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上官初月完全看不到任何人,只有眼前这些挥刀砍向他的黑衣人,意识不受思想控制,身体本能的作出反抗,且越战越勇,浑身染满了血,也毫无知觉。
黑衣人,一个一个地倒下,上官初月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杀气越来越浓,弥漫在狭窄的巷子里,血腥、哀嚎、尸体……
柳仲乙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他的女儿倒在旁边,昏迷不醒。上官初月如地狱勾魂索命的使者,又如驰骋疆场的英雄,浴血奋战。
他本来带人在周围搜寻,黑夜里,夜深人静,黑衣人的嘶喊声不断传来。柳仲乙听声辩位,很快带着人便找到这个小巷子。
柳仲乙怜爱的抱起女儿,眼睛饱含热泪,他不敢置信,这是他那个娇柔温婉、清丽月兑俗的女儿吗?早上的时候,还笑得明艳动人,现在却是这般憔悴,遍体鳞伤。
柳仲乙在女儿额头轻轻一吻,把桥儿交给身后的家丁。这些黑衣人,他恨不得碎尸万段,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动过杀念了,此时此刻,他只想杀人。
清风剑出鞘,一道寒光掠过众人眼睛,明亮的令人无法直视,只感觉寒气越来越逼近自己,危险越来越逼近,伴随着死亡的恐惧。柳仲乙喊道:“初月,退下。”
上官初月被心魔控制神智,越杀越嗜血,猛然被柳仲乙的声音惊醒,环顾四周,都是死尸。柳仲乙和黑衣人们缠斗在一块,家丁们也被敌人团团围住。他看的出来,敌人越来越多,都聚集在这个狭窄破落黑暗大的小巷子里。而且,对方的武功招式明显不同于最初的那些大内侍卫,虽然穿戴一样,但比大内侍卫的武功高出一大截。上官初月暗忖:“看来,吕衡是不顾及柳仲乙有宝剑在手,要提早动手了。”
他刚想抽身去看桥儿,又被黑衣人拦住去路。刚刚经过一场厮杀,全凭心中的一股执念,现在清醒了,只觉通体疼痛,疲倦随之袭来。
一名黑衣人一掌劈向上官初月的脖颈,上官初月只觉天旋地转,栽倒在地。
柳仲乙也明显地感觉到,后来加入战斗的这些人,绝非泛泛之辈。武功路数,竟是他平生所不曾见过的。柳仲乙暗自心惊,这一次,让他心神不宁。
家丁们虽然也上过战场,但跟这些江湖人比起来,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几个回合,就死伤过半。柳仲乙打斗见,看到抱着云桥的那个家丁也受了伤,心中更是焦急。
柳仲乙横剑胸前,一身白衣被鲜血染红,清风剑剑身上也是鲜血淋漓,杀气动荡。黑衣人不敢靠近,柳仲乙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幕后主使是谁?”
一名黑衣人手握利剑,踌躇不前,道:“柳仲乙,你也不必问我们是什么人,总之,今夜,你必须得死。”
柳仲乙冷冷一笑,道:“好大的口气,既然如此,就别怪柳某不客气了。”说罢挥剑刺向刚才说话的黑衣人。
柳仲乙速度极快,身影晃动,黑衣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柳仲乙的宝剑,一剑刺穿胸膛,当场毙命。
其余的人都惊惧与柳仲乙的身手,只一瞬间,他们都没有看清楚柳仲乙是如何出招的,就损失了一名兄弟,这让他们都又惊又怕又怒,死亡的气息随之而来。
人在极度恐惧下都有些精神失常,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怕到一定程度,就只有殊死一搏。纷纷举剑便刺。
经过刚才一番打斗,柳仲乙基本上已经模清楚了这些人路数,虽然此前没见过,不过万变不离其宗,见招拆招,清风剑配合流云剑法,在他身边挥洒出一道光晕,黑衣人死伤无数,不得近身。
渐渐地,黑衣人们都感觉不妙,柳仲乙这样的高手,他们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杀气浮动的宝剑,精妙的剑法,惊人的气势,都远远胜于他们任何一个人。
柳仲乙武艺超群,十八岁成名于江湖,大大小小对战过无数次。像这样的车轮战,他也经历过,一波一波的涌上来,消耗你的体力,等你筋疲力尽了,再合力杀之。
此时柳仲乙一人对战数十名高手,也无惧色。
双方正打得难解难分,老管家秦叔跌跌撞撞跑过来,嘴角鲜血淋漓,背后也染红一片,见到柳仲乙,高喊道:“主……主子,不好了,家里出事了。”管家扶着墙壁,一步步走得艰难,接着道:“主子,快去救夫人和小姐们。”
柳仲乙见管家赶来,就预知家里出了事,如今听到管家说此话,更是心急如焚。一分心,不及防备,左肩被对方横剑划伤。
柳仲乙反手一剑,挡开那人的攻势。
众黑衣人见柳仲乙负伤,且分了心,像他这样的高手,最忌的就是分神,众人都感觉机会来了。
柳仲乙想走,偏偏黑衣人想趁现在斩草除根,回去邀功。
在柳仲乙的心里,没有什么能比妻女更重要,如果说,刚才柳仲乙是地域走出来的修罗,那么现在,他就是要遇佛杀佛,遇神诛神。
柳仲乙发了疯似的,两眼迸发出嗜血的光芒,看得黑衣人心惊胆战。这和刚才的上官初月带给他们的震惊完全不可比拟。
柳仲乙完全动了杀机,现在谁拦着他,谁就得死。招式越来越凌厉,一个个黑衣人或被拦腰斩断,或被削去了脑袋,死状恐怖。
活着的人都被惊吓住了,几乎忘记了怎么反抗。管家秦叔在一旁看着这样的主子,心里叹息,只有夫人能令主子如此癫狂。这样的主子,他是第二次见到了,那一次也是因为夫人。
黑衣们相互打了个眼色,一人沉声道:“撤。”
众人后退,一人夹起上官初月,至少他们还有个交代,纷纷淹没在黑暗当中。
柳仲乙见上官初月被劫走,心内又极牵挂家中的妻女,再三思量,对方肯定要拿上官初月做人质,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转身,接过女儿,道:“留下两个人照顾秦叔,其余人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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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往昔,恋今朝,不过执念难放下;纵是恨,也无果,但求生死无牵挂——暮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