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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被他的眼神怔住了神情,瞳眸内的目光还瑟缩了一下,心房顿时颤抖的厉害!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神情来,有种说不出的狠戾在其中,令她本能的害怕了!
而无痕则看她一眼,见她僵硬了神情露出了惧意,深邃的眸中也闪过了一丝不屑,甩手之后就迈开了脚步,不再与她多言!
青鸾愣在原地几秒钟,等她侧过身体的时候,无痕已经走出了一段路,那时她眼里的光彩由暗转冷,愤恨的眼神恨不得将前处的男人四分五裂一般!
她恼怒自己居然在刚才怕了他,从气势上自己就输了,而这一点令她心里更加的不服气!
青鸾紧咬贝齿,心中暗暗发誓,她一定要他好看!
随后,她也转身离开,两人背对背走着,像级了日后的方向也是对立的……
暮色之后,无痕从幽灵院返回了幽冥殿。他如今密室之后并没有去晚清那里看看她,因为他还没有这个资格,可以随心所欲的去她的房里。
而在他的隔壁密室中,晚清已经醒了,一睁开眼她就看见莫靖守在她的身边,嘴角勾着温暖的笑问道:“你醒了?”
晚清眨了眨眼帘,身上还是使不出力气,低声反问起来:“我睡了很久吗?。”
莫靖笑着点头,还温声道:“我放了三株醉草,怕你会疼。”
晚清知道他的用意,现在她仍旧感觉不到伤口有疼痛感,只是口很渴。
“我想喝水。”晚清说道,蹙了蹙眉心吞咽了一下。
莫靖扶着她先半坐起来,然后才去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他凝视她,目光很柔很柔,而且还有话要对她说一样。
晚清喝完之后将杯子递给他,见他这么看着自己,便主动问道:“有话要说?”
莫靖含笑,她真的很了解自己,只不过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意。
他突然觉得,他们之间之所以有这样的默契,就是因为他们相识太长的时间了。
“清儿,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再伤害自己,知道吗?”
“你放心,我不会让炎烈再有这样的机会!”晚清回道,身体软软的,令她说话都感觉很吃力。
莫靖抚了一下她鬓角的刘海,眸色深深,心中依然有了另一番滋味,他依然微笑着说:“有无痕在你身边帮你,我很放心。他确实是一个人才,最重要的是,他对你很衷心!”
莫靖能肯定,以无痕现在对晚清的感情,他是绝对不会背叛她的。
而晚清却拧了一下眉头,听他突然提起无痕来,感觉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怎么突然说这个了?”晚清问道。
莫靖摇了摇脑袋,道了一声:“没什么,只不过见他为你接起断筋的手法很好,有感而发罢了!”
他知道她很敏感,不想让她知道他和无痕在她昏迷的时候说了一些男人之争的话题。
晚清听他这么解释,也没有怀疑,只是说:“他确实是个帮手。”
莫靖抿了唇,心中也有了决定,就算是给自己一次机会,又或者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较真,不管如何,他想看看,晚清的心里还能不能容下其他人!
如果他离开之后,她真的会爱上无痕,那说明,他与她之间不会有任何机会;可倘若她依然将无痕视为手下,那他和她也许还有未来!
莫靖一直希望自己能带着晚清离开这个江湖,就像当日他们所计划的那样找一个地方隐居起来,他和莫邪不奢望与她携手白头,可却希望能陪她慢慢变老……
这个愿望本来是可以实现的,但当年他们准备离开火鸢的时候不但被魔宫的人追杀,还有皇族的几路人马,最后将他们逼得走投无路,令莫邪与她坠入千丈崖之下!
原以为他们已经葬身崖底,可晚清活着回来了,他的同胞弟弟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若要说起恨,他这个当哥哥应该更恨,但他与晚清相比,他心中的深仇远远及不上她半分。
如今,他在她的身边守了两年,看着她步入魔道,从此令天下人闻风丧胆,他的心如刀割一样的痛着。他真心希望她能放下仇恨变回原来的晚清,可她却说,在她走出千丈崖的时候已经绝情弃爱,这辈子她是为了恨而活的!
当时莫靖听后心里难受极了,他宁愿入魔的人是他,当日陪她坠下崖底,丧命与崖底的人也是他,至少今时今日,她的心里依然会保留着他的位置,就像莫邪那样,在生命尽头的时候,他终于得偿所愿了……
这些心中的愿望和话语他都不能说,可他相信晚清是知道,只是现在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和心房,不愿去面对而已。
莫靖很想通过这次机会试一试晚清,只有这样,他才能让她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如她说的那样弃情绝爱了!
……
时隔两天,晚清的身体已经有了好转,伤口已经不再红肿化脓了,就连新长出来的结痂也比原先结的要平整。
无痕每天都给晚清换药,动作很轻很熟练,这也看得出他如今的医术也大有长进。
晚清还夸他吸收很快,不出三个月,他就可以开始领略从忘生楼里拿出来的针法了。
另一方面,无痕和莫靖之间似乎达成了共识,两人极有默契,在晚清面前,他们好像不曾私下谈论过,一切还是和平时一样。无痕没有去追问他有没有做决定,而莫靖也没有主动来和他说自己的想法,他们都是聪明人,有些话,有些事情,说过之后就算,哪怕有决定和想法,也无须说的太直白!
他们两人都不想让晚清担心,从而令她忧心。这段时间他们相处的也算融洽,在密室内,晚清教无痕学医,而莫靖伤势复原之后也开始练武,将这两年中落下的武功秘籍一一勤练补上!
转眼,又过了六天,晚清的伤口已经复原了,由于地狱园内种满了奇花异草,只要对症下药,她的伤势很快就可以得到恢复!
本以为这样的平静日子可以持续到发现炎烈之后才被打破,可今早,莫靖却突然和晚清说,他打算离开鬼门!
那瞬间,晚清的眸色闪过了惊讶,觉得他这个决定太突然了,可转而一想,她所认识的莫靖并非是一个没有打算和交代的人!
“你早就决定了要离开,是吗?”晚清问道,眼下密室内只有她和莫靖两人,刚刚无痕也在场,不过被她屏退出去了。
莫靖沉默点头,眸中的光彩略显暗淡。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对不对,日后会不会后悔,眼下他只想试一试!
晚清的脸上却显得很平淡,抿唇数秒后又问:“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有这样的打算?”
莫靖不想骗她,启口说道:“你伤势恶化的时候。”
换言之,当日她觉得他神色怪怪的,其实并非是自己多心了。
晚清了然,抬起了眼帘看着他,“你打算去哪里?”
莫靖嘴角弯起,掠起了笑来,说:“木幽谷,你师父那里!”
他觉得晚清在有些地方很像妙风子,看似薄情,但却深情。他们师徒都不懂得怎么表达关心和在意,但少言寡语的他们却又令人觉得,他们的只言片语是那么珍贵!
晚清得知他要去那里,心里也放心了,只是这一次她的心情有些不同,似乎有种不舍!
她记得半年前是她主动提出让他离开鬼门的,当时的她甚至没有送他,然而今日,当他主动提出这个要求时,她的心里竟然变得难以平复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起程?”晚清问道,声线很轻柔。
“下午就走。”莫靖应道,虽然快了一点,可他不想自己有反悔的机会!
其实让他做出这样的决定,何尝不是一种煎熬呢?他根本就愿意离开她,可比起让她看清自己的心境,他宁愿自己先痛苦!
他一直都觉得晚清不该活的那么辛苦,她是那么纤弱的女子,根本就该承受那么多的苦难。从小到大,她的人生路也并非一路平坦!
莫靖亲眼见过她丧服丧母,那时他们都还小,没有能力保护她,最后就算令她成功摆月兑了魔宫,可他和莫邪都知道,她也活的并不幸福。她看似与世无争,那是因为在她的眼里,她根本就无法在意那些世俗之物,唯一的一次是为了她的爱情,就算他和莫邪都告诉她,她将要选择的男人并非普通人,他未必是她最好的良人选择!
可是,晚清还是为了那个男人抛开了一切,想着他们之间纵使有着天地之别,只要彼此心不变,他们就能克服种种阻碍的!但是,她的愿望最终化成了泡影,她不但一无所有,还连累了爱她的人命丧黄泉!
莫靖心里很明白,其实晚清心里最恨的人不是赫连城,而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