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1-02
陈决蛋疼着自己被王天宇支持,这种感觉就跟吃饭吃到了沙子一样膈应。对于所谓最能督促你进步的人就是你的敌人之类的道理,陈决相信,事实也确实如此,和跑步一个道理,你看你的对手跑的比兔子还快,你怎么好意思、怎么甘心落于他后,必然是会快马加鞭的力争比对手还快。
开完最后一次会议,大家都要各回各的部门忙,所以就没有聚餐了。只陈决和王天宇单独约出来了。他俩极少单独吃饭,原因就不用说了。饭桌上陈决敬了王天宇一杯酒,说还是你公私分明,其他都是小人啊,只为自己考虑。王天宇笑说他们也都是为了‘恒远’考虑,你这种做法确实有点影响整个公司,屁民们是不能太优待的,你优待他们时间久了,他们会觉得这是应该的,没人会念着你的好。陈决叹口气,无奈的笑笑。他自己也明白,下属们虽说当初进公司都是抱着一种打拼事业的心,但谁能保证不被金钱所诱惑,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跳进来前一身白,出来后就是一身黑了,连牙齿都黑了。能坚持自己一直到生命结束的人毕竟是少数,有这份定力的人只有那万分之几而已。
这顿饭两人聊了很多关于‘恒远’的东西。王天宇和陈决虽说交情不深,但在看待企业的态度上是一样的,都认为企业最重要的永远是人,而不是制度。制度再好,它也是人填充在制度的框架中,制度再好人不好,企业也是不可能有大发展的。
吃完饭,两人分别,陈决第一次拍着王天宇的肩膀,醉意朦胧的道:“老王,我知道这些年来自己做的不应该,以后,以后我俩就是兄弟,不说虚的,有事尽管来找我,我赴汤蹈火在所……”
“好了吧你,早点回去歇着吧,拜拜。”王天宇忍不住笑。
“他妈的,竟敢如此对我,我告诉你,小杨你就别想了,现在我就去找她!”陈决钻进自己的车,哧溜一下就跑了。
酒驾是犯罪行为,但陈决还是漠视自己和他人的生命安全,酒驾了。不过没被逮到也算是他幸运,一路平安的来到杨牧家。杨牧没想到陈决会来,不过一看他脸色,再一闻空气里的酒气,她就知道他喝酒了,而且喝的还不少,把他拉进门给他泡了杯浓茶以解酒。
“小杨,我酒驾了…”陈决点根烟,主动交代。
“下次不要这样了,不安全,你打个电话给我不就行了。”杨牧坐他身边。
“嗯。我今天开完经理会议后和王天宇吃了个饭,一饭释前嫌啊,不过他很叼的样子,所以我临走的时候跟他说我天天晚上跟你在床上干炮,老子气死他。”陈决说着,自己就笑了起来。
杨牧不答他的话,看着他慢慢将一杯浓茶喝完,又给他倒满水,就去厨房做晚饭了。本来她都已经切好菜,准备入锅炒了,饭也都烧好了。准备简单吃个晚饭就看书学习,到十点半睡觉。但现在陈决一来,她得再煮点饭,多弄几个菜。不过以她对烧饭做菜的熟练程度,只花了二十分钟就一切都弄好了。
“弄瓶红酒喝呗?”陈决看着一桌菜,有种之前没喝够的感觉。
“吃饭吧,明天晚上再喝就是了。”杨牧拍拍他的手,像是在哄小孩子。
“不行,必须喝。”陈决斩钉截铁。
“那好吧,只能喝一杯。”杨牧起身拿只酒杯,开了一瓶上好的干红,倒满端来给陈决。
陈决看看杯子,估模着只有二两,再抬头看看摆在酒柜上的那瓶干红,举起酒杯欲喝。杨牧伸手按住他的酒杯,微笑道:“慢点喝,只有一杯。”
陈决叹口气:“好好好,就一杯。”既然只有一杯,他也就只能一口口的慢慢喝了。不过慢喝也有慢喝的好处,避免了猛灌导致的不知其味。
杨牧说话越来越有力度了!表面上轻巧的一句话,却让人觉得根本无法拒绝,不对,应该说是无法抵抗。陈决感觉自己的气场着实有点捉急…再过个几年,完全就拼不过她了嘛。这世道太不公平了,一个男人,一个成功的男人,怎么可以在气场上被身边的女人比下去呢?这太不应该了。
可是。
可是陈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受着,没法改变。如同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和自己很要好的武媚娘一步步成为了武则天,成为了君王,身为从小看过她尿尿,帮她解答第一次来大姨妈是怎么回事的朋友兼隔壁邻居大叔,那种无力感根本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
……
人一辈子太烦躁了,各种事情杂然而陈在你面前,你还一点办法也没有,再多的事都要一件件去解决。不管你累不累,蛋疼不疼,都得去解决,否则你就更麻烦。所以做人心态最重要,你要把什么事情都看成是小事,日子自然也就不会觉得那么苦逼了。
杨牧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自己最满意的一个优点就是想事情够理智。几乎从不会想那些没用的东西。想什么东西叫没用的东西?比如大姨妈已经快到来的时间了,但是肚子一点感觉没有,就想着万一要是有了怎么办?这事要是搁在别的暂且不能结婚的女人身上,就会是一件会把人纠结到欲仙欲死境地的事。但杨牧不会纠结,她会想,如果有了就打掉,坚决不用这个理由给陈决施压逼他结婚。最重要的是她真的可以做到这么去想,而不只是说说。
“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话父亲在她三岁那年就跟她说过了,令人惊奇的是杨牧三岁时候听到的这句话,她现在都记得。而且不仅仅是记住了话,甚至连当时的情景她都记的很清楚。才三岁啊!太残暴了。
吃完饭后陈决的酒也醒了不少。其实他跟王天宇也没喝多少,但最近一年喝酒的次数并不多,酒量这东西你不常练的话就是会下降,酒量本身就不是天纵奇才不练都能一喝喝三斤屁都不放一个的事。所以陈决只是稍微头晕脑胀了一会儿就没事了,晚上那杯干红对他来说,跟一杯水差不多,没啥度数。
杨牧提议去散步,于是两人就在小区里转悠了起来。杨牧问他怎么跟王天宇冰释前嫌了,不是说一辈子都瞧不起他那种对人对事太狠的人吗?陈决笑说我看他可怜,整天想你想的都形容消瘦了,所以就决定不跟他闹矛盾了。杨牧笑笑,递给他一包烟,说李良也想入股了。这话一出口杨牧就抬眼看着陈决的脸,陈决点点头,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惊讶,点上一根烟说我早就猜到了,他是想改变我们恒远的基本方针。杨牧说我也知道。陈决抽口烟说人都给你调查的清清楚楚了,我们以后要是想挪-用-公-款或者利用职务之便赚点外快可就难了哦。杨牧说除了你我都调查的很清楚,不过我自己没这么大本事,都是周总指的路,我不过是用周总的资源和人脉做事而已。
陈决停下脚步看着杨牧:“除了我?为什么除了我?”
杨牧望望天上月亮:“周总交待的。”
陈决这就想不通了,周总这是为什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周总明白,就算他真的让杨牧去调查陈决,杨牧也不可能真的就把调查的所有真实资料报与周总。所以既然如此,周总不如另安排别的人去调查陈决。
嗯,这个解释是最为合理的了。想明白了,陈决又抽口烟说恒远这么多年了,我们这批人还不知在哪瞎混的时候,恒远就已经有了党派之争,现在我们进来已经好些年了,也该到了重新分派的时候了。我今天跟王天宇吃饭也就是在拉拢势力,我估计我们七大部门至少有四部是跟你我一样想法的,我们输不了。杨牧有些担忧的说你觉得周总是什么想法?陈决摇头道不清楚,也猜不到,毕竟他最多也就二十年可干了,他那个刚进来的儿子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及得上周总一半。以目前的局势来看,制度说暂时是不行的,十年后可就说不准了。杨牧点点头,若有所思。
两人又接着走,不过忽然都沉默了下来,好像在听月亮里的嫦娥在跟她的兔子说话。
陈决叹口气道:“快过年了。“
杨牧点头:“嗯。”
陈决把烟头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还想再点一根,不过掏出烟来正准备点,一瞥眼看到旁边走出一个母亲带着俩双胞胎孩子有说有笑的,便又收起烟:“我这个年不好过。”
杨牧:“你妈又催你结婚吗?”
陈决:“是啊,他说迟一年,就亏一年。说每一年都有很多很多好女孩嫁人,越到后面好女孩就越少。”
杨牧莞尔:“也有道理。”
陈决:“完全没道理吧?每一年又会有多少萝莉长成御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