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星悠的伤势渐渐好转,刘墨尘说要休养三个月,其实不用,上官初月把独苍教的疗伤圣药都给她用了,自己的伤却常常忽略,还是丫头将药端在他面前,他起初还以为那是给伊星悠的汤药。
丫头不动声色地退出去,回来了,只是想再见他一面,现在见到了,却又不舍得走了。
她和他,走得始终是两条不同的路,他有了心爱的女子,她和他的牵绊也该结束了,只是心丢失在他的身上,不跟着他,她没办法存活。
伊星悠一如之前的清冷,面对上官初月这样的男子也没有丝毫改变,只有伊群生在时,她才会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上官初月聊两句,其余时间都是沉默的。
上官初月温润如玉,极是有风度,照顾她尽心尽力,却不会唐突了佳人。
伊群生和伊妙琳心中都有数,上官初月对伊星悠有意,只要伊星悠首肯,她便是独苍教的教主夫人,在武林之中,威望要远远高于三大世家,可伊星悠醒来已经有三日了,对待上官初月这个救命恩人,不冷漠也不热络,始终没表过态,他们也拿捏不准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冰库之中的秦洛,时而昏睡,时而清醒,总体算下来,昏睡的时间比清醒的时候长,即便清醒,也是似醒非醒,莫之渊走后再也没来过,她把斗篷紧紧地裹在身上御寒,这样下去,她撑不了两日了,他下次再来,说不定就是一具尸体了。
叶小卫和叶莞来柳府找寻女儿,云天纵道:“师妹自武林大会那日下山,就没有来过这里。”
叶莞喃喃,“我还以为她曾在这里住过,回来这里也说不定,不知那丫头又跑到哪里去了。”
叶小卫安慰她,别太担心,莫之渊道:“师姐,我派一品堂的人去寻,你们就暂且住在这里,有消息也可以马上通知你们,我想她一定还在杭州城内,不日就会有消息了。”
叶莞点点头,为今之计只能如此了。
她好像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们可有秦洛的消息,雨儿与秦姑娘交好,那日就是去追寻她了。”
云天纵和莫之渊双双沉默,沈意潇朗声大笑,“秦洛八成去了哪座深山里面,她是大夫,采药炼丹也是常有之事,杭州的山川凝天地之精华,草药也比其他地方的好,师妹恐怕是随她去了深山,所以失了踪迹。”
“也许吧。”
池晚夙却不这样想,她与沈意潇自小一块长大,他说谎很是高明,滴水不漏,且面无愧色,但是只觉告诉她,沈意潇刚刚说了谎,这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一直都很准。
丫头却是顿感不妙,莫非是秦洛出了事?
她的目光在几人脸上流过,上官初月面不改色地喝茶,始终没说一句话,云天纵也比往日沉静了,还有莫之渊,在叶莞提到秦洛的时候,他的手却不小心被茶烫了一下。
是他们发现了什么吗?
短暂的交谈过后,莫之渊已经明显心不在焉,借口离去。
丫头借口换茶也先行告退,随后一直跟踪在莫之渊的身后,他去的方向正是府里的冰库。
秦洛刚好醒了,只是无力站起来,饥饿可以忍受,但这里彻骨的严寒会要了她的命,暖玉的玉身上也度了一层寒气,见莫之渊进来,她慌忙将玉藏在袖中。
“秦洛,我再问你一遍,凶手是谁?”
秦洛干脆闭上眼,佯装睡觉,若是其他人,她一定连哄带骗,先出了这冰库再说,但在他面前,反倒骨气硬了,她不想被他看轻。
莫之渊也知道再问问不出什么,沉默不语,秦洛睁开眼,她听不到他的呼吸,以为他已经离去,莫之渊却直挺挺地站在她面前,眼神仿佛要将她看穿,看透她心里的秘密。
两人就这样一直冷战,一人站,一人坐,一人眼神宛如鹰隼,一人闭目佯装沉睡,冰库里只有秦洛浅浅的呼吸声,莫之渊敛去一切气息,一切烦躁,沉默不语。
秦洛在冰库中三日,他日夜煎熬,想起曾经二人的点点滴滴,亲密如情人,她的笑靥一直挥之不去,她的声音也萦绕耳边,心绪烦乱,强忍着不来看她,心里做了无数种假设,想象她一个人在冰库中如何度过。在此冰寒之中,借机可以去去心里的浮躁。
他不想承认,他想看着她,陪着她,所以一直迟迟不肯离去。
秦洛随他,不理会,不多时便沉沉地进入梦乡。
莫之渊走过来,把斗篷紧了紧,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冰如雪,冷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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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往昔,恋今朝,不过执念难放下;纵是恨,也无果,但求生死无牵挂——暮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