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眼中的惊愕同贺拔年眼中的狂喜宇文云英尽收眼底,不过她却并没有打算就此打住,反而又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九娘放心,母亲最喜欢开年轻女孩子的玩笑了,当不得真的,九娘才八岁,又如此可人疼,要是我自然是多留几年才好,又怎么舍得早早的定出去,你说是不是呢,贺拔六叔?”
“正是正是。”贺拔年的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朵根,哪里还管太子妃再说什么,反正他想听到的已经听到了,剩下的他要怎么做别人可就管不着了,于是一脸怪笑的看向初一,然后附和着说道,“殿下说的没错,随口说说怎么能做数呢,九娘也不要太当真呀。”
初一恨恨的咬了咬嘴唇,又瞥了太子妃一眼,心中暗暗气恨,这太子妃真的是阿嫂找来帮她的么?只要有她这句话,只怕大公主都没法子再重新提起婚事吧,提了就是驳了皇家的面子,贺拔年同独孤新打起交道来可就更加的理直气壮了。要是这样的话,她可要同五哥改变下计划了,说什么也不能去贺拔年家里。她敢保证,只要有太子妃这句话在,明日贺拔年就敢同独孤信定下婚约来。
初一为难的看了眼五哥,想从他里得到暗示,可是却见他眉头微微皱起,正看着太子妃一言不发。而太子妃旁边站着的宇文夫人却对自己的郎君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在告诉他不要担心。
“好了,九娘,我看今日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你这就跟我家去,至于随身的东西让五郎他们送来就好,我会转交给你的……九娘太调皮了,大公主随便说说的一句话怎么能当真呢,我看要让你六婶好好教导你才是,以后就在家好好听你六婶的教导,国子学就不必上了。”
说着,贺拔年重新走到初一的面前,伸手就要抓她的胳膊,初一急忙闪过,再次看向五哥,可是却见他此时的眼神竟然看向门口处一眨不眨。初一大急,难道说五哥这也是放弃了么?
想到这里,她的心中突然一紧,行动上也变得迟缓了,顿时被贺拔年抓住了左臂。
正在这时,却见贺拔纬微微一笑,低声说道:“咳咳……来了。”
这两个字初一听的清清楚楚,诧异之下也向门口处望去,却先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象牙屏风的后面传来:“六叔说的很对,随口说说的怎么可以做数呢,你说是不是,卢先生。”
伴随着这声音的还有金属的碰撞声,以及铠甲摩擦的声音,祠堂中的其余众人这才抬眼望去,却见一名穿着铠甲的军官绕过屏风走了进来。走到大堂正中,他才把头上的盔甲卸下来,让众人得以看清他的样貌,正是随大都督出征的贺拔仲华。
“六哥”
“六弟”
“阿兄,九娘,我回来晚了。”
贺拔仲华嘿嘿笑着走到贺拔纬同初一的面前,原本白皙的肤色经过几个月的沙场征战已变成了麦色,露齿一笑,更显得他的牙齿雪白。他握住勉强站起来的贺拔纬的手,感觉到他指尖冰凉,不由皱了皱眉,再看他的脸色竟然比当初离开战场的时候还差,手不有的攥得更紧了:“阿兄,这几个月……你辛苦了,我……我本想早点回来的……”
“无妨,回来就好。”贺拔纬笑着,轻轻拍了拍弟弟的手背,然后斜睨着仍旧抓着初一左臂不放的贺拔年,冷冷的说道,“六叔,你是不是可以放手了。”
贺拔仲华转头,看到抓着初一的那双手以及她变红的眼圈,上前一步挡在了贺拔年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六叔,你这是要做什么?”
被贺拔仲华那冰冷的眸子一扫,贺拔年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跟直升上头顶。当发觉时,他已经不由自主放开了初一的胳膊,心中不由一阵懊恼,暗恨自己刚刚如虹的气势怎么就被贺拔仲华这个毛头小子不知不觉压了下去,于是讪讪的说道:“六郎倒是回来的很及时呢,不过这样也好,以后你就可以好好照顾你阿兄了,九娘的事情自有我同族里替他做主了。”
贺拔仲华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虽然战事刚结束,他就率先赶了回来,可现在看来还是差点晚了,不然的话怎么会让阿兄同九妹被自己的族人逼迫至此。
其实他早就到了外面,里面的谈话也听了大半,之前发生的事情也听嫂子说了大概。而此时进来看到宗祠里众人的嘴脸,他心中更多的却是愤怒。愤怒这些族人为一己之私逼迫兄长小妹,更恨他们目光短浅,只知计较眼前的蝇头小利。
“自然是及时。”扫了眼贺拔年,宇文云英嘲讽似的着打趣道,初一又看了她一眼,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太子妃在打什么主意。而再看看她身边的五嫂,竟对她笑着点点头,脑中更是一头雾水。
“做什么主?”贺拔仲华向贺拔年走近了一步,手却按到了腰间的长剑上,“六叔倒是详细说与我听听。”
扫了贺拔仲华那玄色的剑柄一眼,贺拔年咽了口唾沫,向后退了一步说道:“我刚才已经同你说过了,族里已做了决定,九娘暂时由我来抚养,她的婚事也算是定下了。”
“何时定的,信物在哪里,聘金又在哪里,婚书呢?”又向前一步,贺拔仲华冷笑着向贺拔年慢慢进逼。铠甲则被抖得哗啦啦直响,一股冷腥之气直扑贺拔年面门,让他忍不住想打寒战。
他又倒退了几步,这才终于强忍住了涌上心头的恐惧,歪着脖子看了看卢祭酒道,色厉内荏的大声说道:“卢祭酒可以作证,当初的确是二哥同独孤大人亲自定下了九娘的婚事。”
贺拔仲华狠狠瞪了他一眼,终于不再走向他,而是转身向卢祭酒走去,走到他面前,稍稍收敛了身上的杀气,对卢祭酒深深施了一礼道:“先生,我曾经也是您的学生,对您甚是仰慕,也相信先生的为人。如今,仲华只想问先生一句,当日您可是亲眼看到我二叔同独孤大人定下了这门亲事?”
卢祭酒脸上照样没有表情,仿佛此时祠堂里发生的事情同他没有任何关系似的,只是微微颔首,然后把刚刚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静静的听他说完,贺拔仲华这才点点头道:“如此,你只是听到我二叔同独孤大人在酒后谈论,事后并没有交换信物或者写下文书将此事彻底定下来,是不是?”
卢祭酒想了想,便道:“的确,那之后不久你父亲遇难,独孤大人便被派出去查探情况……”
说到这里,他眉头微皱了皱,并没有继续,而是转而说道:“那以后,独孤大人就在宇文大人手下效力了,至于你二伯从南梁回到长安后是否又有过此类约定,那我便不得而知了。”
“那以后,也没有,这一点全族的人都可以证明。”贺拔仲华微微一笑,“多谢先生。”
说完这些,贺拔仲华重新走回到初一同贺拔纬的身边,用已经布满厚茧的大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顶,然后搀扶起贺拔纬,笑了笑说道:“好了,没事了,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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