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妃依旧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眉目藏也藏不住看戏的神色,而穆贵人则洋着手中绢子,稍稍露出不奈何的脸色。
足足有一盏茶的寂静,皇后才稍有动静,轻轻地吹开手中的茶杯,稍稍抿了一口,扫了一眼姐姐,也不让七七和玉儿起身,才开口道,“这宫女的屋子,照理说,本宫不该来,但念你是太子妃的亲妹妹,本宫才走这么一趟。”
皇后长篇大论地说了许多,事事,七七都记住心头,可听了那么久,也不知皇后想说些什么,相反搞的七七心中盘旋不定,只得恭敬,也不敢说什么。
姐姐眼瞧着这般,耐不住性子,忙跪下,抬头问道,“儿臣替七七多谢娘娘的关心,儿臣不晓得出了什么事,让母后亲自过来,还请母后告知儿臣,儿臣好教训小妹。”
皇后声音突然严厉起来,失去往常的和善,“后宫安宁关系前朝稳定,本宫不能不事事留个心眼,可是如今,在本宫眼皮底下竟出了这样的事,这事竟然还出现在太子行宫里,本宫不得不亲自过来查明事情的真相。”
七七心口已怦怦颤动,大觉事情不妙,眼见姐姐脸色越发苍白,她手已抖动,而静惜已忙扶着姐姐,生怕她一个颤动,就摔伤。
姐姐的声音略带颤音,“请母后明示,好让儿臣有个明白。”
全皇后的声音越发高亮,夹着无比严厉,犹如暴风雨那般响边整个行宫,“宫女与内监私相交好,致内监官宦把弄权,狼狈为奸,结党乱营,肆意横行,甚至参谋于朝政之事,秦朝毁于此。”
全皇后冷厉地瞧了七七一眼,将手中的东西往七七跟前一丢,“这个东西,你可曾认得?”
皇后这话训话,着实令姐姐身子一颤,忙看向七七,而静惜蹲身为七七捡起时,她脸色已大变,正是四爷素日藏在腰带里的绢子。
七七心头猛地一沉,已然明来,反复看来几遍,幸好图案都是一个可爱卡通版型的男子,说是太监,说是爷都有可能,沉住气,才道,“极为眼熟,至于这图案手工的确是奴婢的手法,最近老是管不住东西,老是丢三落四。”
姐姐接住话道,“母后,还是儿臣亲自好好管教她。”
皇后却出奇安静道,“丢东西算是芝麻绿豆小事,”低头一笑,抚弄头上那支凤钗,声音越发低沉,“可芝麻绿豆也能翻出事情来,要紧的是在哪里捡到的。”说罢看了一眼穆贵人。
穆贵人嘴角嵌着笑意,还是不吐不快,“是在福爷身上搜到,没想到这个人还贴身收着。”
荷兰很快就插话,绘声绘色道,“昨日晚上,我家主子正要给皇上送些果子,谁知正巧在景阳宫门口遇见福爷,见他神色慌张,不知怎的,我不小心撞在了福爷身上,结果从他腰带上掉出这么个东西来。”
穆贵人似乎有些为难地瞧了一眼皇后,她又羞赧开口道,“朱七七的手法十分别致,宫中无人能绣出这种图案,可这宫女的绢子被内监贴身收着,这个似乎有违——宫规——”穆贵人脸色越来越绯红,到底是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