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此事便被传得沸沸扬扬的,柳仲乙之女尚存人间,以及上古神玉紫晶宝玉的消息,在大街小巷、酒肆茶馆里传播开来。
宝良儿昨夜就已经听说了柳云桥之事,一双美目皆是怨毒之色,伊群生冷声道:“你还是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
“哼,许流烟死了,她的女儿还活着,我怎能不恨。”
“那你现在就杀了她,就像当年你设计杀了许流烟一样。”
“闭嘴。”宝良儿厉喝,露出一抹轻蔑诡异的笑容,“是杨彬杀了许流烟,不是我。”
伊群生冷哼,不再理会,自己一人前去看望女儿,宝良儿坐在屋内,眼眸中都是算计之色,伊妙琳从门外进来,“娘,柳云桥不能留。”
宝良儿赞赏地点点头,拉着小女儿坐到自己身边,“还是琳儿深知我心,深得我意,柳云桥非死不可。”
比起伊星悠,她更喜欢伊妙琳,伊妙琳像她,而伊星悠却有几分许流烟的影子,这么多年对着一个像仇人的女儿,她怎能欢喜?
“琳儿有何妙计?”
伊妙琳一笑,计上心来,“我们可以派人守在柳府周围,他们在府内等,我们就在府外先他们一步杀了柳云河。”
宝良儿阴狠毕露,“一箭双雕,一石二鸟,一举两得,还是我儿聪明,既可以杀了柳云河,柳云桥无紫晶宝玉,也必死无疑,只要我们做得隐秘一些,不让他们查到杀死柳云河的蛛丝马迹,柳云桥的死自然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关键是如何才能杀了柳云河,那日在棋盘山,娘没见到,她的武功远在姐姐之上,我想决不在上官初月和云天纵之下,杀她绝非易事。”这是伊妙琳思虑了一个晚上的计策,就是不知如何才能杀了柳云河,又不落下蛛丝马迹。
“借刀杀人。”宝良儿一字一顿吐出四个字,眸中如住了一直恶鬼,狠厉阴寒。
“借刀杀人?”
……
伊群生去看望伊星悠,她已经醒来,只是身子虚弱,需卧床静养。
“爹。”
伊群生点头,坐在床边观其面色,“嗯,我儿气色好转,身体也大好,相信过些时日便可痊愈。”
“我没事,有劳爹爹挂心了。”
伊群生,“你应该好好感谢上官教主,是他一直用内力为你续命,又以独苍教镇教之宝天荆草,请来刘先生为你医治,否则,你命休矣。”
伊星悠垂眸不语,一贯的清冷之色,伊群生又道:“他对你的心思你该明白,上官初月无论相貌还是无功,都无人匹敌,配你自然也不会辱没你的身份。”
“一切全凭爹爹做主。”
“好,好,好。”伊群生连说三个好字,转念一想,又觉不妥,“可是现在上官初月一直心急柳云桥的事情,恐怕不好办。”
柳云桥?
伊星悠还不知道丫头就是柳云桥的事情,更不知道她献出宝玉,而自己则生命垂危。
伊群生将经过讲述一遍,安慰道:“你放心,上官初月对她不过是愧疚,对你才是真情,柳云桥无足轻重,她死了,你与上官初月就是天公作美,她不死,也抢不走一个心思在你身上的男人。”
伊星悠不语,上官初月待她好,她是知道的,迟迟不表态,也只因二人相识时日太多,她本有意,上官初月这样的男子,想让一个女子爱上,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伊星悠也不例外,只是还没到了生死相许的地步。
日久生情,时日久了,也难说他们不是一对令人称羡的神仙眷侣。
至于柳云桥,先观察些时日再做论断。
“我儿武功相貌,无人能及,你只管放心,柳云桥不足为惧。”
伊星悠点头,心中却是自有盘算。
且说上官初月,他一直守在柳云桥身边,柳云桥则昏沉欲睡,这个节骨眼上,她不能睡,睡着了,可能再也醒不过来,所以一直不停地跟她说话。
柳云桥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气息渐弱。
上官初月眼睛里布满血丝,从美人峰回来,三天三夜未睡觉,未曾梳洗,一直不断地奔波忙碌,输送内力,昨日又气血攻心,吐了血,元气大伤,脸色也不好看。
“你好记得不记得我们初次相遇,那时在兰嫣院,你就像仙子一般来到我身边。”
柳云桥淡淡一笑,无限憧憬,儿时的记忆浮现,牵动着彼此的心弦。
“那时候,你心情不好,我看得出来,你好几次都想拂袖而去。”
上官初月失笑,“可是都忍住了,我怕我走了,你会一个人伤心。”
柳云桥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儿时宛如兄妹的情谊发生了变化,或许在他独自救自己的时候,或许在这十三年的漫长等待着,或许是那次兰嫣院重逢,或许是那次泛舟西湖,她也不知道了。
“我好想你。”
淡淡的四个字,我好想你,却让他心疼不已,“傻丫头,我就在你眼前呢。”
“我好想你。”
依旧是这四个字。
上官初月紧紧握住她的手,让她感受自己的存在,柳云桥泪如雨下,他也陪着落泪。
“上官初月,我好想你。”
他的心被紧紧地揪着,她极少叫他的名字,除了那次暖山窟,他囚禁了秦洛。
我知道,我都知道,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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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往昔,恋今朝,不过执念难放下;纵是恨,也无果,但求生死无牵挂——暮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