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王大棍子和林楠放舟来到苗侗镇。弃舟上岸后,他们随熙熙攘攘的人群朝南城门走去。苗侗镇有东,南,西,北四城门,实行“外严内松”的管制,过往行人与客商,都得交路引钱,在城内,只要不杀人放火,没人管你。
“干什么的?”一个守护城门的士兵问道。
“卖兽皮。”王大棍子满脸堆笑,
士兵扫了王大棍子背后的兽皮一眼,懒洋洋地问“几个人?”
“就我和一个小孩。”王大棍子拉起林楠的手,点头哈腰道。
“两个布索币。”
“官爷大哥,小孩能不能半价?”王大棍子急了,忙问道。
“别罗嗦,再罗嗦收你3个布索币。”士兵不耐烦,把手一挥。
王大棍子极不情愿地交了2个布索币。进城后,王大棍子愤愤不平地说:“什么狗屁官爷大哥,不过仗着一身老虎皮就耀武扬威。就他那狗模样,干一辈子也是一个守门的,小孩也收一个银光币,真他妈的黑心鬼。我呸!”王大棍子边走边说,那士兵的祖宗十八代也被他慰问了个遍。
终于把红狐皮卖了,居然得了40个蓝月币,这下可把王大棍子乐得合不上嘴。“怎么红狐皮涨价了,为什么我不知道?”王大棍子心中疑惑,要是他知道他的红狐皮起码能卖160个蓝月币,他非剥了那个掌柜的皮不可。不明真相的快乐往往是最大的快乐,此言信之矣。
“阿爹,我想买把刀。”林楠怯生生地说。
“好啊,不就是一把刀嘛。”王大棍子心情大好,一把掏出40个银光币塞在林楠的手里。
“阿爹,钱不够,那刀卖8个蓝月币。”林楠小心地说。
“什么,你发癫了,8个蓝月币可买下整个苗侗镇所有的刀了。不行,要我给你8个蓝月币,门都没有。”王大棍子又把塞在林楠手里的钱拿了回来。
“阿爹,别忘了红狐皮是我打来的,没有我,你哪来的40个蓝月币?”林楠急了。
“什么,造反了,要不是我把你拣来,你早被老虎吃了,这救命之恩,别说40个蓝月币,就是100个蓝月币也换不来。”
“不行,反正这把刀我是买定了。”林楠是一个犟性子,一但他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王大棍子拗不过林楠,只得说:“林呀子,你实心眼,小心被人家骗了。这样吧,阿爹陪你去买刀。”
很快,秦记铁铺到了。
“客官,想买什么刀,本店什么刀都有,开山刀,柳叶刀,雁翎刀”掌柜的唾沫四溅。
“林伢子,你买哪把刀?”
“就最端头那柄绿油油的刀。”
“什么,就这破玩意值8个蓝月币,勒索,简直是勒索。”王大棍子怒不可遏。
掌柜听了这话,仿佛一只叫得正欢的鸭子被突然掐住了脖子一样难受。“呵,客,客官,有话好说,价钱方面,咱们可再商量商量。”掌柜见到嘴的生意快飞了,连忙说道。
王大棍子是老油子了,一听有门,于是狠砍猛杀,直砍得掌柜的心惊肉跳。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掌柜终于屈服在王大棍子的口水下,以2个蓝月币成交。
“什么破玩意,绿油油的,难看死了,刀鞘都没一把,还值2个蓝月币?”王大棍子骂骂咧咧地出了秦记铁铺。
“林伢子,给,20个银光币,拿去花吧。然后在船上等我,一个时辰后,若我没来,你就自己回吧。”王大棍子急于去翠花楼,匆匆忙忙把林楠打发走了。
回到船上,林楠等了干爹半天,不见其回,独自一人走了。
新的一天又来临了,干爹不在,林楠无心上山打猎。闲着无事,林楠抽出那把刀来端详。金角很是兴奋,忙过来凑热闹。奇怪,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金角居然有点怕那柄刀,趑趄不前。要知道紫金独角魔蛇可是这天地间的奇兽,威力极大,金角吸紫金玲珑结魂草的精华及明霞佩之灵气,以大大进化了一层,虽说处于幼年期,其威力决不容小觑,现在竟然害怕那柄刀,可见此刀来历不凡。
只见此刀非金非玉,整个刀身十分流畅,刀上有七个小孔,刀柄竟然是黑木头做的,上刻一个白骷髅,黑白相衬,阴森恐怖。刀面极宽,仿佛一把斧头。
“这是什么刀啊。”林楠痴痴地想,三年前一见面,他就喜欢上这把刀了。一直以来,他认为这把刀是有灵性的。
“刀啊,刀啊,你叫什么名字?”林楠傻傻地问,问自己抑或这把刀。
“此刀名绿玉魔刀,乃幽离魔君之佩刃。”一个幽幽的声音在林楠心中响起。
林楠大惊,左看右看,可附近确实没人。难道是金角说话,林楠把疑惑的目光投向金角,金角忙摇摇头。
“绿玉魔刀,好,以后就叫绿玉魔刀。”林楠十分高兴。
几天之后,王大棍子回来了。看看他那憔悴的脸色,就知道他酒色过度。可喝了几天粥后,王大棍子又生龙活虎了,毕竟蓝玉蜂蜜的功效可不是吹的。不知是前几天在翠花楼放纵过度或许自己愧对张寡妇,这几天来,王大棍子深入简出,简直换了一个人。
可狗改不了吃屎,这不,王大棍子又乐颠颠地向张寡妇家走去。
“回来这么久,怎么今天才来看我?”张寡妇满脸幽怨地说。
“呵呵,这几天忙嘛,抽不出时间,这不,我就来看你来了。”王大棍子尴尬地回答,“这次,我找你有点事,我,我想,我想”王大棍子急得直搓手,可就是说不上来。
“想什么呀?”张寡妇一脸媚态,简直引人犯罪王大棍子强压住心中的欲火说:“不,不如你嫁给我吧,你一个人,日子也挺难过的。”说出第一句,王大棍子又头脑清晰,口齿灵活起来。
“这,我还得考虑一下。”张寡妇深知越难得到的东西越珍贵,故意欲拒还迎。
听到这话,本来没自信的王大棍子脑中轰然一响,漫天金星,心情凄苦,当下悻悻然回了。
回到家中,王大棍子拿起镜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但见镜中一把扫帚眉,两只斗鸡眼,一对招风耳,满嘴焦黄牙,端的是人模鬼样。“王大棍子呀王大棍子,瞧你这模样,还想找媳妇,打一辈子光棍吧。”
“不,不是我,我哪有这么丑。都是你,都是你这镜子惹的祸,我裁,我踩死你。”王大棍子又哭又叫,把镜子扔在地上,使劲地用脚踩。可怜那镜子,竟然被蹂躏得不成样子。
“呜――,天啊,你为什么要生我,生我又为什么要我打一辈子光棍呢。苍天啊,你太残忍了。”王大棍子悲从心来,顿时泪落如雨。“我想给妓女赎身,谁知那妓女竟宁愿做一辈子的妓也不愿嫁给我。天啊,人长得丑难道也有错吗?”
林楠进得屋来,正听见干爹的哭诉。跟了干爹十多年了,林楠第一次见干爹哭,想不到整日乐呵呵的干爹哭起来却是如此惊天动地。原来,最快乐的人的心中也有痛苦啊。
“干爹,别哭了,让邻居见了多难堪。你还有我这个干儿子呀。”林楠安慰道。
王大棍子一阵发泄,心中舒服了不少。当下抹干眼泪,突然间有点后悔,“让林伢子看到了我这副模样,岂不有损我干爹的威严,叫我往后怎么做人?”于是王大棍子整整身子,咳嗽了一声,说:“好了,林伢子,干爹没事了。”
“呀,多好的铜镜,可惜了1个布索币。”王大棍子手捧铜镜惋惜地说。林楠当场绝望地跌倒。
午饭时分,林楠一家正吃饭。一阵香风传了过来,抬头一看,原来是张寡妇。只见她满脸通红,扭扭捏捏地说:“我想了一个上午,决定嫁,嫁给你。”说完转身就走。
“什么?”王大棍子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天之中,从大悲又到大喜。“哇,我终于成亲了。”王大棍子兴奋得直嚷嚷,那样子,真像一个天真的孩童。其实,不论大人和小孩,每个人心中都有童真,只不过平时我们把它掩藏得很深。林楠也为干爹高兴,心中更是默默地替他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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