意，你以后多多关照他一下就好了。”这时候旁边的陈校长发话了，这才结束了两人的推拒。
“那好吧，为兄就厚颜收下了，过两天我就向局里请假回镇上去。”张凡终于把红包揣进了口袋里。
“你小子这今天的表现真是让人刮目相看！”看着张凡离开之后，陈校长对着身边的杨仁毅夸奖道，的确今天酒桌上杨仁毅的表现的确不像是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小伙子，语言得体，处事老辣，更像是在社会上打滚了数十年的老江湖。
杨仁毅听了陈校长的夸奖只是微微的笑了笑，难道要向他解释自己是从十八年后穿越回来的？
……
“我回来了！”张凡平时的酒量不错，但是遇到杨仁毅这么一个把白酒当开水喝的怪胎，他自然被灌了不少，一回到家里就瘫坐在沙发上。
“今天怎么喝这么多酒。”张凡的妻子姜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着一身酒气的丈夫不禁出言责怪道，但是还是马上去泡了一杯浓茶递到丈夫的手里。
“没事，只有一点点过量！今天陈老师从镇上来看我，还带了一位小师弟请我帮忙，过两天我要回镇上一趟。”喝下一口浓茶，张凡精神了许多。
“又是来求帮忙的？”姜华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自从半年前丈夫被提拔为局里的科长之后，虽然在镇上的亲朋好友面前涨了不少面子，可是至此之后，隔三差五的就有一些三亲四故跑到县里来求着他帮忙，在他们的眼里张凡已经当官了，这已经让她感到不厌其烦了，可是不招待又不行，否则这些人回去以后保不准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不要看自己的丈夫大小已经是个科长，但是本身就是公路局职工的姜华却很清楚的知道，张凡这个“官”并没有什么实权，也许在其它经济发达的区县，公路局是一个油水丰厚、炙手可热的部门，可是在宁山这么一个全国贫困县，公路局就像是个鸡肋，甚至经常连工资都不能全额发放。所以每次答应别人帮忙，她和张凡就不得不求助县里的其他朋友，时间久了之后不仅这些朋友烦，连他们自己也感到不好意思。要知道在如今这个社会里，人情是会越用越薄的，经常性的去麻烦别人，结果就会造成双方的人情渐渐淡漠，而且人情债是最难还的。
“这次不一样，当年如果不是有陈老师，我也考不上大学，光冲着陈老师的面子我就不能拒绝，况且这次与其说是他们救我帮忙，不如说是双方互惠互利。临走的时候，我那位小师弟还硬塞给我一个红包，现在我上交！”张凡从口袋里掏出红包拍在妻子的手上，在这个家里还是由姜华掌管着财政大权。
“呼……怎么会这么多！”姜华打开红包，里面竟然是一小叠青灰色的百元大钞。
“一千块？”张凡看到红包里那十张崭新的百元大钞也很是吃惊，他万万没想到杨仁毅出手会如此大方。不要以为一千元很少，它已经差不多能抵得上他半年的工资了，虽然张凡平时出去应酬的时候也时不时的会收到几个红包，可是一次上百的都没有几次，更不用说上千了，而在宁山县即使是操办喜事，封个两百块就已经顶天了。
“老公，你这位小师弟是干什么的？出手可真是够大方的。”姜华把钱收好，一脸喜滋滋的问道。
“还记得前两天我跟你说过的我们古城中学今年出了一位全省高考状元吗？今天请我帮忙的就是他。”回想在酒桌上年纪轻轻的杨仁毅为人处事之老辣熟练，张凡不得不感叹全省状元就是不同凡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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