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预期半月可以到达碓城的,可赫连城却走走停停,足足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到,虽然多用了一半的时间,但这一路上,他也看见了以前从未发现过的风景。
鬼门
如今在生死门外已经杂草丛生,往昔的辉煌早已不复存在了。
当赫连城再次站在这片土地上时,他依然可以感受到当初这里对他的震撼,一草一木竟然还是能牵引他的心房。
这道厚厚的石墙阻隔了他进去的路,同时也阻隔了他一生的幸福。
赫连城只是立在龙玄石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很安静的看着这道长有青苔的石墙,忍不住心里的记挂而抬了起手。
整整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他心中的伤口尚未愈合,这里竟然已经历了春秋……。
冷意和沈青站在不远处,身边各自牵着一匹马,他们见赫连城站立在那里的背影,幽然黯淡,即使没有走上前,他们也能感受到他此刻内心的悲切!
他又在思念那美丽的女子了,如果换做任何人,想必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忘记吧,毕竟那人真的很美,很特别……
赫连城抚了抚冰冷的墙面,犹记得当日他在这里歇斯底里的用力砸着它,即使十指全都渗血,即使用尽他所有的内力都无法撼动它半分,就连一点石屑粉末都没有震落下来,由此可见,这块千斤之重的石门多厚,多坚硬,真真切切像及了生死门,阻隔了生与死,悲与喜……
“冷意,把笛子拿过来!”赫连城突然启声,很平静的声线就这样从他的薄唇中飘了出来。
冷意将随身所带的竹笛递了给他,然后又很识趣的返回。
没一会,清亮的笛声在生死门外响了起来,时而低婉,时而转载,这首曲子是晚清所做,而他也只不过听了一次,却影响深刻,可以从头到尾可以分毫不差的吹奏出来。就连当时所创的心情都一样。
这首《揽月》,不知是否是这个的意思?
星辉浩瀚,明月当空
银河幕布,乾坤两极
嫦娥仰首,泪染衣襟
后裔垂目,醉意朦胧
……
赫连城不知道当时晚清的心境是怎样的,他在猜想,是否和那嫦娥一样,抬首望着那抬手可及的月儿满腔感慨,以为明明可以握在手中了,可那月儿却离自己那么远,那么远……
赫连城眉宇微皱,十指轻按,眼下的他就像后裔,当挚爱走远,他才幡然悔悟,想要追去,但天太高了,他去不了!
……
满心思念的音符在四下飘荡,恍然见,冷意觉得前处的男子和当日在轻舟上的人儿一样,他们将心中的郁结全都交托在了这凄凄惨惨的音符上,用乐声来抒发自己此刻内心的悲凉!
冷意觉得,赫连城和晚清是天生一对,他们又太多地方相同了,这样男人就该有这样的女人,而那绝色惊人的人儿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
他们原是城中佳话,为何如今佳人已逝,只留他在这里独自伤悲?
冷意不明白,但赫连城明白,他知道,自己现在孤单一人,都是咎由自取,他的下场他不怨,他只求上天不要再欺负那可怜女子!
而在鬼门内,晚清生下孩子已经有一个月了,前两天孩子也已经满月,莫靖才允许她们母子三人出来走走,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晚清给孩子的满月礼物是亲手做的一双虎头鞋,而莫靖送他们的,则是亲手刻的两颗桃核如意瓶,用红绳串好以后,现在就戴在他们两的小手上。
虽然在鬼门内珍奇异宝不计其数,但再珍贵的礼物,都比不上亲手做的更有意义。
晚清怀里抱着女儿坐在幽灵院,身上还披着厚暖的裘衣,而儿子则放在身边的摇篮里,小家伙很安静,眼睛也很有神,总是会盯着自己的娘亲很久很久都不移开眼,仿佛在他的世界里已经能分辨美丽的食物,觉得四周的景色都不及他的娘亲美丽!
“他们长得很像,如果不仔细看,我都认不出谁是谁!”莫靖也坐在院里,看了看小家伙,又看了看晚清怀里的小丫头,他们的五官都很精致,长得真的很像,不愧是双生子。
“她的左眼角有颗泪痣,他的没有。”晚清回道,话声匍出薄唇的时候,莫靖就扬起了笑。那时晚清就知道自己被他戏耍了,不由双颊泛起了红,眉心还微微蹙了一下。
莫靖确实是故意的,他是那么心细的人,岂会没有发现孩子的区别呢?他这问,只是想知道她这个当娘亲的,是不是有留意到儿子与女儿之间的不同。
“清儿,你真美!”莫靖由衷道,虽然眼前的女子已为人母,但她娇红的脸依旧惹人心动,好像自从她生产之后,身上还多了一种从前所没有的韵味,令人更加痴迷!
晚清抿了抿嘴,撇开目光没有说什么。
莫靖笑得更高兴了,好将摇篮里的小家伙抱了起来,故意说:“看看,娘亲是不是很美?”
小家伙被他逗得乐了,大眼睛眯了起来,小舌头一卷一卷的,模样很是可爱。
莫靖抱着儿子,晚清抱着女儿,此情此景真是世间最美最和谐的一副画了。
“是不是应该为他们起名字了?”莫靖问道。
晚清点了点螓首,看着怀里的女儿,柔声道:“瑾儿,木瑾儿!”
“瑾儿?”莫靖也念了一遍,然后温声道:“很好听,那他呢?”
晚清将视线转向了小家伙,见他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那种眼神好像是期待一样,令她突然拧了眉,立即收回视线不再看他。
她的样子令莫靖的神情也有了收敛,他垂眸看看小家伙,眼神暗了暗,可是一瞬即逝后,他又弯起了笑,“不如我给他一个吧?”
晚清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无忧,莫无忧!好不好?”莫靖这么问道,既然她的心里还是在排斥这个孩子,那就让孩子跟他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