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不会厌烦?”
丫头的声音很清澈,不染一丝瑕疵,虽然清冷且不委婉,但在上官初月听来犹如天籁。
上官初月欣喜若狂,“你终于肯开口说话了。”
“是,我肯说话了,我肯和你说话了,你回答我,你会不会厌烦?”
上官初月宠溺地笑着,“我怎么可能会厌烦。”
“我总是任性地乱发脾气,你不会厌烦吗?说到底,我跟你非亲非故,我们相处的时间也不过才两个月罢了,你没必要为一个不相干的人低声下气。”
“谁说你是不相干的人,我一直把你当亲人对待,你良心何在,竟然一点也感受不到吗?”
上官初月几欲抓狂了,他为她做尽一切,她却说她是不相干的人。
能让他上官初月如此低声下气、耐心呵护的女子,只有她一个。
丫头依旧背对他躺着,默默流泪,亲人?她不是他的亲人,也不要他用对待亲人的方式对待她。
上官初月从背后轻轻拥着她,温柔地为她理顺发丝,他不是木头,他知道她的心思,儿时只是单纯的喜欢一个男孩,现在却是一个妙龄少女对心仪男子的爱慕。
可是,他无法爱她,或许是相遇太早,他早已把她当做了妹妹,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他又怎么能爱上自己的妹妹呢。
他已经不止一次强调过妹妹和亲人这两个词,这是一种变相的拒绝,或许,她真的到了该离去的时候了,就如那人所说的,为何偏要惹这俗世的尘埃?
翌日清晨,上官初月从睡梦中清醒,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倚在床边睡觉,每天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必然是丫头的背影,可是今天,床上空空如也。
上官初月莫名的心慌,枕边有一张纸条,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甚至不敢去触碰这纸条。
上面只有三个字,我走了。
再也没有多余的话语,上官初月心痛地闭上眼,纸条揉在手心里,再张开,已是数张碎片。
丫头离去,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又是没有察觉,一次、两次,都是这样。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明明想给予她最美好的一切,却偏偏让她伤透了心。
她唯一想要的却是他不能给也不想给的。
柳云桥在他入睡不久的时候,就走了,除了雪狐,什么也没有带走。
从夜空晦暗走到月朗星疏,再到东方拂晓,停枫亭依旧萧然伫立的一片空旷的草地上,亭前有河,她把雪狐放在一边,自己则静静地趟水,直至河水漫过膝盖,水中的倒影是一个白衣墨发、清冷绝俗的少女,圣洁的眼眸里流出的都是晦涩的思念。
雪狐想去安慰她,前爪碰到水又缩回来,只能在水边来回焦急地走着,一声声悲凉的狐鸣,响彻天地之间。
柳云桥闭上眼,身子倾斜向后倒去,溅起数朵水花,而后慢慢浮出水面,她的身体悬浮在水面上,流水从她身边流过,雪狐琥珀色的眸子里除了担忧还是担忧。
这几日,谁都知道上官初月的心情不好,连一向乖张的沁儿都退避三舍。
谁都不知道丫头为什么离开,劝说也就无从劝起。
众兄弟舍命陪知己,连凌羽默也过来相陪,五兄弟天天喝得烂醉如泥,柳云河直接下命令,以后若再敢喝得酒气熏天,就别进她的房门。
上官初月喝得醉醺醺的,一把揪住凌羽默前胸的衣服,“你说,我对她哪点不好,她为什么要走?”
凌羽默笑得比哭还难看,“人都走了,必然是你有做的不好的。”
“不好?我哪里不好?你说。”
凌羽默向受影响求救,“哥,你快来劝劝二哥。”
沈意潇端起桌上的酒坛,“二哥,一醉解千愁,我们喝。”
上官初月果然松开凌羽默,端起酒坛狂饮。
云天纵摇摇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日日饮酒消愁,他还有偌大的独苍教要管理呢。
凌羽默,“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英雄难过美人关?”
他显然忘记了,他才是最典型的英雄难过美人关,只要柳云河勾勾手,他就唯命是从。
上官初月口中喃喃,“丫头,丫头。”
酒不醉人人自醉,他的酒量非一般人可比,一坛酒根本不足以灌醉他,此时却醉了,酒入愁肠愁更愁。
英雄借酒把愁销,不问缘由问他方。
彼时双双湖中草,而今天涯各一方。
ps:暮筠胡诌的,不要见笑哦。
一名男子借酒消愁,不问你离去的缘由,只问你去向何方?
还记得曾经泛舟西湖并蒂莲花,而今你我各安天涯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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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往昔,恋今朝,不过执念难放下;纵是恨,也无果,但求生死无牵挂——暮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