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1-03
五月初五。
端午。
已经在外面胡混了七八天的陈决终于回家了,解决完白玉的事情,心里有说不尽的舒畅。虽然这些天都没回家,但陈决每天晚上都会打个电话给杨牧,报下行踪。再加上回家后陈决第一时间就跟杨牧汇报了此次连续这么多天夜不归宿的大概原因和内容,所以杨牧对这事也比较了解。
那天,陈决一觉睡,就梦到了神秘抽烟人究竟是谁。之后事情的发展就都没有逃过陈决的预言,唯一出乎意料的是白玉那个青梅竹马的小男友已经成个疯子了。确切的说,是半疯。从白玉写下纸条那天,之后的第二天上午,就有个陌生人敲开了白玉的家门。陈决知趣的下楼抽烟闲逛,做好了在外面游荡四五个小时的准备,人家许多年未见的青梅竹马一对见面自然有很多很多话要说的嘛,却不料,半个小时不到,陌生男子就拉着白玉的手来到了小区门口。然后陈决看白玉面色不对劲,就走了上去。结果却听到了一番很让陈决受伤的对话。
白玉:“哥,你以后要是有空,就来我这,吃的喝的都不缺。”
陌生男子:“嘿嘿,好,你要照顾好自己,再不要去河边玩水了。那我走了。”
白玉:“吃顿饭再走吧,不急。”
陌生男子:“不用,我吃过了,人家都说我傻,只有你不说我傻,谢谢了。”
白玉:“……没有的事,没人说你傻,你是我心里最聪明最英俊的男人。”
陌生男子笑笑,忽然转过头,对着一旁的陈决说:“兄弟,有烟不?”
陈决嘴里连声道有有,掏出一包烟递给陌生男子。男子抽出一根,点着,冲陈决咧嘴一笑,然后转头对白玉道:“我走了,再见。”
陌生男子潇洒离开,说实话,他长的很英俊,甚至不比电视上那些明星差。只是偶尔间,眼神会流露出些许痴呆,还有说话的语气,让人无法不把他往傻子身上想。真是可惜了这一身好皮囊。
待陌生男子走后,陈决喃喃道:“我比他聪明啊,凭啥他就是你心里最聪明最英俊的男人了?”白玉白了他一眼道:“你跟一个傻子计较这些吗?”
白玉没哭,自始至终都没哭,只是不住的唉声叹气。哀叹这个曾经跟她玩过许多次过家家的青梅竹马小郎君,在长大后终究还是没能治好那因溺水而导致的痴傻之病。但是你说他傻他有些事还是明白的,比如说他记得白玉,记得当初自己救过白玉,甚至连分离这么多年,他也还是一眼就认出她了。在楼上的半个多小时里,小郎君跟白玉说,半个多月前他在街上闲逛,无意中看到了白玉,之后便一路尾随至此,然后一连十几天都等白玉出门没回来之际,翻窗子窜进她家中,在她家的洗手间抽根烟。这个行为他自己也不能解释,他只是痴痴呆呆的告诉白玉:你家很漂亮,我看了很高兴,一高兴我就想抽烟,呵呵。
狗血的剧情狗血的男女关系,让陈决想起了偶像剧里的玩意。后来一整晚白玉都没睡觉,和陈决相对而坐,喝茶聊天。有些心结,还真得系铃人来解开才行,否则白玉恐怕得一辈子都心有不安。虽说那个小郎君不知那会是傻劲上来了还是抽空不傻片刻,一不愿给白玉留电话号码二也不愿告诉白玉他住在哪,毫无飞沙走石迹象的来到白玉面前,又毫无雷电交加铺垫的离开了。
来的轻巧走的也轻巧,一如当初义无反顾跳入水中救出溺水的白玉时,轻轻巧巧的。
陈决整晚都在和白玉聊天,他感觉白玉心中的结解开了。为啥解开了白玉没说,但陈决猜测,白玉是看到了那个青梅竹马的小男孩在长大后已经好好的活着,没有流落街头成乞丐,穿着一身白领服装,在不说话的时候,在某些时候,绝对可以迷倒很多女孩子。白玉的愧疚点在于她觉得小男孩因为救他,而将一辈子都葬送了。但现在看来,痴傻也有痴傻的光洁面,起码他不会像一肚子心思的人那样有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的危险。近年来有句话说的挺有道理的,你单纯,世界就对你单纯。因此,陈决能预见到,以后的白玉将会是月兑胎换骨的白玉,心里的这把枷锁放下了,人生自然而然就会轻盈起来。
轻盈的女孩最招人羡慕嫉妒恨了。
第二天,陈决在白玉家客房的大床上醒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起来洗完脸吃过白玉做的早饭,他就告辞了。两人没有什么临别的寒暄,陈决说声拜拜,有空打我电话,我请你喝咖啡。白玉笑着点点头,说声再见,回头电话联系就是。
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事实上,只有面临长时间分离的人,才会、才需要拖泥带水的送君千里。而那些今天分离明天就能相见的人,是没必要双袖沾泪去依依惜别的。
虽然之前陈决提出了帮助白玉查这件事的条件:告诉我,你的身份是什么。但直到临别,陈决都没再提起这事,而白玉也没有主动说。两人似乎都忘了有过这茬事。
事实上,两人都没忘。只不过因为这些天的相处,相交更深的他们都明白了‘知己何须问过去’的道理。对陈决来讲,她白玉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这命有时连天都做不了主,何况人,没必要强要把他人的命运认作是自己造成的。”杨牧在五月初五这天,和陈决一起驾车回陈决父母那过节,路上,杨牧一边开车一边给白玉下结论。
陈决点点头,嘿嘿一笑,又开始不正经起来:“话说,我就想不明白了,在她家那么多天,我竟然一次都没有趁着夜黑模进她房里,哎,真是失败,失败至极啊。”
到家后,杨牧就和婆婆一起到厨房忙去了。客厅里留下父子二人抽烟聊天,正说到春水怎么没来,春水就说曹操曹操到的抵达门口。下车后大包小包的拎了好多东西。陈决没有奇怪他没通知春水她就来了,因为之前春水跟陈决说过,逢年过节什么的,如果需要,就跟她说,没有说的话,她就自己抽空来。说实话陈决心里挺高兴的,但更高兴的还是陈决父亲。毕竟作为一个父亲,儿子完成了父亲没有完成的儿时梦想,父亲必然会打心里高兴的嘛。这东宫西宫一把抓的活,可不是一般男人能做到的。“儿子哎,还是你厉害!”父亲陈永豪在心里暗赞。
之后厨房那边就又多了一个人,三个女人,感觉有些挤了,结果陈决母亲就被两个儿媳给挤了出来,不给进厨房。陈母无聊的拿着抹布不知道干啥,在客厅里乱转。陈决看的头晕,说妈你坐下歇歇,别转来转去,儿媳妇们都是厨道老手,不用劳您费心。陈母看看厨房的方向,既开心又无奈,抬手点了点陈决,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父亲在一旁煽风点火,说儿子开心就好,最坏的打算也不过就是俩媳妇三天两头吵架吗,咱们做老人的,多包容点就是了。咱们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不就是孩子过的好吗?只要孩子好,咱们就应该满足了不是。
陈决一头黑线,转过头看门外,猛抽烟。然后就听见父亲大人在沙发上大笑不止。再正经的人都有可能到老了却来个不正经一把,譬如陈决这个从前都是不苟言笑怒目相对儿子的父亲,随着儿子的成长,他却越来越豁达幽默了。真是妙不可言呐…….
厨房里。
两个女人一边做饭一边说话,说话的内容也没有针尖对麦芒。两人都很平静很安心,像一对姐妹似的有啥说啥。期间聊到陈决在外面插彩旗的问题,两人意见相同,只要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就让它尽情的飘扬吧。这世上恐怕也就春水和杨牧两人最了解陈决了,所以他们都知道若想要让陈决不在外面勾搭女人,唯一的方法就是杀了他,只有死人才是插不了彩旗的。太了解了,所以知道有些毛病陈决大约是改不掉的了,既已成顽疾,强行动之会有生命危险,倒不如温火慢熬,徐徐着来……能治好最好,治不好,也是意料之中的,不去过于在意便是。
厨房里的活告一段落,两个女人都靠在桌台边喝白开水。
春水忽然冒出一句:“你说你们公司那个叫苏许的女人跟陈决有没有奸情?”
杨牧差点一口水喷出,咳了两声,想了想道:“应该没有吧……”
春水撇撇嘴:“那我估计十有**是有奸情了。”
杨牧道:“何以见得?”
春水道:“因为你总是袒护陈决这小子。如果他在外面插了十面彩旗,你顶多只会跟我说五面,明白?”
杨牧揉了揉额头:“干嘛这么认真?”
春水扬起脸,表情妩媚的道:“不认真,他还当老娘是好糊弄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