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间这种玩意很少见,虽然是相貌不扬的人所有,却是这样的精致,可见那人不是凡人,搞不好就是宫里退休下来的高人,遇上了天灾**,丁香把碗都买了,他肯定是要拿着钱走人了,那不就坏了尹薇想要挖人的大事?
等他们马不停蹄的赶到那所大屋,里面早已空无一人,丁香心虚的瞄了尹薇一眼,小声说:“掌柜的,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
尹薇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放在心上,自己径直往里面走去,这破屋杂草横生,到处霉味,可见是有好久没人居住了,可就有那么一片角落异常干净,铺着干草和油布,那种油布跟尹薇给灾民派发的一样,旁边放着半只烤鸡,零零散散一些鸡骨头,看这样子,似乎人还没有走啊。
正想着,打从门外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满口抱怨:“哎呦,今个儿真不知道是怎么了,吃点腥就拉肚子……”
丁香一眼盯住那人,上前拉着他说:“掌柜的就是他,就是他。”
那人吓了一跳,一看是之前买碗的人,他“哼”了一声甩开手,捋捋胡子:“我买的东西概不退货,你别想再把钱要回去了。”
原来是个倔老头,尹薇乐了,她就喜欢找这种世外高人,伸手在丁香的绣袋里抹了一把,掏出一袋子沉甸甸的银两,在那老头面前晃了晃,道:“我们不是来退钱的,而是来给您送钱的,老爷子要不要?”
“呦喝,小女娃识货了?嘿嘿,我老头到这把年纪就想找个有酒有肉的地方好好过活,你要是养着我那一切好商量,你要是只想做买卖,那就算了,老头我还是喜欢逍遥自在。”说着他摆摆手,满身的灰尘纷飞。
丁香捂着鼻子退后两步,尹薇却豪不嫌弃的迎了上去,挽住了老头的手臂:“老爷子尽管跟我走,一切好商量。”
老头盯着尹薇瞅了瞅,眯起眼睛笑了起来,脏兮兮的大手在尹薇肩膀上拍了拍:“好,我就认你这个干闺女。”
尹薇的脸僵了一下,她可没有这个意思,老头一看不愿意了:“怎么,不行啊?”
“行,那干爹先上马车吧。”尹薇恭敬的搀着他上了马车,将他请回了如意楼。
酒肉侍候着,再吩咐伙计给他换衣服洗澡,折腾一番下来,当丁香把他带到客房里见尹薇的时侯,这老头算是恢复了几分高人的样子,满面红光,神采奕奕,虽然是头发胡子花白,可眼中的精光却不比年轻人势弱,走路之间风声瑟瑟,说不准还是个练家子。
“老爷子请坐。”尹薇放下手中的毛笔,请他上座。
那老头一把抓住尹薇,笑眯眯的说:“干女儿,你这称呼该改一改了。”
又提这事,尹薇抿了抿嘴,硬着头皮喊道:“干爹。”
“乖。”老头这算满意了,一坐在椅子上,自斟自饮,气势好比高官爵爷,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尹薇派人一再试探,他都能巧妙的避开不谈,可见其心思缜密,不是一般人能及。
“干爹,现在只有你我,既然我已经是你的干女儿了,有什么事也不该瞒我吧。”尹薇索性直接问道。
老头捋捋胡子,盯着尹薇又是一瞧,笑了起来:“我听他们说你姓尹,这是你的真姓?”
尹薇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实不相瞒,这其中有些误会,我现在是姓尹,可本来姓云。”
“哈哈哈……我就说嘛,长得这么像我不可能认错的,你叫云小山?”老头指着尹薇的鼻子,一口唤出了她的本名。
“你,你知道我?那你是……”尹薇懵了,在她幼年的记忆里貌似不记得有这么个人出现。
“唉……我本就应该是你的干爹,你没见过我,可我和你爹通信之中有提及此事,你娘走的早了,撇下你们父子俩相依为命,苦了你爹这么多年……罢了,这些事不说了,我呢,姓石,是你娘亲的……怎么说呢?我和你的爹娘算是朋友,可我又比他们大一个辈分,论起来你该叫我干爷爷的,可这样一来你爹肯定就不愿意了,所以你就凑合着叫我干爹吧。”石老头越说越糊涂,说到最后好像尹薇叫他干爹,他还挺为难似得。
这就罢了,当务之急,比起爹娘悲剧的往事,尹薇更想知道那些玻璃碗是怎么来的。
“干爹,这些事咱们就不提了,反正你就是我干爹肯定没错,那今天你卖给我的碗是怎么回事?”尹薇迫不及待的把话题拉正,她现在时间不多了。
“哦,那些玩意啊,都是我手闲在家里做着玩的,大水来的时候我也没来得及收拾一下,就带着这些东西跑了出来,想着能换钱,谁知道城里的人们都不识货啊,把我的手艺当成了破烂。”石老头摇头晃脑的一脸不悦,尹薇赶紧给他倒茶,顺势将书桌上的图样拿了过来:“干爹看看,这些怎么样?”
那是她随手画的简图,雏菊纹路的玻璃碗,荷塘月色的大鱼盘,还有末端缠绕着牵牛花的玻璃筷子,各种精致,各种漂亮,石老头看得出了神,频频点头:“哎呀,丫头,我要是早遇上你几年,可就不止是现在的名头了。”
“那你什么名头?”尹薇还是有点好奇。
石老头劣了她一眼,笑道:“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怎么着丫头,要我帮你发家啊?”
家我早发了,等你还不饿死?
尹薇心里抱怨一句,指着纸上的图样说:“您真能做出来?要多长时间?”
“嗯……家伙齐全的话不出三天。”石老头十拿九稳的说。
尹薇一拍巴掌,激动了:“好,那干爹您可赶快了,需要什么只管说,我急着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