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时之塔(本章免费)
乘水上交通工具直达圣地列蒂汶拉站,由手上的刻印直接打开通往时之塔的大门,守护者措美族族人巴雷利,一名高大魁梧的双角兽兽人在时之塔隧道的正门前站立,早有等待。
“卡兰舒;鲸;格兰德大主教,巴雷利已经有很久不见您了。”巴雷利比鲸高出两个头,说话时便必恭必敬的将头低了下去。
“不用对我言行恭敬。您是我尊重的朋友。”鲸说道:“请打开底层通道德鲁日纳之门。”
“大人已经等您很久了。请随我来吧。”巴雷利言毕,取出兽王之印,直击通道尽头,原本无入口的那里出现了一道门。“请进入门内。”
鲸点头,站入光门内,巴雷利挥动手中的印,光门关闭,直接往地底移动。
光中,通往各种魔道具的存放通道,受原力的牵引,终于进入时之塔的底层。
黑暗,安静且孤独的长廊,尽头有一座高大的门,鲸挥手,手上的刻印打开长廊的十座灯台,径直走到门的那边,灯台上光尽灭,推开大门,风与光无限涌现,风景已经另有不同。
那是一个寂静的房间,仿佛来到了普通人住家的入口,看到简洁的装饰,浮动的书本,微晃动的靠椅,晶球,玻璃门外是大片的花圃与阳光。
壁上有张精致的画像,内中是个美丽的女子,沉静优雅。她的胸前有一根发光的吊坠,绿宝石如同她的眼睛般明亮。仔细看看,发现她和鲸有几分相像,而那根画中的绿宝石吊坠,现在在鲸的颈上。
桌上的书页自动合并了。一束白色的星光之花在空气中和成,漂移在鲸的面前,声音由靠椅传来,约是二十几岁的青年声。
“早安。你已经许久都没来看望我了。我的女儿——”
“爸爸!”她的神色里终于有光,她抬手接下那束星光之花。
靠椅侧身,椅上卧着的的确是个有二十几岁青年形态的男人。只是他不睁眼,也没有生气,连声音也并非是这具躯体发出。他身袭优雅的白色衣袍,容貌毫无瑕疵,光微微照射在他的脸上,更显现出那种如同雕塑一般完美干净的死白色。
“许久不见,你已经越来越像你的母亲了。”那声音说道:“来我身边,让我好好看看你。”
她走到少年身边,发现他又比上次年轻了许多。她本不多话,只是温顺的俯身跪地,将头轻轻靠在那人的膝上,脸贴着他的衣服,握着那人冰凉的手,显出少有的依恋。
“不要忧伤,我最爱的女儿。即使我的逆成长加剧,也只是肉身如同人类的死亡,却并不会是我们的离别。”那声音清叹道:“当年你失去母亲,是我一生中最不可宽恕的过错。而今,我不会再将这种过错重导你的命运之上。”
“```````我从未责怪你。”她低低的说:“我永远不会责怪你。”
“引导贝利亚之力的沉睡,腐蚀了我的力量。当我完全耗尽这一世的躯壳之力,当我以最小的形态借助人类的躯壳沉睡再生,这种时间的消耗将使圣地的封印自然分解。无论死亡与破灭的命运,都或许是前人类的未来。而为了这片我们钟爱的大地洁净,我让你延续我的血守护禁忌武器,直到最后,也许你会痛苦,会悲哀,会疯狂。我的女儿,你怕吗?”那声音沉沉的问。
她抬头,看见他身体的黑色之毒,已延伸到脸部,那是以神血压制贝利亚得到的毒,而他的身体承载这种毒,已三百年,这又是什么痛苦?
“我会战斗,会等待你醒来,等待你找到分解贝利亚灾厄的方法,即使我战死,灵魂却永远是你的女儿。”她轻声道。
“我的沉眠将使贝利亚之力释放大地,届时此力将无可阻挡,即使黑暗也将沦为无间地狱。如果需要你的身体与血来压制这世间无上的毒,让你在这世间体验无上的痛苦,使你无轮回也无往生,这样你会觉得恐惧吗?”他问,却十分压抑。
“我会死吗?”她问。
“恐怕是的。”声音淡淡的答:“如同你的母亲,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到那时或许都是奢侈的……如果能彻底的死去反而是一种宽容。”
“如果我退怯?”她又问。
“无人因你的退怯而责怪你。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他说道:“作为父亲,我更希望你选择离去。在另一星系也有前人类的子民。留下,你的命运里只剩下血与杀戮。”
“即使``````我杀了人,你也不会责怪我?”她将头埋在他的衣袍之中。
感觉他的手轻轻按住了她的头发,那种温和的力量使她心中一僵,那声音道:“是的。即使你使用封魔枪艾加达。”
“爸爸``````”她心中微惊:“我``````”
他什么都知道,从以往至现在。
他的手抚上她的脸,使她平静:“我不能否决你,也不能肯定你。但无法保护你的我,让你深陷血腥的我,是有错的父亲。”
“我不怕战斗,也不怕死亡。我现在做的,只是努力与期待。光重返大地之日一定会到来。”她说。
光打照在她身上,她的脸安静而平和。
她的头枕着他的膝盖,有些疲倦的闭着眼睛,只有这一刻没有战斗,没有纷争,也没有无端的烦扰。
“进入夜之沼泽,那里的黑暗深不见底,我无法将再看见你命运中的光。”声音无奈的叹息。
她实在很松懈,因为这是唯一叫她安心的地方。她已经有点昏沉的熟睡,享受这难得渐少的时光。
他睁开眼,眸子是如同那宝石般美丽的墨绿色。这视线无限怜惜的注视着膝上沉睡的女儿。
他抬手,房间顿时置换。她已经安然躺在柔软的天鹅绒床上,他坐在她身边的靠椅上,而窗外的光与鲜花的庭院,顿时瞬间变成夜色与星降的鲜花之地。
“加纳尔大人,您又再次使用力量了。”微微抱怨,使令博塞茨的光束出现在身后,这个二十几岁却沉稳,实力不凡的男人小声的提醒道:“原本可以让我做的。”
“没关系。”他扬起微笑:“只有在睡着的时候,她的神情才像和孩子。”
“也只有在这里,才见到鲸小姐如此安睡。”博塞茨俯身道,伸手,将洁净魔法灌入她的体内:“封魔枪艾加达的血腥太沉重,这样危险的武器以鲸小姐的能力是反噬加倍的。”
“果然还是瞒不过你。”加纳尔?特洛迪玛说起这个问题,也实在只有无奈。
“封魔枪艾加达是上古魔道具,灵气的怨念本身便很重。”博塞茨不着痕迹的拉开她的袖子,给三道灼伤的痕迹进行魔法疗伤,却不见起色:“鲸小姐进入时之塔,这种诅咒之血的痕迹我立即便觉察了。而神子之血,比其他鲜血更容易吸引魔道具本身。”
加纳尔微微点头:“一旦贝利亚之力融入这个身体,我真是无法想像。”
“鲸小姐选择了吗?”博塞茨问。
“她接受了。”加纳尔沉痛的说:“或许当我沉眠醒来,已经永远的失去她。被贝利亚之毒腐蚀的我,再无多日如此守护她。”
博塞茨单膝跪地,以手握住她的手:“博塞茨愿以战士之魂格宁根之神起誓,以生命保护鲸小姐的安危。”
“谢谢。博塞茨。”加纳尔的手轻轻抚模她的额头,一道蓝色的光束灌入:“做个好梦吧,鲸。现在我能为你做的,大概也只有这个了。”
“何不多几个小时呢?大人。”博塞茨提议。
“好主意。”加纳尔微笑:“只好请你去和巴雷利说一声了。”
博塞茨的光束下一刻消失,不出半刻,时之塔上的计时器往前回旋了五个小时。
“又在那里睡觉了。”远远的,感到力之异动的剑士晖星?卡拉法特抱着手中的大黑白猫花卷,坐在玛雅喷泉的台阶上,身旁是新的飞轮与武器袋。
“这么说又要迟到了。”他暗自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