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少爷,这是做雪莱小姐在夫人主办的拍卖会上所拍下的物件,基金会刚刚派人给送来的。”管家一脸淡定的叙述着,心里却还在为刚刚送出去的那张巨额支票而肉疼。
“什……什吗?”。箫奕先是微愣了下,随即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回少爷,这是做雪莱小姐在夫人主办的拍卖会上所拍下的物件,基金会刚刚派人……”管家依旧垂着头,声音没有任何波动的再度叙述着。只是这一次他还没说完,就被箫奕粗暴的打断了。
“我听得到”他又上下扫了几眼那诡异的石雕像,头痛的扶额。这死女人,一会儿不看着她,她就要给他上房揭瓦他又不是没提前嘱咐过她明明告诉她拍个小玩意,这个,哪里小了?她是死了心要跟他对着干还是怎样
想到这儿,箫奕突然一滞,心道不好他猛的抬起头来,急着问道:“收据呢?给他们开了多少钱的支票?”
管家闻言沉痛的抬起手,将收据递给了箫奕。箫奕有些疑惑的接过手,随便一扫,看见上面那一大排零,内心的火是蹭的一下窜起了三丈高
他五指猛的笼紧,单薄的票据申吟了一声,在手心被他狠狠地攥成了团儿。
这个死女人,她的胆子可真是越来越肥了回想这前前后后这死女人那么多次的忤逆,他箫奕何时何地曾对一个人能够如此的容忍过
他本想着自己是有错在先误会了她,内心有几分歉意所以凡事让着她几分,得过且过。可她呢,放肆起来真是没完没了了他再不发威,这死女人还真要这么继续把他当病猫了不成
“给我上楼把她叫下来”箫奕阴气沉沉吩咐管家,一副山雨欲来的模样,明显是极力按压着怒火。
“回少爷,雪莱小姐昨天没有回这里,而是住在了自己的公寓。”管家不怕死的说了实话。
“什吗”箫奕上前猛的抓起管家的衣襟,一把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你说什么?她又夜不归宿?”
“咳咳,咳咳,少……少爷……”管家一把年纪哪里禁得起这折腾,虽然已是满脸涨红,却还是极力维持的优雅的仪态。
箫奕听他咳个不停,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的冲动,忙松了手,深呼吸着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接着,沉声说道:“给她打电话,叫她给我回来”
管家抚了抚胸前被抓皱了的衣领,四平八稳的走过去拿起桌上的电话,拨给了雪莱。电话响了两声,噶的一下被对方挂断。管家举着不断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的”提示音的话筒,尴尬的看向少爷。
箫奕不可置信的一把抢过电话,按了重播键。这回可好,铃音响了两声,对方竟是直接切断关机了
箫奕举着电话,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通过落地窗透进来的阳光打在他高大的身躯上,满是阴霾之气伟岸身材竟将大片的扬光遮去。半长不断的刘海影住了那黑豹般的眸子,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可那垂在身体两侧的大手却是明显死死地攥着,骨节都有些泛白。英俊的脸上,冷硬的薄唇因显而易见的怒气紧紧地抿在一起,棱角分明的下巴也透着倨傲之气。他就这样一直沉默着,沉默着……
屋子里静得怕是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清一旁的管家看着这陡然间迸射出骇人气势的少爷,心中也是不由的一滞,处事一向淡定的他,此刻竟也不自觉地想要向后退去。
鲁迅爷爷说的好啊,这人哪,沉默啊,沉默,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灭亡
我们向来任性妄为的暴戾大少箫奕同学,从没受过什么窝囊气,这作人守则可谓是有仇必报这人家坏他一事,他便毁人家一生的所以,他自然是不可能在这沉默中灭亡的
于是乎,箫奕这座国土边境范围内最危险的活火山,终于这般忍无可忍的喷发了
而此刻另一边,直接把电池板扣下来,以防止箫奕再来骚扰她的雪莱,利落的将手机丢进包里。然后提着裙子,上了丘浚的红色法拉利。
“是谁这么不招我们大小姐待见啊,竟然能让我们一向温柔的可人儿这般粗鲁的挂掉他的电话?”丘浚轻佻的调笑道。
雪莱闻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顿了下,微蹙着细眉转移了话题:“丘浚,关于那个我母亲留下来的化妆盒……”
“……”
“我不会让你为难,强迫你说出它是从哪儿得来的,也不会问你封藏那些信件到底是出于一个什么样的初衷,也不会怪你这么多年明明知道真相,却宁愿看着我痛苦不堪也不告诉我真相……我现在只希望,希望能作为父亲和母亲的女儿,拿回属于父母的遗物,这样……可以么?”
丘浚闻言,蓦地冷了脸色,一言不发的启动了车子。他从反光镜里瞥着雪莱的一举一动,望到她那满怀希冀的目光时,心中的口子却是越撕越大。
雪莱看着他无动于衷的神色,心中有些烦躁。她这般诚恳的请求,他竟然这般无视她。对他来说,她的话就这么不值钱,这么没有威信可言?
“我要回本就该属于我的东西,丘少爷也不答应么”雪莱也沉下了脸,语气中带着浓郁的冷嘲热讽。
丘浚闻言,皱起了眉头,一副老大哥的口吻,说道:“你要它到底要干什么啊这人不能老活在过去,未来才是更重要的”
“不能活在过去?未来的才是最重要的?哼,丘少爷说的可真是轻巧”她轻笑的说着,接着陡然间压低了声线,咄咄逼人的叱道:“丘少爷要是也像我一样,母亲不明不白的被杀死,尸身到现在都找不到;父亲众叛亲离被关上莫须有的罪名,被世人骂得体无完肤后,惨死狱中;弟弟因为失去父母的沉痛而病情加重,最后不治而亡。怕是现在就不会这般淡定的跟我讲什么要学会放手的大道理了我倒要问问,如果你天天看着那些害你家破人亡的仇人,悠然自得众星捧月的活着,你会不会怨,会不会恨啊?”
丘浚目光闪烁的看着她,有些无言以对。是啊,谁又能做到这些呢如果是他,他可能会直接买把冲锋枪,然后集体扫射的把他们全都爆头干掉也睡不定他看着她这些年经历的那些,何来不知道她为此受过的苦,她会恨那是再和情理不过了,只是……
他真心的想让她可以活得简单,活的快乐这也是为什么,他宁愿看着她误会自己的父亲,为有这样的父母纠结难过,为弟弟的死而伤心欲绝,也不告诉她真相。他一直相信,心受伤了,疼了,是可以慢慢愈合,慢慢好起来的。而这心一旦蒙上仇恨的阴影,走上复仇的道路,那么等待她的,就只有万劫不复……她报复了的人越多,相对的,她会变得越不快乐。
因为他知道,雪莱从骨子里,是个太多善良的人。这样的人,太不适合走那样的路。
所以,这些年来,他虽然攥着真相,却一直将她蒙在鼓里。看着她哭,她难过,她崩溃,再慢慢好起来,重整精神,继续向前走。他陪着她走过了四个春秋,极力的为她营造安稳的环境,想让她过着单纯而自由的生活。
其实,他还想,如果那个时时刻刻走在她身边,跟她依偎在一起,组成一个幸福温暖家庭的男人要是他,就再好不过了。
可是,命运总是和他们开玩笑。老天爷放了一条最大的阻碍隔在了他们中间,一条一辈子也无法逾越的鸿沟,生生切断了他们的缘分。
无比可笑的,这世界上,谁,都有资格站在她身边,唯独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