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默从陷阱出来,就瘫坐在一边,失魂落魄,如行尸走肉。
孙星海找到他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模样,凌羽默在他们心中一直是一个不知疾苦忧愁、长不大的孩子,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主公也很宠爱这个小儿子,他一直是所有人的开心果,只要有他在地方就是一片欢歌笑语,虽然这么多年,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关系是很好的,凌羽默跟谁都能打成一片。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那个长不大的孩子也会为情所伤,为情所累。
凌羽默见到他们,就揪住孙星海的前胸的衣服,“河儿在哪?你告诉我她在哪好不好?”状若迷失的孩子,寻不到自己的灵魂。
丢了柳云河,就如丢了灵魂。
孙星海为难,“二公子,你清醒一些,跟我回去,主公需要你。”
凌羽默置若罔闻,依旧疯傻之态,心心念念的都是柳云河。
孙星海着急,又气又恨,一拳打在凌羽默脸上,鲜血顺着唇角淌下来,他却没有了反应。
众人咬牙切齿,摩拳擦掌,恨不得把柳云河碎尸万段。
孙星海大吼,“打从一开始那妖女就心怀不轨,她接近公子就是为了报仇,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不值得公子牵挂,更不值得公子去爱。”
凌羽默眸底阴鸷,挥拳打过去,“我不允许你说河儿的坏话,她值不值得我牵挂,值不值得我爱,不需要你们来评定。”
孙星海被打了一拳,凌羽默不解气,挥拳还要再打,众人上前固定住他的四肢。
凌羽默就是一头失去挚爱的猛虎,他内心的伤痕尚且来不及抚平,更不容许有人说柳云河的坏话。
在他心中,柳云河是神圣不可亵渎的,没有人能对她不敬,谁也不可以。
孙星海无计可施,向禁锢着凌羽默的侍卫打了个眼色,迪烈会意,一掌劈向他的后颈,却被扣住。
他却发了疯,恶狠狠地瞪着迪烈,手腕一翻,生生将其腕骨折断,众人一拥而上,虽然骁勇,却都不是凌羽默的对手,平时笑脸相迎的凌羽默他们尚且没有胜算,何况是疯了的他。
不出一盏茶的时间,七名彪悍的侍卫都被打倒在地,三名骨折,迪烈握着手臂,疼得冷汗直流,也不吭一声,“孙将军说得哪里不对,柳云河就是一个妖女,先用美色惑人,再施毒计暗害主公,我等定将其碎尸万段,以解心头只恨。”
凌羽默一脚揣在他月复部,正欲再次踢打,孙星海欺身而上拦在他面前,“二公子,柳云河的事暂且搁置一边,速速随我们回去吧。”
凌羽默满脑子都是柳云河的身影,起身往回跑。
孙星海吩咐两人照顾骨折的三人,自己带领另外两人,“你们先行下山返回,告诉我师父,天黑之前,我一定把二公子带回去。”
凌羽默顺着原路,一路狂奔,返回山洞。
他必须要给自己一个理由,一个相信柳云河确实已经弃他而去的理由,接受真相,她没有回来过,真的走了。
孙星海只见他失魂落魄地坐在山洞里,那是他们昨夜缠绵的地方,睡前,依稀听到柳云河在他耳边呢喃,当时以为是情话,现在想来,定是她的离别之语。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
孙星海不忍,“二公子,纵是你再想念,她也不会回来的。”
“你告诉我她为什么要走?是我做的不好吗?我们说好了一生一世都长相厮守,她向来言出必行,不会不遵守誓言。”
“二公子,你清醒一些,她说那话都是骗你的,当不得真。”
凌羽默喃喃自语,“当不得真?可我已经当了真……”
他身后一名侍卫又气又急,“二公子,主公危在旦夕,生死就在一线之间,你若执意不回,怕是主公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他脑袋里嗡的一声,对于侍卫的话不敢置信。
那侍卫又道:“主公早已来到杭州,柳云河昨日设计,用公子的贴身之物为诱饵,主公担心,亲自去寻,却遭遇暗算,身中奇毒,至今生死不定。”
侍卫的话好似晴天霹雳,在他脑海中炸响,一时间太多的思绪扰乱他,心绪不宁,柳云河下落不明,又传来她设计杀害自己的生父,他那么挚爱的女子,却要置他的亲生父亲于死地。
孙星海也劝,“是啊,公子快随我们回去,大公子至今也下落不明,主公若有个三长两短,还要……”他无法再继续说,若凌中天有个三长两短,沈意潇现在下落不明,总要有亲子送终。
“回去,回去,我跟你们回去,我去见我爹,我爹……”
孙星海,“送二公子回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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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往昔,恋今朝,不过执念难放下;纵是恨,也无果,但求生死无牵挂——暮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