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凌羽默胡闹够了,早已日上三竿,府里面进进出出,都在忙碌着他们二人的婚礼。
凌羽默一脸春风得意,尤其是看到府里高挂的红绸,一派喜庆的气象,更是打心眼里高兴,柳云河越看越气,最后全然把他当透明人,眼不见心不烦。
凌羽默在一旁哄着她,柳云河就是不买账,凌羽默笑道:“亲都亲了,要不,我让你反亲回来?”
“你还敢说,找死啊……”柳云河红着脸,一脚把他踢走,凌羽默转个圈儿,又转回她的身边。
二人一路走一路打闹,迎面碰上沈意潇和云天纵,柳云河看他们一眼,转身向旁边走,真是冤家路窄。
凌羽默很兴奋地打招呼,“大哥,哥,你们早啊。”
沈意潇瞅着他的脸,哼,凉凉道:“不早了。”
凌羽默笑得像只餍足的狐狸,见柳云河走了,也追上去。
沈意潇道:“父亲来了,明日大婚,他会出席婚礼的。”
凌羽默诧异,迷茫地看着沈意潇,沈意潇道:“杨叔叔都来了,你说父亲还会在契丹吗?父亲让你去见他。”
凌羽默恍然大悟,杨彬向来都是伴随在父亲的左右,随身保护,他都已经到了中原,父亲自然也在这里。无论怎么说,于他而言都是一件喜事,成亲是人生大事,他希望得到所有人的祝福,最重要的自然是生身父母的祝福。
柳云河心浮气躁,呼吸都变得艰难,眼泪在眼睛里闪烁,转身冲凌羽默大吼,“凌羽默,你还要不要走,不走,明天跟你哥成亲吧。”
凌羽默明显感觉到柳云河的情绪变化,猛然想到他刚刚在跟他哥谈论的是他父亲的话题,柳云河心里定然不舒坦,忙追上去抚慰。
柳云河已经走远了,凌羽默回头匆匆说道:“哥,你跟父亲说我明天再见他,今天我忙着呢,明天再说。”
沈意潇沉着脸,才两天时间,他都数不清自己为凌羽默沉了多少次脸,生了多少回气了。
很不巧的是,四人下午时又在后花园相遇了,柳云河头疼,冤家果然路窄。
凌羽默也头疼,在婚礼之前他最怕有什么人、什么事刺激到柳云河。
这次柳云河直接当他们不存在,凭什么每一次都是她落荒而逃呢?凌羽默在她身边,她索性靠在他怀里,她知道沈意潇看不惯他们亲昵,偏要做给他看。
沈意潇也不是省油的灯,柳云河的小把戏在他看来就是小孩儿过家家般胡闹,柳云河不走,他了悠闲自在地寻了一处阴凉地坐下。
柳云河瞥一眼云天纵和沈意潇,笑得蛊惑人心,在凌羽默耳边不知说了声什么,凌羽默抬眸看看沈意潇,又低头为难地看着柳云河,柳云河拿眼神示意他过去,凌羽默为难地站起身,走到沈意潇面前。
沈意潇看着他,凌羽默未语先笑,非常讨好模样的谄笑,“哥,要不你们换个地方呗?”
沈意潇眯起眼睛,笑道:“怎么?嫌我们妨碍你们的好事了?你真这么欲求不满,回房间去啊。”
“哥,什么欲求不满啊,别乱说。”
沈意潇冷笑,“你们做都做得出来,还怕人说吗?年轻人,血气方刚,哥理解,不过下次把唇角的伤口处理好了,再出来。”
凌羽默想起柳云河咬他的事,不好意思地笑笑,谁知沈意潇又说道:“没关系,这种事,多做几次,有了经验,就好了。”他故意说得很大声,就是要柳云河听到。
凌羽默讨好地看向柳云河,柳云河暗忖失策,她不该让凌羽默去的,自讨没趣。
几人僵持着,方钰也走进花园里,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丫鬟手里都托着托盘,大红的绸缎盖着。
柳云河对方钰没什么好感,总之她对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好感,当然凌羽默除外。
方钰冷冷道:“你们的喜服都做好了,是你最喜欢的杭绣,义父让我拿衣服给你们试穿一下,看看有什么不合适,现在改还来得及。”
柳云河也没有好脸色,“方姐姐今天是怎么了,平时都没有这么多话的,明天是妹妹我成亲,可不是姐姐您。”
方钰双手紧握成拳,论口才,十个她也不是柳云河的对手。
凌羽默倒是兴致勃勃,拿着自己的喜服比划一番,又拿过柳云河的新娘服央求让她试穿,柳云河不理他,这喜服是平时给她做衣服的裁缝缝制的,尺寸都知道,不用试穿也会合适的。
方钰冷面冷心,几乎不跟任何人交流,喜服送到就没她的事了,于是也不多留便走了。
新娘的喜服做得很精致,那裁缝是杭州人,喜服上的绣花都是很正宗的杭绣,衣袖处有些许莲花的花纹,都是按照柳云河的喜好来绣制的,既不会太过繁复奢华,也不会让人感觉失了她丞相义女的身份,素雅之中不失典雅,将她大家闺秀的气质衬托到极致。
云天纵出神地凝视着柳云河的脸,她和晚夙的眼睛很相似,都是很明亮的大眼睛,在面对凌羽默的时候,他看不到她眼睛里的伪装。火红的喜服披在她身上,他的记忆仿佛回到了两年前,那时候的晚夙一身凤冠霞帔,眼睛里藏不住的喜悦。
看着妹妹能嫁给心上人,他仿佛卸去了重担,他的妹妹从今以后有人照顾了,虽然这个人不爱她,但会把她照顾得很好。
他一切的心思除了沈意潇,没有人知道,晚夙总是有些怕他的,只有沈意潇在的时候,才会偶尔跟他说上一两句话,他也极少回答她。
明天就是他们的大喜之日,凌羽默的为人他了解,认定了一个人便是一生一世,只要柳云河安心做他的妻子,她会一生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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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往昔,恋今朝,不过执念难放下;纵是恨,也无果,但求生死无牵挂——暮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