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决好不容易找到安琪给的地址,然后又费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隐藏在一个破落小区旁边的咖啡厅。说它是咖啡厅都抬举它了,因为它实在太过于破了,跟旁边的破小区有得一拼。这让陈决很奇怪,上一次安琪是座豪华无比的私人酒店招待他的,那种大手笔,没个几千万拿不下来。可今天怎么改朴素风格了?家道中落了?不可能,没见财经杂志上报道‘安氏’企业出问题啊。
带着疑问,陈决走过咖啡厅小到只容下两个人擦肩而过的门。一进门他才发现,原来里面跟外面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败絮其外金絮其中。内部的装潢绝对是顶级小资们的乐园,墙壁上各种大师的书画作品,褐色的高品质地板走上去很有感觉,而正中央一架纯白色钢琴,还有弹钢琴的乐师都是一副风景。
陈决一时间只顾感叹里外的反差之大,没注意靠窗位置上坐着的安琪。还是安琪提高声音喊了他一下,陈决才回过神来,大马金刀的在安琪对面坐下。安琪今天穿了一身黑色旅游装,却掩饰不住眼神中成熟过头的味道。说实话,陈决不喜欢她的这种气质,腻的很。安琪似乎并没有感觉到陈决眼中的不舒服,微微一笑,拿起咖啡壶给他倒了杯咖啡。
陈决也不客气,端起咖啡就喝,咖啡味道还好,属于中上等的,但喝不出来是什么名字,很可能是店员自己调配的。抽空瞥了眼桌上的价目表,咖啡、小点心都有,而且东西都很便宜。搁在别地方的咖啡厅,这样的内部装潢在价格上起码是这里的两倍。估模着,这应该是某些有钱人心血来潮,为了证明自己的遗世独立,和不同常人的品味而弄的。不排除就是安琪自己搞的,虽然陈决还不怎么了解她,但从她身上这种腻人的气质来看,做出这样的事并非不可能。
两人都没说话,大约过了五分钟,安琪貌似终于挺不住这样沉默的气氛,率先说道:“非常感谢你,赏脸来陪我喝咖啡。”
没有任何创意的话,陈决不喜欢跟这样的人说这样的话,客套那是没办法的时候才去做的,现在这种情况,安琪却仍然是这样的态度,着实令他感觉无趣,摇摇头淡淡道:“什么事,你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不过想跟你做个朋友。”安琪。
“呵,朋友嘛,我不缺。”陈决。
“这是当然,但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特别是没有结婚的女人,做朋友也不吃亏吧。”安琪。
什么玩意!陈决差点一口咖啡喷安琪脸上,令人喷饭的话总是在人吃饭的时候出来,幸好陈决自制力挺高,心里骂了句小**!咳嗽两声借口道:“女人我也不缺。”
更加令人喷饭的一句话,不过安琪却只是嫣然一笑,似乎很喜欢陈决这样说话。抿口咖啡,她说道能看出来,脸色苍白中略带虚弱,当是房事过多导致的,也难怪,像陈经理这样男人中的极品,自然是众女追逐的对象了。
很无聊的对话,陈决不想在继续下去这种各种令人喷饭的对话。他的人生不应该用来喷饭,是用来吃饭的。于是他直接说安小姐,我觉得我们可以说一些有营养的话题。安琪一笑,说好啊,那我们就说说人才这个东西。
人才不是东西!
好吧,我们说说人才这个物品。
人才也不是物品!
…那我们还是说说人才这个话题吧。
这还差不多!
陈决必须让她知道人才是很高贵的,不是东西不是物品。他极度不喜欢跟那种把人才当作东西物品的无知识分子。而安琪在对人才的认知上,显然还停留在为公司谋利的层面上,所以陈决对她进行了一番教育。并不是陈决喜欢教育人,也不是他喜欢跟漂亮女人多说话,他只是觉得‘安氏’企业毕竟是自己的旧时东家。如果可以帮点忙,那么也算是还了点情。关于人情,陈决还是在意的,尽管‘安氏’并没有给他一展身手的机会,可从他的角度来说,他始终欠着安氏一份情,让他容身的一饭之恩。滴水恩涌泉报,是他的信条。
大约一个小时后陈决就离开了。
安琪自始至终没有提让他会安氏的事,陈决估模着她是想换种方式来拉拢自己,但他没说穿,两人就真的像朋友一样聊了很多关于人才的话题。
回到公司后已经是中午饭点。杨牧打电话让食堂送了点吃的来,自从上次在食堂吃过一次后,他们中午就都吃食堂的饭菜。不过并不亲自去食堂,因为太惹眼了,也吃不安宁,所以都叫食堂的人送点来。
陈决上音乐网站随便找几首歌,伴随着午餐进了肚中。吃饭的时候杨牧问他晚上有没有事。陈决回说没事,干嘛。杨牧说晚上我有个朋友聚会,想带着你一起。陈决看她一眼,点点头答应下来,随口问了句同学会?杨牧笑笑,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整个下午两人都在各忙各的事,办公室弥漫着一种安静和温暖。秋天真的来了,白天的平均温度已经只有二十一二度了。这种天气杨牧和陈决都喜欢,不冷不热的,人的心情也不禁跟着好了起来。
下午四点左右,杨牧忙完手头的事,开始挑衣服。
办公室里有个衣柜,当初是杨牧安排的,特地买了个精致的衣柜放衣服。他俩的衣服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中间隔着一块陈决不认识是什么质地的布料。一开始陈决笑说办公室里放衣柜有屁用啊,我们上班族穿职业装就够了,哪有那么多讲究。不过后来的事实却证明陈决是错的,他们这个级别的上班族确实需要在不同的场合穿不同的衣服,而且用杨牧的话来说,就是有个衣柜放点衣服,能够让我们在接待客户前,用换衣服的方式来给自己提神。
事实让陈决不得不苟同,苟同的同时他也不止一次在心里感叹,学心理学还是有点用的嘛。
很少见杨牧站在衣柜前挑衣服,陈决像看见牛上树一样盯着杨牧看。杨牧不停的摆弄衣服,自己先看看然后再让陈决看看,陈决不停的点头说好看。他说的是实话,任何衣服穿到杨牧身上都会变的很好看。俗话说人靠衣装,但在杨牧这里,却变成了衣靠人装。
祸水啊祸水!陈决嘴里一直喃喃着这句话,弄得杨牧很无语,说哪里祸水了,你别咒我,祸水都活不长。陈决一想,深以为然,于是就换了句美女啊美女,想上啊想上…
杨牧实在听不下去他这句邪恶无比的话,憋了好一会儿反击道,想-上-你也不敢上!
……认怂是陈决此刻唯一可以做的。于是他惆怅的点起一根烟把自己的嘴堵住。
杨牧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上,防止有人冒冒失失进来,然后她开始一件件衣服的试穿,现在的她绝对可以算是一道风景,几乎完美无瑕的皮肤和身材看的陈决这头牲口流了不少哈喇子。可是他只能流哈喇子,连在床上都不敢上杨牧的他,更别说在办公室里上她了。这是痛苦的,一个正常的男人,身体可以,但是心理上不可以,这比阳-痿还要痛苦一百倍啊。
多么奇怪的病,可是陈决知道就算去医院,也没有医生可以治好他这个病。他这个病是专属于杨牧的病。就好比a一看到b就忍不住咳嗽,这类被心理学家称为心理障碍的东西,它可以是病也可以说不是病,因为病原在我们自己身上,很多时候只有我们自己知道,甚至有可能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在哪,所以不管是外内五官科医生还是心理医生,都只能束手无策。
下午五点半。
杨牧终于选定了一件黑色长裙,低胸的。本来是一个职场精英的气场,这长裙一穿,就变的跟上戛纳电影节的明星一样,陈决说你搞什么啊,露这么多胸,太吃亏了!换一件,刚才那件西服不挺好吗。
没错,陈决对于女人穿衣服这件事比较保守,没有一点年轻人的开放,提倡露胸露臀之类的,他一概鄙视,理由是喜欢露这露那的都是脑残。
不过杨牧这次没有听他的,只是套上一件纱质的半透明披肩,说没关系,就这一次,今晚我要做主角!
陈决破天荒的从她的眼中看见一缕霸气,就像是史书上的武媚娘。在王座上睥睨众生,志取天下的女王之态。他没有再说,点点头同意了她的做法。
他开始有点期待今晚,什么样的人,才会让她如此注重自己的形象。甚至是不惜违逆陈决的审美。要知道,他俩认识到现在,在穿衣这件事上,陈决虽然基本是从不管她的,但只要他开口,杨牧就从来没有拂逆过。
能够让杨牧如此重要的宴会,会是什么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