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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覆上了白霜,干燥而坚硬。晚落的树叶经了霜,每吹过一阵寒风,便猝然月兑离树枝,象一群飞鸟一般,在风中飞舞。
在这严冬即将来临的日子里,孟有田来到了张庄,这是几方势力的交界处和缓冲地,也就相当于空白或三不管地区。
“啥?王营长送给柳凤一副皮手套,还说是俺送的?”孟有田吃了一惊,瞪着冯志叫道。
“这有什么,你们是朋友,互相送点东西不是很正常。”冯志是王大山的贴身警卫员,据说身手相当了得,而且这脸皮也不薄,面不改色地说道:“别大惊小怪的,这不是告诉你了吗?免得见了柳凤,再说两岔去。”
孟有田眼珠子差点翻过去,是,现在说了不算晚,可自己都到这儿了,再不乐意还能回去咋的?这王大山看着笑眯眯的人畜无害,搞小动作倒还是真在行,到底把自己给忽悠进来了。
“你看,咱们是不是继续赶路?”冯志看了看天色,若无其事地说道:“再磨蹭,可就赶不上夜宿的地方了。”
孟有田好半晌才无力地叹了口气,嘟囔道:“不带这样的。等俺回去找你们王营长算账。”
“应该,太应该了。|我|搜小|说网”冯志假模假样地点着头,“我也觉得不大合适,可当时真的是没法子,你说是不?”
是个屁,孟有田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说道:“咱们快点走吧。天不黑就能到会宁镇了。”他心中还真有些忐忑,出了边区,身上只是带了短枪。这安全方面到底是不太好保证。
“要是路上有危险,你先跑,我在后面掩护。”冯志拍了拍腰里的手枪。
“要是有长枪在手。算了,咱们见机行事吧!”孟有田苦笑了一下,催动骡子,上了大道。
两人走了没多长的距离,便看见远远的走过来两乘小轿,象是接亲的。一会儿,花轿便走了过来,孟有田和冯志听见轿子里一个女人在呜呜噎噎的哭着,旁边一个送姑娘的男子也攀着轿杆直掉眼泪。
孟有田和冯志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轻轻摇头。抑制住上前管闲事的冲动。虽然有两个背大枪的护院模样的人跟着,他们可不是害怕,而是不想在不明情况的时候招惹是非。
远处突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烟尘起处,十几骑狂奔而来。隐隐约约还听到有人喊叫着,可能是看到花轿不停,又砰,砰的打了两枪。
这下子可乱了,接亲的队伍炸了营,“土匪来抢亲了。快跑呀!”,人们乱喊着四下奔逃,两个拿长枪的护院刚才还挺胸抬头,现在就象穿了兔子鞋似的,一溜烟似的跑进了村子。
“咱也躲一躲。”冯志张望了一下,招呼了一声,和孟有田勒转牲口,离了大道,进了旁边的灌木丛,跳下来,吆喝着牲口卧倒,两人半蹲子向外面张望。
只是一转眼的工夫,路上便只剩下孤零零的两顶花轿,那个流泪的送亲男子,正忙着去拉轿里的新娘子。一个瘦弱的十七、八岁的女孩,红色的婚服胸前,染满了紫色斑点,手里拿着一条被揉成蛋的手帕,头发乱散,腮边的几缕还向下滴着水珠。兴许是体力不支,或是悲伤过度,她头贴在肩上,昏昏沉沉的样子。要不是那个男子扶着,马上就要倒下。
快马如飞,转眼间,十几骑便赶到了跟前,一个粗豪的声音说道:“散开了找,俺看得真真儿的,穿喜服的胖子钻到道边草里去了。”
脚下悉悉嗦嗦的声音传来,孟有田仔细一看,一个穿着喜服的胖猪正慢慢爬行过来,满身满脸的草棍尘土,帽子也掉了,稀疏的几根头发还白了一半,脸上流着汗,冲得是一道黑,一道白,真象猪八戒下凡。
“去,去,死胖子,爬一边去,别连累我们。”孟有田低声斥责道,他们这个藏身之地是个小洼,很是隐蔽,难怪这老胖猪要来。
老胖猪斜着眼睛瞪了孟有田一下,没理会,继续向这里爬来。
“这头肥猪在这儿呢!”随着喊声,一个汉子用手里的棍子哗啦哗啦拔开枯草,快步追了上来,照着胖子的就是狠狠一脚,“爬,我看你能爬到哪去。”
“爷,饶命啊!”胖子翻身坐在地下,苦着脸哀求道。
“少废话,跟我走。”这个汉子用棍子指着胖子的鼻子,很厉害的说道。
胖子张张嘴,无可奈何的爬起来,慢腾腾的向外走去。
柳凤见胖子被押了出来,斜着眼睛打量着他,不住的冷哼,手里的马鞭子啪啪的打着响,吓得胖子直哆嗦,脸上的肥肉不住的颤动,天挺冷,但汗珠子却哗哗直掉。
“女大王,您,您是要,要钱,还,还是要粮,俺这就让人去家里取。”胖子不停作揖打躬,嘴上说着好话。
“闭嘴。”柳凤一瞪眼睛,转头问旁边的新娘子,“为啥哭,说,我给你做主。”
新娘子扑倒在地,抱头大哭,柳凤皱了皱眉,又问扶着新娘子的男子,“你说,为啥哭?”
那个男子嘴张了张,也呜咽起来,哭道:“妹呀,哥对不起你呀,哥穷,哥无能。”
孟有田躲在地里,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心想:这哪是成亲,简直是活人出殡。
“嗨,我说胖子,你叫什么名儿?”一个大汉看起来还稳重些,扬了扬下巴对胖子说道。
“贱姓赵,草字文斌。”
“多大年纪了?”
“嗯……唔……啊!”赵文斌从嗓子里挤出些声音,咽了两口唾沫,吞吞吐吐的说道:“也就,也就是刚过四十吧!”
“就是?你他妈x的别就是,到底多大岁数?”大汉厉声问道。
“……”赵文斌咧咧嘴,吭吭哧哧,到底没说出来到底多大了。
“你娶了几个媳妇了?”柳凤上前一步,大声问道,鞭子差点杵到赵文斌脸上。
“也就,也就……”
“我妹子是做他的四房小妾。”那个哭泣的男子在旁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