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寇与老者离了会稽郡之后便一路望北而来,却李寇没有路引等物,老者也只是沿路采药,也不着急回山,两人商议一下,便沿着大水向西北而来,欲翻山越岭过了无数关卡之后再转头北上。
却今日时候,两人从巢湖路过龟山下时候,李寇去接了两囊水要于老者解渴,老者哈哈大笑说要带李寇去认识一位故人,当下便投范增家中而来。
路上老者向李寇说起范增,原来是他当年从彭城下邳南下,过龟山时候问一户弄人讨水喝,却正遇田间林荫下休息时刻苦读卷书的范增。老者见他求学甚勤,便愉悦留了下来与他谈论几日兵法杂说,范增甚异而以师礼待之,也算是老熟人了。
正是金秋时节,范增虽老,心怀大才而不得以用,闷头便跑去山上感怀去,却范夫人认出了了老者来,便安顿下两人静坐,自己去寻些物食来待客。
李寇早在听老者说寻范增叙旧时候便心中激荡,这个年过六旬而昂然出山辅佐项羽打下大半个天下的老人,虽不能与钓鱼河畔的姜尚相论,也不能如后世老迈但勇猛非常的南阳黄忠同归,却也端得是个人物。
当下两人便在屋里静坐说些闲话,也乐得半日消闲。李寇好歹也是后世海量信息熏陶下的聪明人,加之他十余年时间都用在熟读中国古代历史上面,不说无数人总结的兴衰荣辱,便是那么多知识浇灌之下的思考所得,这几日路上说出来时候也足以令老者刮目相看,直将他当作奇人对待。
李寇也心下很是疑惑,这老者举手投足间虽无武艺在身的痕迹,却年过八十而能健步如飞,思维清晰堪比年轻俊杰,便是放在现代,那也是千万人中也难寻的,怎能不令他惊奇。
只是他也没有去问,仅淡然看待,毕竟中国古代奇人异士太多了,很多东西千百年来人们争论也没有一个结论,说不得神秘的存在也是大量有的,自己初入这个时代,好生学习便是,不用去想太多。
小半日后,范增等人归来,李寇已经是见过霸王项羽的人了,自然不会慌乱失措,只是想着又能见到一位名人,心脏跳动快了两下而已。
与老者相视一笑,李寇请了老者现行自己紧跟再他身后除了门去,却见七八人在院中,那白发长须的,想来便是范增。只是看见他身后那面容堪比女子,皮肤白皙便是现代人也不遑多让的青年,李寇莫名心中一跳,只觉这人太过……漂亮了一些。
老者与范增见过了,却那俊美青年也又惊又喜长泣拜倒,李寇心下惊讶直向老者多看了几眼心下道:“这老人家也太厉害了吧,随便一个人都是他旧识!”
他只这个时代礼仪甚重,见范增拜下去便错步移开,却用的是这几日来在路上不住思索与虞子期交战时候人家使出的步法,再研读虞姬相送的虞家剑法,老者有意无意说起一句话来给他思索得来的法子。
再后来老者将那青年向自己介绍,李寇看他面色白皙不带半点血色,顿时想起前世网上看过古代士人常见的一种病来,那三国时候一代鬼才郭家郭奉孝,却正是死于那种病之下。
具体来说,这种病是先天身体羸弱,后又加上长期服用含有有毒金属和砒霜毒药的酒水金丹,两害相侵之下才造成的英年早逝不解之谜。
众人听了李寇这一句甚是突兀甚至无礼的话,登时便是一愣,青年张良张着嘴愣愣向李寇看半晌才道:“良自小羸弱,却常服仙丹,至今不说与常人无异,便是常年不生病机,项庄他们也都很是羡慕的啊,小兄此言却从何说起?”
那粗壮的武夫瓮声瓮气也不悦道:“甚是甚是,看你生得一副纠纠面相,却也粗鲁的紧,庄与良相交很有时日了,却也未曾见过他有甚不妥,你这厮,当真讨打!”说着便拔步擦拳来打李寇。
李寇瞥了一眼这个粗壮的汉子,有些意外暗道:“原来这人便是那个项庄?唔,卖相果然不错,难怪范增当……当然地能找他刺杀刘邦呢!”
却轻轻一闪避开项庄呼呼生风的拳头来正色向张良道:“先生且勿着恼,待某详问几句,如何?”
张良点点头道:“讳疾忌医乃是自取灭亡,先生这般笃定,若无扁鹊之技,当不会只望而生言,请先生道来!”
他见李寇脸色肃然不似消遣自己,便心下突地一跳,便是连对李寇的称呼,也变了一个调子。
李寇哪里知道什么“扁鹊之技”,只不过书看的多了,心里面对常出现的东西便熟悉的很了,再说这青年脸上气色,与前世的诸多书中提到的一模一样,他心中便自然会想起病由症状以及解决的方法。
当下稍稍掩去脸上的赧然,也不顾得到张良暗示悻悻退后原处的项庄,李寇向张良拱手道:“兄明智,讳疾忌医,果真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过某医术粗浅,可说一窍不通,若非碰巧听人说起过你这个样子的病症,某却还是不知的!”
陈恢皱皱眉头有些不悦道:“你这人,自己都无必治之心,却不闻庸医死活人么?”项庄一脸的同意大点其头附和道:“是极是极,我看这人就一黄口小儿,实不足信!”
李寇大怒,却微微忍住怒气淡淡道:“你小叔叔项羽见了某,也说不得要把臂赞一声壮士,直与某同辈相交,你这小儿,却恁得这般无礼?”
项庄大怒喝道:“我小叔叔何等英雄人物,你却不知谁家野小子,安敢提及他的大名?来来来,莫走,且吃我一拳!”说着一转身便又是一拳迎面打来。
心中最不愿提及的软弱之处给这厮无礼喝叫出来,李寇登时霍然大怒喝道:“贼痞可恶,今杀了你,项羽也无甚话可说!”
将项庄那一拳恍若无物,提起左拳一记横撞迎上这莽夫的拳头,众人欲要解劝时候,却见李寇寸发根根直立目眦欲裂,虽十六七的年纪,却浑然如下山猛虎一般势不可挡,便是几日来已经相熟的老者,也讶然看着气冲牛斗的李寇,心下叹道好生威猛的气势!
便在此时,拳头相撞的声音已经传入众人耳朵,老者目力最是锐利,他陡然睁大眼睛向两人拳头撞击处看去,只见两拳周围数寸空间似凝固的恒星一般,一粒空气都钻不进去,当下骇然想道:“这后生好生力气,这一拳怕不有千钧,便是面前是一块石头,恐怕也要粉碎了才行,这莽夫双臂,恐怕是要废了!”
果然,李寇厉声大喝,趁着项庄一条胳膊已经软绵绵垂下去,得势不饶人大步跨进敌人怀中,横肘一记横扫正击在项庄左颊,咔嚓一声骨头折断响传来,张良大骇之下叫道:“先生且慢!”
李寇双手扣住项庄肩关节使他浑身剧痛不能发出力来,瞪大双目回头怒喝道:“若有人辱你祖先,身为男儿,你却该当如何?”
张良愕然一愣,嗫嚅不知如何回答,正准备其它措辞要说出来,李寇又喝道:“既不知报仇,又心负愧疚,觍颜苟活,使猪狗之辈侮辱,尔身男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