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马城和杜十娘详谈,我借口另外有事先离开,然后趁进电梯独自一人的时候,启动电子表穿越到东汉末年。
时间,建安四年。
我本想看看迁都后的汉献帝有没有受虐待,谁知多摁了一下就到了四年后,话说这一年好像有不得了的大事发生,到了许昌我就有种气氛压抑的不得了的感觉。
偷偷模模进了皇宫,扫描出皇帝的寝宫,一路过去准备给他个意外惊喜,谁知一到寝宫附近三步一哨、五步一岗,跟看押重刑犯似的,守卫倍儿严。
我心说刘协这个傀儡皇帝不好当啊,干脆找准位置直接穿到寝宫里头去,谁知刚从墙壁里穿进去一半,就听见里面有女人的叹息:“殿下勿忧,也许天佑大汉,国舅此去真能聚集群雄,一举铲除奸佞。”
我心说这正少儿不宜呢,还是先别进去扰了人家好梦,就跟隐身似的把自己藏在墙里,继续听人家的悄悄话。
一个熟悉的声音不无担心地说:“皇后,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国舅口口声声不满奸臣当道,实则还不是想打着大汉的旗号为他自己谋利。当日他对我软硬兼施,哄骗我写下了诏书藏于衣带中,此去是福是祸,皆是未知。”
我一听果然是刘协的声音,只是比当年成熟许多,也软弱许多,当了几年空头皇帝,任谁的滋味都不好受。
皇后见刘协竟连国舅也不肯相信,奇道:“即便国舅不是真心,难道他口中的王服、种辑、刘备、马腾也对大汉没有半点情谊,这天下终究还是大汉的,吾以为百姓心之所向始终还是陛下。”
刘协闻言大为感动,但他毕竟对现状还是有着深深的绝望,摆摆手道:“皇后不必安慰朕,朕知道这天下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王服、种辑只是碌碌无为之辈,刘备与我同宗,朕本也指望他能帮我匡扶大汉,奈何此人城府颇深,曹操与他又有极大的恩惠,便是成事难保不是另一个曹操……”说到这里刻意压低声音,显是害怕被寝宫外的侍卫听去,接着又道,“马腾本是良将,可惜他的西凉兵远在凉州,远水解不了近渴,调度费时,岂不贻误战机?”
“难道殿下就这样甘心被曹贼摆布一世?”皇后愤愤说道,显是对曹操的不满已达到极点。
刘协无奈笑曰:“有时朕常常在想,当日还不如留在洛阳,做个无名之人,也好过今日如笼中之雀,惶恐度日。”
“殿下后悔了?”
“后悔又能如何,我最怕的是国舅举事不成,反害了你我的性命,还有董妃怀内的骨肉,朕每思及此,都如骨鲠在喉……”刘协说到这里,几乎又是泣不成声,与皇后两人抱头哭泣。
我看两人这日子过得真不胜个乞丐,乞丐还可以没心没肺的有一天算一天,他们连什么时候能活着都不知道,谁说汉献帝是个阴谋小人,那他妈是狗屁,你当几年傀儡皇帝试试,看能不能把你憋成个废人?
我一想也别光看着了,出来跳跳大神吧,就隔着墙壁悄声喊道:“皇上,皇上你听见了吗?”
刘协猛然听见屋里居然有人叫他,就是一愣,抬起头擦擦眼泪,四处一看见面前的墙壁居然说话了:“什么人?”
“是我啊?你忘了以前在洛阳,那个给你送吃送喝的小侍卫?”我努力帮他回忆,然后从墙壁里悄悄显身出来,走到他面前。
皇后见墙壁里居然钻出来个大活人,吓得差点惊叫起来,幸亏刘协反应快一把捂住她嘴,小声说道:“没事,是朕的好友。”直到皇后点头,才放开了手,忙不迭起身拉着我仔细打量,“真的是你,朕这几年日日想念爱卿,悔不该当日没听你的劝。”
“皇上不要伤心了,臣此来就是帮你解忧的。”我一边安慰刘协,一边尽快切入正题,“为今之计,应该尽快做出了断,皇上是不是要收回衣带诏?”
“爱卿可有办法?”刘协眼中满是希望。
“办法有的是,看皇上想走那条路?”我打包票说,“你是想毁灭证据,顺便堵住董承的嘴,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还是以一不做二不休,做掉曹操让你扶正当正牌的大汉皇帝。”一时说的太爽,差点忘了那样做是会再创造出个平行时空滴。
刘协咬咬牙说:“朕不想那么激进,爱卿可否帮我监视国舅,若是形势不好便毁掉诏书,若是一切顺利,劳烦爱卿相助一臂之力。”
我心里暗暗叫苦,他那位国舅办事没谱,回去就被人卖了,刘备更是跑得比谁都快,一早躲到了徐州,这事走什么折中之计,可不太好。
于是略一思量,且先安慰住刘协,到时候见机行事就是,便道:“皇上既然这样说了,臣遵命就是。”当下告别刘协,还原路从墙里穿了出去。
一路来到皇宫外面,心说先去董承家里吧,看他开始活动了没有,偶也很想知道历史上衣带诏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
找了几个路人,打听了方向,趁夜模了过去,还没到地方,就见到门口有一顶轿子匆匆离去,我心说这大半夜的谁会出去,难道是董承秘密召集盟友,于是偷偷跟在后面,用电子表扫描了一下,轿上坐得果然是董承。
我一路跟着过去,却见轿子停到一处私宅的后门,轿上下来一人,匆匆进了宅院,我看门卫森严,进去不太方便,就放出去一个随身带的迷你摄像虫,偷偷跟在那人身后监视里面的动向,等监视虫找好位置,我便藏身在小胡同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监控。
却见那人屏退左右进了内宅,里面摆好了宴席,围坐着四五人,见董承到来不约起身与他招呼,于是寒暄几句,彼此落座,我将席上众人逐一扫描,却都是些人到中年的欧吉桑,脸上一派的沧桑,其中一人耳大招风,双手过膝,个高的跟类人猿似的,被奉为上宾,八成就是刘皇叔。
果然喝了几杯酒后,董承假借醉意开始道明来意,他痛斥曹操的诸多罪状,并为大汉的命运表示担忧,接着怂恿在场的众人为大汉锄奸,接着开始观察在场众人的表情,尤其是刘备的。
这时候我才发觉,在座的这些人有些不太一样,大部分人的表情告诉我他们对董承所图谋的事是事先知晓的,此刻只是假装不知,尤其一位面相异常的魁梧男子,目光直直盯着刘备,显是戒心极强。
我一看那长相,标准的少数民族混血儿,难不成是西凉马腾,果然待那董承说到激动之处,拿出害得不少人家破人亡的衣带诏出来展示给这些人看时,马腾第一个拍着胸脯说道:“我等都是汉臣,许田围猎看得清清楚楚,曹贼分明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欺君犯上,今日既有诏书,在座的岂能坐视不理?”
“若然有人两面三刀,马某第一个先斩不饶。”马腾一个箭步来到刘备身前,拉住他臂膀说道,“刘玄德,汝乃是汉室同宗,此举非你带头不可。”
刘备微微一笑,望着眼前诸人的神色,知道今个这宴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但他不愧为久经战乱的政治老鸟,当即表明立场:“备身为汉室子孙,每及思虑汉室江山,无不寝食难安,为国尽忠,乃是我等份内之事,岂敢有异,诸公取笑备尔。”这话说得模棱两可,虽没说答应铲除曹操,却也表明了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