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年,不知不觉已是我入宫的第三个年头了。还有两年,康熙四十八年,历史上的年妃就要嫁给雍正了,还有两年……
子时刚过半,香凝和我穿行于各个宫殿、廊道之中‘掌灯’。香凝被罚掌灯,究其原因是为了替我月兑困,我决不能放她不管听之任之。其实,除了礼貌上的陪伴,我还有另一个原因——我始终不明白,她为什么可以不顾性命得帮我,难道这只是为了和我的‘姐妹之情’?难以置信。
“这夜冷风清的,姐姐还是回去休息吧!”香凝为我披上披风、戴上手套,还贴心地整理大氅领子部分的绒毛。她一直微笑着,这服务态度在现代定是员工之星,不过,全然不同的是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感觉。幸福?这又是为什么,为了能替我整理领子,也不至于高兴成这样啊!不理解。
“你开起来很高兴呢!为什么呢?”我鬼使神差地问出口。
“和姐姐在一起的时光就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我永远都愿意陪在姐姐身边!没有怨言!”她目光炯炯,语气坚定的让人无法反驳。姐妹情深至此也算我的幸运,我能交到这样的朋友也是我的荣幸。之前,我对她的怀疑全然释怀,对她百分百信任就是我对最好的补偿。
“那就,现在也不要分开!”我拉起她的手徐步前进。她的手很冷,冷的就像块冰似的,“你的手怎么这么冷,”我月兑下大氅给她披上,“别着凉了。”
她欲婉言谢绝又拗不过我的执宁,最后仍穿上大氅。淡淡墨绿色的大氅穿在她身上甚是合适,有一种‘小荷才露尖尖角’的风味。
子夜已过,雪渐渐消停。未划去的白雪附着在地上厚厚一层,微微泛红的烛光映在雪上,就如同在宣纸上画上朵朵红梅,就只差树枝便是。我提着灯笼扯起衣摆,一脚一脚踏在雪山留下一根根枝干。花盆底鞋的小墩子的深印子就像断枝余下的树眼。转身欲观,一个踉跄,我跌倒在雪地里。
冷,彻骨的冷。痛,肆虐的痛。突如其来的冷引发心疾,一阵阵的抽痛从心口传来。我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只得‘咿咿呜呜’发出几个不着调的叹词。挣扎的想从雪地里爬起来,扭动更增加身体与雪的接触,更冷了。
香凝见况吓坏了急忙赶来。她好像在说些什么,而我什么也听不见。只觉冷,好冷……我蜷起身子,心口的痛让我神志不清。隐约觉得有人在晃动我,突然有一阵暖意传来。恍惚间,我看见香凝的衣襟开了,露出脖子以下的白皙,暖意从哪传来。可惜这是杯水车薪,我痛晕过去……
睁开眼,我身处一间陌生的屋子,那肯定不是我的房间,是哪儿呢?
红漆粉刷的墙,高悬贴有喜字的灯笼。我躺的床是上好的黄花梨木制的,床沿有龙凤镂雕,辈子也是绣有龙凤和玺花纹的锦被,颜色艳丽明快,看得出有很强粤绣的风格。这一看就知道是新房,而我怎么会在这呢?
我全身无力,瘫软在床上发呆。不久香凝来了,她见我醒了招呼道:“姐姐醒了!天还没亮,再睡会儿吧!”
“这是哪?”我焦急的询问。
她答道:“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