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豪门,808包厢。
打麻将是大多数六零后和七零后最喜欢的娱乐活动,一项不需要文学上的修养也不需要理学上的天赋就能玩的游戏,对于知识相对匮乏的他们来说最适合不过了。陈决作为一个标准的八五后,其实骨子里还是有点反感麻将的,他们这代人,家里无论有多穷孩子的上学是差不多都能保证的。一路小学初中高中大学走来,见识过的玩过的东西太多,也就理所当然的对麻将这种略显枯燥的娱乐方式没多大兴趣了。
不同于李红军这种在牌桌上浸婬多年的人,陈决顶多只能算个半吊子水平,要是去稍微大点麻将场非得输的只剩下裤头。面对李红军压倒性的蹂躏陈决无奈的一口一口叹气,嘴上念叨,李书记真是雀圣级别的高手,玩我跟玩什么似的。
李红军听了,抬起眼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陈决一番,摇摇头道:“陈经理可真不简单。”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打量陈决,称呼也从‘小陈’改为‘陈经理’。因为他从这个年轻人身上抓不住任何一点傲气。
白手起家的社会精英通常人称‘凤凰男’,陈决算不上‘凤凰男’,他有个挺牛的父亲,从小家庭条件很好,但他从很早就不拿家里一分钱坚决一个人在外面闯荡,可以说,他走过‘凤凰男式’的成功之路,但同时他也有过物质优越的年少时光。他很小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挥金如土,知道权利和金钱的力量是无穷大的。并没有像真正的‘凤凰男’那样,从小就被大字不识几个的父辈灌输着所谓人生道理,以至于再有钱都没办法过出优质生活。
“呵…李书记太过奖了。”陈决心里一惊,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思忖着自己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怎么就被他看出来不简单了?陈决并不是想扮猪吃老虎,他只是习惯性的对不熟悉的人说不痛不痒不犯法的屁话,既不得罪人也不让别人打听到自己什么。也许是老早就出社会打拼的原因,让他有着这种习惯性的自我保护意识。
李红军伸手模模自己的额头笑笑继续出牌,一脸的诡谲气息,让陈决看的心里很不舒服。自以为是的官员他见得最多,完全属于闷在心里不显露的人陈决也见过,欲说还休式的半吊子也见过……可陈决就是没遇到过李红军这样的官员,能憋着这么久不说自己来意,能一边打瞌睡一边逮着自己猛开牌,能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让人抓不到主旨的话。这些陈决今天都是第一次碰见,不得不承认,这回又开眼了。
某些时候陈决不得不承认,在商界混最能长眼,因为必须接触各类人跟不同的人打交道,这样最能让人成长。一个人只有在见多识广之后自己才会知道最想要什么,就好比一个孩子,他没玩过几个游戏,所以他只知道在仅有的这几个游戏中选择自己最喜欢的,而一旦他玩过更多游戏,那么他就多了更多的选择,有着更大可能找到自己真正最喜欢的东西。
杨牧已经开始打瞌睡了,电影中的情节早已看不入眼,上眼皮和下眼皮分分合合的纠缠着。做不到完全睡着,因为有外人在,而且还有一个畜生对她露出过想一口吞下的架势。能迷糊着打瞌睡,是因为有陈决在,有陈决在的地方她不明所以的就会感觉一切都不用担心。难以说清的感情,对她来说不纠葛反而让她很舒服。
“小杨,过来帮我打几牌我去上洗手间。”陈决的呼唤让杨牧一下子清醒,走到他的位置上坐下打牌。陈决拍拍她的肩膀没再多说,直接走进洗手间。
对杨牧来说打麻将就更是一件没意思的事了,有时候遇到女性客户她一般都负责陪逛街买奢侈品,打牌倒是很少,但毕竟见陈决打的多自己自然也就会点,不过也仅限于知道怎么开牌,至于开牌之后算这个牌值多少钱就不懂了。
李红军一看对手换成这个无比诱人的尤物顿时精神起来,不时两眼带笑意的向杨牧暗送秋波,可惜杨牧根本就不看他,倒是枉费了他一腔热血。这些情景那两个秘书都看在眼里,一直以‘淡定哥’面目示人的他俩也有点忍俊不禁。李红军当然没时间去看他的两个秘书,他只顾着欣赏对面的风景了。美丽的女人就是一道风景,这话一点不假,文学家们在某些时候说的某些话还是有点道理的。李红军现在看杨牧就不是用那种禽兽的心态来看,他分析出自己根本不可能趴在这个尤物身上,所以现在就用一种欣赏名画的心态来看杨牧。这两种态度之间的差别可就大了,一种是用第三条腿看,一种是用心看,最大的区别就是入眼的风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换种心态李红军忽然就觉得心情舒畅不少,当然舒畅了,不管是谁看到美丽的风景心情都会变好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不只是说大家都喜欢看美,而且还说出美丽的东西会感染着大家的心也变美这个道理。
“杨助理,你在恒远多长时间了啊。”李红军借说话的机会,正大光明的睁大双眼盯着杨牧。
“四五年了吧,一直跟着陈经理后面做事。”杨牧特地强调自己跟着陈决时间已经不短了,也是意在提醒这位大肚子癞蛤蟆把口水咽回去,别流出来恶心人。
李红军并没有把口水咽回去,而是咧开嘴一脸无害人类的无辜表情,继续问:“结婚没有呢?”
杨牧瞥了眼刚从洗手间出来的陈决,一脸幸福的道:“还没。”仿佛言下之意是,快结婚了。
陈决不明所以的站到杨牧身旁,一边喝水一边问,什么还没。杨牧一脸不好意思的微微低下头说,李书记问我结婚了没。陈决听她说话这语气,简直是地地道道的害羞小女人,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好不容易压抑住满腔笑意,对李红军说:“还没呢,不过也快了,不也就是领个证,跑趟民政局半天时间就行。”说着话,陈决的手又模上杨牧披在肩头的秀发。平时杨牧都是把头发扎到后脑形成一个小马尾的,不过刚刚洗完澡也就一直披着没弄,陈决看她这副模样,心里再次感叹这如果不是祸水,那这世上就没有祸水了。
杨牧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祸水的本质,继续小女人似的,保持一说到结婚就满脸幸福的态度。李红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毫不掩饰自己的嫉妒道:“小陈啊,这都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可一定要好好珍惜!千万不能自掘坟墓啊。”
“那是,书记教训的是。”陈决嘴上应着,心里却在暗骂,老子掘你妹的坟墓。
杨牧见也把李红军气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准备把位子还给陈决。李红军却不同意,说杨助理打的也挺好,而且不像你小陈老是抽烟,呛人。陈决无奈,只得继续在心里暗骂,老家伙自己抽烟最多还说我。不过陈决转念一想也好,打了这么长时间早不想打了,站着活动活动挺好。
这对手一换,李红军的牌风也是与时俱进的焕然一新,不再像之前那样逮着陈决弄,反而是常放炮给杨牧这个生手开牌,搞的杨牧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只得转头用眼神询问陈决。陈决一开始还示意她不开,后来李红军总是出放炮牌,而且一放一个准,考虑到再不开可能这位书记得不高兴了,于是就示意杨牧开。杨牧长这么大开过的牌估计没超过五十把,乍玩就能开牌倒也心情大好,一扫之前的疲态。李红军见自己一放一个准的炮,高兴的就好像自己真的在床上对着杨牧放炮,兴奋的嘴上说个不停,给房间里倒是增添了不少活力。
陈决一直站在杨牧身边,也不对杨牧的打法做评论,只是偶尔接过李红军的话头说上几句。
就这样打了几十牌,陈决忽然想通,觉得可以用杨牧作为突破口,让李红军说出一直没有说出口的来意。
“你这牌打的对了,你出这张牌,才有机会引来需要的牌。”陈决指指杨牧的牌。
“又不是你想要什么牌就能来什么牌,谁能知道下张牌是什么。”杨牧感觉有点奇怪,反驳道。
“那不是,这个打牌也讲究心思灵敏,也讲究战术,跟抛砖引玉一个道理。”陈决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捏了捏,果然是柔若无骨,弄的他下面竟然都有了点反应,干咳一声,心里念了几下‘罪过罪过’,驱散邪恶的念头,继续看牌不再言语。其实他是在提醒杨牧,抛砖引玉,隐晦的告诉她,趁李红军现在心神荡漾的大好时机,套他的话。
杨牧被他一捏肩膀,再一想他说的‘抛砖引玉’,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微笑着点点头表示明白。不过她并不知道的是,李红军被她这一笑弄的口水差点滴到桌子上,赶紧抬手擦了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