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人对于的限制动作越来越明显,叶枫必须作出反对,而且还要注意不过份刺激英国人的神经,以免引起过大的反应,甚至导致战争,这对百废待兴,正快速发展的来说,显然是不利的。
“对汇丰、渣打必须作出应对,不然吃亏的是我们,还有各家银行,”叶枫冷声道。
“中央银行拟订一个计划,看一看如何方便钱钞流通,同时限制金银流通,也就是让金银用起来更麻烦一点,另外做好两件事,一是设立金交所,从一月一日起,境内大宗金银的交易必须委托金交所进行,私下交易不予承认。第二,国民银行从明天开始,提前发行钱钞,保证流通需要。”
金银的囤积和流动对金融市场的影响相当大,特别是现在汇丰和渣打利用民间心理,以及各银行调银换币造成银根抽紧的状况,进一步炒高金银价格,导致铜钱贬值,商品贬值,加上流通银减少,对市场产生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提前发行钱钞,用钱钞填补金银不足的问题,这个时机应该是正好。
银行发钱当然不止是通过兑换,国民银行将手头的贷款全部换成钱钞的形式发放,几家大型缫丝厂、轮船修理厂,以及沪杭铁路、沪杭电报项目的贷款,财政部提前进行一八六一年度的拨款,也是新式钱钞。
提前发行虽然带来一些麻烦,但是这次发行的主要是一百万银元和铜元。金属铸币相对来说容易接受。又有上次流通的部分铸钱地例子,因此当市场上一下子多了许多新式铸币地时候,还是比较顺利地推行了下去。
随后各家银行也开始投入新币的经营,提供兑换、储蓄、大额支票、汇票和信贷业务。
汇丰和渣打的远东银行实力并不是非常强大,在政府和多家银行同时启动新币发行业务。并开始稳定市场的时候,他们也无法掀起什么大浪。
至于有几家给英国人为虎作伥的钱庄和票号,则由新成立地银行联合会出面进行封杀,宣布不再接受这些钱赚的钱票和汇票,至少汇票这一下子就让他们损失不少。
“银行联合会这件事上处理得不错,我看还要成立一个工商联合会才好,”由于新币发行至关重要。叶枫基本都是留在中央银行上海总部和陈东、银联主席陈方川一起关注形势的发展。
“还是大人组织的好。”陈方川陪着笑说道。
“陈主席对银行和新币还有疑虑?”陈方川原来就是上海钱业协会的主席,这次众钱庄半推半就实现转型,他们就把陈方川推出来继续担任银联的主席,叶枫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可以稳定人心。
陈方川闻言连连摆手:“大人误会了,老朽知道钱钞稳定是有好处的,钱钞稳定,钱庄则必须转型,这个老朽也理解。”
“老朽担心地。无非还是这件事做得急了,骤然转型,怕是人心难以安定,若是发生什么意外,那就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老朽很不解。总督大人为何要行这一步,莫非是为了筹集军费?”
叶枫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陈老先生你误会了,军费这一块,都是叶某地产业在着,机器、染料、石油都是赚钱,当然建设的投资也大,这些确实叶某在欧美的产业在。不过你也知道,如今四省不比从前,单靠叶某那些产业也撑不起,所以才有发行货币,兴办银行的举动。”
“不过陈老你放心,央行存银是绝对不会动的,这是货币体系的基础,正如你所说,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是比打仗更危险的事情。”
“成立银行,最大的目的就是调动民间地资本,将大家的银子都集中起来,就可以放贷,那么兴办工商就有了资金,工商兴则国库收入也会增加,军费这一块自然解决。”
“至于说为何要做得这么急,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时不我待。”“陈老和洋人打交道也不在少数,洋人做生意霸道,船坚炮利,但是陈老可能不知道,洋人的东西发展得很快,明天船更坚炮更利,这不是腐儒们说仁义道德就能弥补的,我们必须要追赶,而且要抓紧时间,不然我们的子孙很可能会成为洋人地奴隶,你说我能不急。”
陈方川愣了半晌,才笑了笑:“大人果然心系,老朽敬佩。”
叶枫也不知道陈方川说话地诚意到底如何,但是在接下去的几天里,陈方川做事地态度明显积极起来,他做了几十年的钱庄,虽然和银行不同,但是道理基本差不多,对稳定市场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到了一八六年年中,新币基本在四省一道推行开来,金银在流通中的使用越来越少,虽然大户人家少了要藏金藏银,但还是有价值一千多万两的金银被收入国库,确保了新币币值稳定。
和陈方川商量以后,叶枫又让商务部出面,在上海成立了上海工商联合会,并推广到其他省份,工商联合会主席和委员由会员推举产生,负责协调商社之间的矛盾,维护市场秩序,并促进出口贸易。
工商联合会虽然还只是雏形,发挥的作用有限,但是叶枫相信,有了这个种子,他们一定会渐渐成长起来的。
一八六一年三月前后,南中国四场重要的战役几乎同时爆发,首先是陈玉成在安庆附近与湘军激战,解围失利,洪秀全调杨辅清增援,第四师一个旅和火枪团共计近三千人参战,利用火力优势打开缺口,杨辅清和陈玉成不惜人命冲破湘军防守,曾国荃对安庆的合围遭到失利,一边请调援军,一边继续扎营紧守,伺机出击。
曾国藩却无兵可派,安徽战场,湘军最强大的鲍超部和张运兰部面对第四师两个旅近三千人,也不敢随便分兵,如果被军冲破潜山一线,那么安庆战场的局势会更加混乱,就连他的大本营也会遭到威胁。
江西战场,左宗棠面对福建的第二师根本不敢动,在一次试探性的攻击中,第二师差点就打下了景德镇,只是考虑到楚军的抵抗比较顽强,为了避免伤亡太大才没有进城。
随着第一师第一旅和常胜军近六千人进入江西战场,楚军只能凭城坚守,好在军并没有向楚军发起进攻,而是继续扫荡周边,稳定其它地方的局势。
江西两个最重要的地方南昌和赣州则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李秀成、李世贤、军第五师靖海师三支大军结集,摧枯拉朽一般荡平南昌周围的县城,将南昌团团围着。
军五个主力师中,装备最精良的不是最早成立的第一师,而是立足于台湾和守卫海疆的靖海师,至少他们手中拥有别人都没有的最新式火炮,在大口径攻城炮和烈性炸药的攻击下,传统的城墙基本发挥不了作用,很快被打开缺口,太平军一拥而入,三天直下南昌城。
赣州城多灾多难,此前长期和石达开部太平军对峙,早已经成为惊弓之鸟,第三师从容地将主力部队和大炮运送到城下,也不发起冲锋,就是整天打炮,连续几天下来,里面就撑不住了,有人打开城门接应,赣州不战而下。
曾国藩听到的唯一的好消息也只有李鸿章的淮军入川以后,和石达开遭遇一场,结果取得小胜,将石达开挡在四川之外。
虽然李鸿章称小胜未必算得上什么胜利,但是将石达开挡在四川,保住了长江上游这个重要的省份,从战略上来说极其重要。
战局的不利非常明显,军在江西动用了四个师近三万的兵力,其第一旅、常胜军和第二师在饶州的万余兵力对付楚军绰绰有余,随时可能走石门镇从后面插向他的大奔营东流,或者是切断鲍超吉字营的后路。
即便是军不主动发起进攻,江西在这四个师和二李几十万大军的兵力面前,恐怕要尽皆丧失,那个时候皖中就要月复背受敌,湘军的老家湖南也会陷入三面包围之中。
“大人,安庆不能打了,军第三师随时可能进入湖南啊,骆秉章在广西那边,手头也根本没有多少兵力,左宗棠的楚军陷在景德镇,湖南现在没兵,一旦第三师打过去,后果不堪设想啊!”刘蓉急声劝说道。
“而且,南昌既下,长毛和军极有可能要攻打九江,九江一旦被攻占,我们的后路可就断了,湖南三面被围,如之奈何?”
曾国藩冷漠地看着刘蓉,他说的话代表了大多数湘军将领的想法,但是有一点曾国藩不能不担心,那就是他现在退回湖南,还有机会再出来吗?
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搏一搏吧!曾国藩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传信给鲍超和张运兰,告诉他们,我要徽州,给我打下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