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营长,你这是干什么?”包令被兴夏营的动作吓了一跳,被几百条枪指着的滋味可并不好受。e^看
“我部奉令击灭吴淞淮军,任何阻拦者必以火力清除,请阁下马上让开,”曹标很冷酷地挥了挥手,兴夏营就分出一部分兵力,从两侧开始包抄当面的一百多英军。
“放肆,你这是向大英帝国挑战吗?”包令气得脸膛通红,大声吼道。
曹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而兴夏营的士兵行动非常迅速,很快将从码头前出的这上百英军围了起来。
包令额头冒出冷汗,以他和华夏联盟方面的接触,联盟对各国商业上的要求基本是全盘答应,甚至很多方面已经超出商人们的期望,隐隐的便以为联盟的立场比较软弱,没想到眼前一个小营长却如此硬气。
作为大英帝国的外jiāo官,包令当然不会惧怕现在的华夏联盟,但是面对五百条枪,他却知道只要对方一声令下,自己和这上百英军士兵就得死。
为了大英帝国,他并不怕死,至少包令是这样认为的,但是,为了身后的淮军和华夏新军发生冲突,而导致自己和英勇的英国士兵牺牲,包令觉得这并不值得。
包令抬头看着不远处华夏新军严整的队形,在他们的外面,又一支军队在迅速接近,他本想等等看后面过来的会不会是别的华夏军官,可能会让兴夏营撤回去,然而却看到兴夏营的士兵迎了上去,那支新来的军队迅速从他们侧翼chā向码头。
包令摇了摇头,和他身后的英国士兵都没有动,曹标也不是莽夫,留下两百人与英国人对峙,其余的人配合刚刚到达的振夏营,迅速赶往码头。
李鸿章站在码头的望江台上,看到华夏新军一水蓝sè的军装。整齐地军容,甚至比英军还要彪悍,心想这次撤退或许真的是做对了,要让刚刚成立淮军与这样的强军打仗,恐怕他又得重蹈皖北作战的覆辙,看来也只有借助洋人的力量好好练兵,在江北等着这支华夏军,看看到底鹿死谁手。
李鸿章身边站着的张树声、刘铭传等淮军将领看到华夏新军的军阵,也唏嘘感慨不已,不过也有不服的。林雷曾国藩从湘军中调拨的开字两营统领程学启就一直在不满地嘟囔:“看他们那个鸟样,也就是一帮公子兵。穿那么好有啥用,让我的开字营冲上去,肯定一冲就luàn。”
其他淮军士兵多是李鸿章地知jiāo好友,或者是其父亲李文安的mén生。多少读过点书。知道点兵,倒是湘军发起更早,又经历过许多次惨烈地战事,将官出身反而有些杂,比如这程学启就是原来太平军的降将。
不等其他人反应,他们就看到华夏军以极快的速度将英国人围了起来,然后新来的一队迅速向码头这边冲过来。
“什么,叶兴华居然敢对英国人动手?”李鸿章大吃一惊,这个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担忧。高兴地当然是华夏联盟就此与英国人破裂,那么英国人就只能全力支持淮军,扶持淮军以对付华夏联盟;担心地是华夏军不被英国人干扰,就这么冲过来的话,还有好几百来不及上传的淮军。就要陷入麻烦中了。
也来不及多考虑。李鸿章飞快扫了一眼刚刚说话的程学启:“方忠,看样子英国人挡不住华夏军了。你不是说可以冲散他们吗,正好还来不及登船的就是你的开字营,你去冲一下,我再安排人接应。”
“哈哈,好,等我冲散了这帮兔崽子,大人再率淮军打到上海城去,”程学启大笑着迈步走下望江台,去整理自己的士卒。
“不好,华夏军大部队来了,”刘铭传突然失声道。
淮军诸将向华夏军的方向看去,只见蓝sè的洪流滚滚而来,李鸿章回头看了一眼领军冲向码头入口地程学启和开字营,沉声道:“我们走!”
码头入口本来还有一小队英军士兵驻守,在江面上还有英国海军的舰队,但是看到前面陷入包围中的包令,他们也只是采取了相同的举措,紧守自己的岗位,与分出来地小队华夏新军对峙,双方地枪管虽然指着,其实都朝着天空,谁也不攻击谁,英国士兵就那么看着大队的华夏军扑向码头。
“兔崽子们,都给我跑快一点,冲散那帮公子兵,看他们还敢穿那身皮不!”程学启粗鲁地叫骂着,开字营近千人嗷嗷叫着冲向入口。
振夏营地士兵按照平常训练的那样,面对码头的建筑摆开了进攻队形,最前面的一个小队呈扇形快速接近码头入口,隐隐听到喊杀声以后,迅速半蹲,全部举枪对准mén口,后面的大队人马迅速跟进,迅速形成了紧密排列,呈三排横队的阵型。
开字营的士兵嗷嗷叫着冲了出来,这些人跟着程学启在淮军里受到的待遇都不太好,这时候憋了一股子气,倒显得非常勇猛。
看到开字营的人冲了出来,华夏军前方队列中负责指挥的排长挥动指挥刀,大喊一声:“shè击!”
“砰!”枪声很整齐,冲在前面的十几个开字营士兵奔跑的身形猛地一顿,然后扑倒在地。
后面的士兵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依然吼着往前冲,而振夏营的士兵很沉稳地一列轮着一列shè击,第一列下蹲,第二列shè击完以后迅速后退,同时装弹;第三列向前一步shè击,然后再后退,就向平时训练一样,将一排又一排的子弹倾泻出去。
不到十米的入口,在振夏营密集的弹雨面前顿时成为了修罗地狱,以最早冲出来的那些士兵为界线,凡是冲到那条线后面的开字营士兵,迎面就是一片弹雨,在那条线后面,倒下了一堆尸体。
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开字营近三分之一的人就倒在了那条线上,后面的人终于发现情况不对,加上程学启的调度,这才停下来送死的脚步,缩在大mén后面打起了摆子。
“都他妈没出息的软蛋,给我tǐng起腰来,等着外面的人进来,就给我冲上去砍,砍死一个够本,nòng死两个就赚,李大人会来接应我们的……”程学启大声骂着自己的部下,他知道这个时候不鼓动一下的话,士兵们的士气很快会丧失殆尽,那个时候也不用打了,直接投降就行。
“嘟……嘟嘟……”仿佛是和程学启应和,码头方向传来几声汽笛,开字营的兵勇们回头看去,只见计划中用来运送淮军的几艘兵轮拉响了汽笛,正在缓缓驶离码头,或者是扬帆驶往江
“啊,淮军把我们抛弃了……”
刚刚稳定下来的开字营顿时炸营了,程学启狠狠地往地上啐了口吐沫,低声骂了一句。
他倒没有太大的反应,毕竟久经战阵,他也是被曾国荃用计离间,刚刚在安庆降清不久,要真说起来,倒也没有什么忠诚于谁的想法,本来出身农家,在哪里就做哪里的事。
当初太平军占领了桐城,程家皆为太平天国的子民,不过安庆改制以后生活也不见有太大改善,这才从了军;因为作战勇猛,还升为了弼天豫,去年湘军围攻安庆,曾国荃抓了他rǔ母的儿子,将其rǔ母送进城劝降,引起了太平军守将叶芸来的猜疑,他才不得不投降清军,又被曾国荃bī着反攻安庆,虽说靠着夺取安庆的投名状获得了信任,终究不是湘军嫡系,才被打发给新成立的淮军,没想到刚刚加入没几天,又被李鸿章给抛弃了。
“好了,我程学启反正投降过一次,这次干脆也降了吧,免得大家白白送死,”程学启扔掉手上的大刀,涩声吼道。
程学启投降清兵时只带来身边的亲兵,开字营是后来打下安庆后新招募的,都是些底层的老百姓,也分不清什么湘军、淮军、华夏军,听说不用冲出去白白送死,自然不会反对,纷纷扔掉手上的兵器。
程学启的几个亲信相互看了看,也扔掉了手上的兵器,走到程学启身边,举起双手,一起缓缓走出了大mén。
振夏营营长周老虎正要让人发起进攻,却看到十几个人举着手缓缓走了出口,还高喊着:“愿降!”只得让士兵们停止进攻,同时警戒。
“这就投降了?亏得总督大人还说淮军作战勇猛,原来是属兔子的,闻风就跑,跑不掉就投降,真晦气,”周老虎恨声骂道。
“周老虎,你说什么呢?”颜永京领着主力也压了上来,看到mén口跪在地上的一大群人,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真是晦气,什么时候才能好好打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