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轻响,食盒好似长了脚,向某人手中飞去。
啊——
我的水果沙冰!
花向剑满脸失落,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食盒落入风容雪的掌中。
“不是你的东西,就永远不是你的!”深邃的黑眸一旋,仿佛是海底的漩涡,慢慢的喷射出冰冷的寒光,但那说出的话语却是出了奇的温润。
红衣少年眉头一皱,低头沉默不语,他似乎有些变了,但到底是哪里,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他摇了摇头,脸上疑惑,风容雪好端端的生什么气?炸毛了!吃了火药啦!
想罢,他觉得自己还是现在离开比较明智。
嗖——
身子一转,红影便消失在天际,不留一丝痕迹。
竹椅上的男子,望着快速消失的红影,温柔的一笑,眼底的冰冷顷刻散去。
大抵是自己刚才的话确实有些严重了,当时怎么了?竟然有杀人的冲动!
黑潭般的眼眸微讶,旋即视线落到那朱漆的食盒上,他抬起手轻轻打开盒盖,一股清凉的气息便幽幽飘来。
子夜般的眸子一诧,新奇的看着那座小巧的冰山,视线逐渐的上移,最后眸光一定,停留在冰山顶上的那朵凝白的小花上。
修长的手指一并,捏起那朵小花,闭眸轻轻一嗅。
是山茶花?
竟然是山茶花!
她的心可真细啊!
花的清香是那么的淡雅,被毫不外泄的保留了下来。
浅薄的唇角咧开,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如春风般温雅,他的笑容透着淡淡阳光,霎间照亮了他无彩的人生。
握起勺子,轻轻地送进唇里,樱色的唇一抿,冰沙入喉,一股淡淡的山茶花香便流入心底,冰甜清香,回味无穷。
味道真的不错!
他抚了抚唇,深邃的眸光微滞,似陷入了思考,但浅薄的唇角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
是夜,星光璀璨。
罗纱烟雨的水珠帘,散开,晃动着波动的流光。
一阵轻微的申吟声,打破了夜的沉静。
少女躺在床上,微曲着身子,浑身止不住的颤抖,额角冒出一薄层细汗,莹白的贝齿在薄唇上咬出齿痕。
待仔细一看,床上印染着斑斑血迹。
“唔——痛死了!没想到今晚大姨妈会来!”低呼着,纤白的手抓紧绣花枕巾,“这古代的女人怎么过的?我已经用了两尺白色锦缎了,但还是会流出来!”少女欲哭无泪的哀嚎道。
两眼空洞的看着桌上的那个木桶,牙齿不停的颤抖,心里懊悔死了。
如果知道大姨妈会来,我也不会吃半桶水果冰沙了!
啊……唔唔唔……
少女悔恨的捶胸顿足,眼角流出小溪。
咚咚咚——
一阵清脆的叩门声,一声声的十分有节奏。
“谁啊!”穆初槿无力的喊道。
“公主,是我——风容雪。”门外的人不急不慢的说道。
水钻的眸子一惊,穆初槿迅速的站起来,抬眼看了看红花点点的床面,赶紧铺展开一叠被子,严严实实的盖上。
全部掩盖完毕,少女才有气无力的向门口走去,打开了门。
“啊——”纤白的手附在唇上,穆初槿伸伸懒腰,打了个呵欠。“这么晚了,容雪找本宫有什么事?”说着,步伐细碎的向木椅上走去,翘挺的一扭一扭的。
呃——
男子一愣,望着身子骨不住颤抖的素纱倩影,忙问道:“公主,你的脚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水钻的眸子紧盯着那朱漆雕花的木椅,小心翼翼的踱过去,最后一坐在上面,苍白的脸颊顿时神色一缓,穆初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看到穆初槿奇怪的表情,风容雪也没有多问,只是关上门,把一个棕色的托盘放在桌上。
“公主,您今天吃了许多凉物,必然觉得不好受,所以容雪给您熬了一碗红糖水。”男子温柔的说着,细心的把瓷盅里的糖水倒进旁边较小的碗里,附上汤勺,递给穆初槿。
纤白的手指使劲抠着木椅,指甲都变得灰白了,但仍旧不能把疼痛减去分毫。轻微一用力,便鲜血四溢。
“漏……漏了!”少女无力的低语道,底下粘糊糊的,为了不让眼前的男子发现,她便打算做一次只会说话的木偶。
风容雪微微皱眉,敛眸看了看碗底,沉语道:“公主,多心了,没漏啊。”
苍白的嘴角一抽,穆初槿颤抖着手伸过去,慢慢的靠近小碗,慢慢的——
最后,指甲终于触到了碗面,穆初槿心间蓦地一松,抬手接住小碗,谁知天有不测风云,胳膊肘一抖,小碗掀翻,红糖水洒了一身。
“啊——”少女像弹簧似的从椅子上跳下来,面露窘色,垂首看着自己湿答答的衣裙,欲哭无泪。
俊雅的男子慌忙递上一抹锦帕,黑曜石般的眸子瞥了一眼朱漆的木椅,蓦地一愣,但随即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浅薄的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少女着急的擦着衣摆上的糖水,额间急出一滴滴冷汗,娇女敕苍白的唇轻咬着,露出白玉般的贝齿。
“公主,莫急!”白衣男子好风度的劝道,夺过素色锦帕,微弯身躯,轻轻的擦拭着素纱裙摆。
穆初槿微微叹了口气,今天真倒霉,喝口糖水都塞牙!
懊恼的皱皱眉,水钻般的眸子倏然一闪,少女似想到什么,拍拍脑门,猛一转头,巴掌大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朱漆的木椅上,流淌着一片蜿蜒的血迹,在明亮的灯光下,甚是醒目!
哇呀呀——
丢人丢大啦!
还是在这么俊雅的帅哥面前,让我的老脸往哪搁!
垂首,闭眸,为自己默哀三分钟。
纤白的手抚上脸颊,滚烫的很,现在自己一定满脸通红,像个烧猪头!
优雅的男子仔细擦净了裙摆上的水渍,风容雪直起身子,黑潭般的眸子望着眼前的少女,轻问道:“公主是否来了月事?”黑色的瞳仁扑闪着,问的天经地义,脸不红心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