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云峰与荀灌娘一挺铁枪,一举方天画戟策马奔来,“哈哈哈哈”王敦惨笑道:“也罢,死于你俩之手总好过丧生于鼠辈,想拿老夫性命就过来!老夫可不会束手就擒!”说着,一声暴喝,反手一刀斜掠而上!
云峰快速给荀灌娘打了个眼色,荀灌娘略一点头,手中大戟闪电般用力下劈,“当!”的一声脆响,戟头重重压上了刀身,由于借助战马的冲势,王敦稍有吃亏,被震退了两步。云峰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刷的一枪刺向钱凤!
钱凤虽自忖必死,但也没料到云峰会拿他下手,在他看来,自已不过暗劲实力,能活到现在不死已是侥天之大幸,这人倒好,柿子专捡软的捏!
钱凤顾不得破口大骂,他虽抱有死志,却不会束手等死,当即一枪横扫而去。云峰手腕一沉,磕开钱凤枪势,再手臂一伸!“啪!”枪杆打上钱凤颈脖,当场把钱凤打的昏厥过去。
紧接着,云峰枪身一收,趁着钱凤将倒未倒之时,回臂一挑,把钱凤挑向了自已,又探手一抓,稳稳的搁在马上!
这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发生于电光火石间,荀灌娘与王敦仅仅拼了一招,场中诸人都还未反应过来。
钱凤得手,云峰连忙招呼道:“老师,风紧扯呼!”
荀灌娘随即一声清叱,画戟舞出漫天戟影,将王敦再迫退两步。然后在云峰的接应下,勒转马头,双双回返到了已阵。
在场的无论是祖约军还是荆州军,全都愣住了。这二人不是来取王敦性命的吗?怎么才一交手又跑回去了?就连王敦都有种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的感觉。
“你!”祖约迅速回过神来,怒道:“云将军,这是何意?”
云峰指了指自已马背,呵呵笑道:“祖将军你误会了,王敦武艺高强,本将岂会专捡硬的上?这一趟仅为钱凤而来,如今事了,请祖将军继续!”说着。顺手提起钱凤交给了身边的亲卫。
“你他娘的!”祖约再也忍不住的暴跳如雷,他觉得自已象个猴子一样被云峰耍的空欢喜一场。
“哈哈哈哈”王敦骤然又爆出一阵狂笑:“好!云将军行事果如天马行空不拘一格,老夫败于你手心服口服!若有来生,自当熄了争霸之心。投效于云将军麾下亦不失为一人生乐事!”随后一指祖约:“想要老夫性命就派人过来,看你有多少人拿来给老夫陪葬!”
荀灌娘听着王敦的话语,心中一动,转头道:“断山,王敦如今已有悔意。又未与你有深仇大恨,不如?”
云峰连忙打断话头,正色道:“弟子明白老师的意思,可王敦不能留。此人于荆襄士人间有巨大的影响力,收于身边终是不妥。老师万不可生有慈悲之心!”
荀灌娘寻思片刻,也理解了云峰的苦衷。默默点了点头。如王敦这等枭雄,谁收在身边都不安心,何况对于云峰而言,死了的王敦比活着的王敦更有价值,如果王敦存活于世,至少钱凤与邓岳能否归心就不得而知。
如果非要做一个比较,王敦相当于李密,钱凤与邓岳可看作王伯当与徐世绩,只有杀其主才能令部下归心。
祖约虽是气急败坏,却无法可想,当即强令军士再次围上王敦,以人命来消耗他的体力。
时间缓缓逝去,王敦身边的人已全部倒在地上,他自已的招式也越发散乱,身上多添了几道血痕,然而,祖约一方又死了三百多人!这一趟下都,祖约带了近四万人过江,经过惨烈的功城消耗,如今能战斗的仅剩下两万五千军不到,几乎折损了四成,令他的心头狂滴鲜血!
大量失血使得王敦的气力在飞速流逝,数次他曾想爆出丹劲冲向祖约,奈何身周被围的密密麻麻,而祖约距他约有百步,得连爆三次丹劲才有成功的可能。以王敦的年龄来看,即便连爆三次,冲到祖约身边也是强弩之末了,能否一击得手尚属未知,只得颓然放弃,专心击杀起了身边的流民。
“哧!”王敦突觉背心一凉!肩背处多了条血痕,这一刀砍断了左肩锁骨,令王敦当即身形一个踉跄,却不忘回手一刀,把那名偷袭者斩为两截!长刀还未收回,又是一杆长矛刺入胁下,这一矛极为致命,肺叶被生生刺穿,王敦顿觉一阵胸闷,一股股鲜血仿如不要钱似的从口中喷涌而出,使他身形不由得一滞!紧接着,又是数杆长矛透胸而入,王敦浑身一震,右手再也把持不住,“当锒!”一声,那把砍去了数百颗人头,连刀刃都卷了口的长刀终于月兑手掉落!
“王敦老贼,纳命来!”一名流民抡起大刀,带着满脸的激动狠狠削向王敦头颅,这一刀只要砍实了,他就是五千户候!就在这时,一道乌光闪过,一枝羽箭射中了他手腕,令这人“哎唷!”一声痛呼,大刀当锒月兑手,五千户候的美梦也随之成了泡影。
其他人还不知是怎么回事,一看同伴失手,觉得自已机会来了,纷纷举刀就砍,却听到哎唷连声,这些人无不是手腕中箭!这下子,所有人都明白了是有人施放冷箭,不禁朝来箭处看去,却见云峰手执紫色大弓,射箭的架子还未散去,很显然,就是他放的冷箭!
流民们全都怒目而视,你娘的,这是挡人财路啊!而祖约更是气的浑身发抖,斥骂道:“姓云的,你究竟意欲何为?你先前劫走朝庭钦犯钱凤,本将还未与你计较,如今又阻上我军将士斩杀王敦,莫非是他的同伙?”
“怎么回事?”远远的,郗鉴等攻打南门的联军首领赶了过来,见着这里似有发现冲突的迹象,连忙开声问道。
祖约就像见了救星,三步两步迎了上前,如同小孩向家长告状,诉起了委屈,在他的口中,云峰是个不讲理的恶霸,又别有居心,图谋不轨!
片刻之后,众人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汴壸拱了拱手,问道:“云将军,王敦为乱臣贼子,祖将军麾下斩其首级并无不可,你又何必施箭阻止?”
云峰淡淡道:“汴尚书应能看出,王敦要害受创,再无生理,既如此,又何必毁人遗体?何况孝元皇帝能于建康登基,王敦功不可没,如今功过相抵,留具全尸不算为过,诸位以为然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