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8-02
前兰芳共和国总长的到来不光惊动了何念祖与邓世昌,还有同在总长府办公的唐绍仪一级一大帮官员。大家都对这个兰芳末代统治者感到好奇。
何念祖一出门吓了一跳,只见走廊里全是人,一见何念祖立刻打招呼:“总长好!”
何念祖点点头,带着头走:“走,咱们去见见这个‘总长’,娘的什么东西,真以为他是爷了,还让老子出去迎接!”
何念祖的语气态度立刻让新兰芳共和国的官员们了然,对如何外面的签兰芳共和国末代总长已经有了计较。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出总长府,穿过大楼前的一片草地,来到门口。风风火火的架势,不像是迎接人,倒像是出去打群架的。
兰芳国被荷兰灭亡后,末代总长刘恩官携带兰芳国的田赋册、审案卷宗等兰芳国档案材料出逃,多年来跟一帮兰芳后裔隐姓埋名,虽然时刻盼望复国,可奈何实力不济,只能空想想罢了。
刘恩官等人虽然不在婆罗洲,不过却始终关注着婆罗洲的动态,一开始对婆罗洲突然出现的华人军队多感留意,不过那时邓世昌率领的军队大多都是举着荷兰人的旗帜,穿的是荷兰军服,对外宣称的也是荷兰外籍军队。所以刘恩官等人一直没有动作。
直到不久前何念祖在新城区工地上的那次讲话,正式宣布属于兰芳国一方后,刘恩官等一群兰芳国的后裔们顿时就升起了心思来。
何念祖的来历他们不清楚,婆罗洲莫名其妙出现的华人军队是什么来历他们也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对方是打着兰芳国的旗号的。这可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不管怎么说,刘恩官可是兰芳国名正言顺的总长,虽然是末代的,可也是根红苗正,代表着兰芳国的正统。
这帮人想的很简单,既然有人打着兰芳国的旗号,就得认他兰芳国的正统后裔出来当领袖。这帮人也没有对何念祖的来历细细查探,只是以为是兰芳国哪位忠臣的后裔,于是想当然的返回婆罗洲,直奔总长府来夺权了。
门外的刘恩官等人看见总长府里涌出来一大群人,快步的“迎”了过来。刘恩官立刻把胸挺得高高的,努力散发出传说中的“王八”气息。
一边的手下赞叹道:“总长,果然是我兰芳后裔忠勇之士,一听说是总长大驾返还,立刻就出来迎接了!”
刘恩官点头认同,胸挺得更高了。赞扬道:“这些都是为我兰芳复国立下大功的功臣们,以后我一定好好重用他们。”
何念祖带人走到跟前,门口的卫兵立正敬礼,高呼:“总长好!”
刘恩官笑着脸想客气一下,结果发现人家卫兵根本不是跟他说话,一张脸顿时阴沉了下来。
刘恩官旁边的人不干了,指责卫兵道:“总长在这呢。你们跟谁敬礼呢?”
卫兵不搭理他们。何念祖向卫兵们点点头:“稍息!”
然后走到刘恩官跟前,扬着脑袋瞪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刘恩官:“你就是刘恩官?”
刘恩官随从大怒:“怎么跟总长说话呢?”
何念祖扭头大骂:“你丫闭嘴!”气的随从直喘粗气。
刘恩官阴沉着脸说:“我就是刘恩官。兰芳国总长!你是谁?”
何念祖一挺胸,拍拍自己胸脯:“老子兰芳国总长何念祖!”
刘恩官问:“你有兰芳国的印信,有兰芳国的田赋册、卷宗吗?”
何念祖摇头:“没有,正琢磨着建呢!”
“在建?”刘恩官差点一口气没咽上来:“这种东西是随便建的吗?”
何念祖反问:“你有吗?”
刘恩官傲然:“我是兰芳国真正的总长,当然有!”
何念祖摇头:“不信,拿来看看!”
刘恩官心想:“等我把卷宗、田赋册拿出来,看你还认不认我这个总长,要是你敢不认,我就号召兰芳国民把你抓起来。”
刘恩官一招手,他的随从在后面赶来一辆马车,里面装了十几个大箱子,里面全是书籍文册之类的东西。
刘恩官打开一个木箱,随手拿了一个册子,扬了扬:“历代总长印信在兰芳国灭亡时已经被荷兰人抢走了。不过我有田赋册等物,还有兰芳国民可以证明我是兰芳真正的总长!”
刘恩官提高了声音,目光深邃的扫过何念祖身后的官员,扫过总长府门口外闻讯而来看热闹的人群:“我,刘恩官,兰芳总长回来了!我才是兰芳国正统的统治者,我才是名正言顺的总长!”
何念祖看着刘恩官的样子,突然想起了一句经典的台词:“我胡汉三又回来,你们欠我的,拿我的,用我的统统都要还回来……”
看热闹的百姓中突然跑出来三十几个上了岁数的人来,仔细的端详了半天,其中一个年龄最大的跪在刘恩官面前,嚎啕大哭:“总长,真的是你,你回来啦!”
刘恩官那个感动啊,看来兰芳国的百姓还没有忘记自己。他目光挑衅的望着何念祖,好像是在说:“看见了吧,兰芳的百姓都认识我,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唐绍仪上前接过刘恩官手中的田赋册,翻看了几页,然后跟何念祖说:“这是真的!”
刘恩官心中更得意了。对唐绍仪笑了笑,结果人家唐绍仪连看他一眼都懒得看。
刘恩官闹了个尴尬,又把注意力放在那些兰芳国的国民身上,他扶起跪在他面前痛哭的老者,安慰道:“老人家,快起来,地上凉!”
结果老人站起来之后突然在他脸上呸了一口,大骂:“你个败家子,好好的一个兰芳国,你父亲在位的时候还好好的,结果传到你手上一转眼就给败坏光了。你还有脸回来?回来再把俺们兰芳国败坏光才甘心吗?”
刘恩官的笑脸立时僵住了,脸上的浓痰擦也不是,不擦却觉得恶心慌。
何念祖在一边大乐:“这老头真是好人,回头得好好奖励他,银子得给,再弄个一官半职的。”
何念祖忍着笑,清了清嗓子:“刘恩官是吧?”
“是总长!兰芳总长!刘恩官的名字也是你随便能叫的!”
何念祖把眼一瞪:“我就叫刘恩官了。咋地?”
后面卫兵配合的上前一步,刘恩官顿时蔫了下来:“名字而已,咱们兰芳国兴民主共和,叫就叫吧!”
“你回来想干啥?”何念祖问。
刘恩官一脸郑重的道:“回来领导兰芳国,带领兰芳国民过上幸福的生活。”说完,鼻梁上的那口浓痰逐渐流到嘴边了。
何念祖很认真的问:“那就是回来当总长了。你当总长,那我干嘛去?”
刘恩官考虑了一下,说:“你还小,我准备培养你一下,等长大了当大官!”
“多大官?能当总长吗?”
刘恩官摇头:“不行,总长得是我们刘家的人当!”
“啊呸!”
何念祖吐了一口痰,正好跟流到刘恩官嘴角的那口浓痰混到一块。
“你丫的做梦呢吧!”
刘恩官一擦嘴角,满手的痰,黏糊糊的异常恶心。刘恩官愤怒道:“你怎么吐人呢?”
何念祖不搭理他,转头问邓世昌:“海边的鲨鱼还多吗?”
邓世昌说:“前天刚扔到海里二百多土著,鲨鱼没吃饱!”
何念祖一脸的高兴:“咱们得有待客之道,鲨鱼挺老远来一趟不容易,起码得让它们吃饱。这样吧,把这几个人带到海边去喂鲨鱼吧。虽然不至于喂饱,先垫垫肚子也是好的。省的枪毙还得浪费子弹!”
然后转头跟唐绍仪说:“那些文卷之类的东西就留下来吧。这小子过来一趟不容易,好歹给咱们带来点好东西!”
唐绍仪一点也不吝啬自己的赞扬,冲着吓得面色惨白的刘恩官道:“好人呐!大老远的来一趟还送这么多好东西。”
邓世昌一挥手,立刻跑出来一群卫兵,拖着哭天喊地的前兰芳国总长刘恩官还有一帮随从救走。
刘恩官大喊:“总长,您是总长行了吧。我走,我再也不回来给您添堵了……”
何念祖不为所动,跟他说:“你看见哪朝的皇帝还留着前朝皇帝供着的?都是杀干净了事。为了兰芳国百姓过上幸福生活,你还是到海边跟鲨鱼玩去吧。”
把刘恩官喂了鲨鱼,兰芳国的余孽们可谓没了主心骨,这对何念祖稳定婆罗洲有很大的帮助。反正兰芳国被荷兰灭掉时,刘恩官扮演的也绝对不是什么光彩的角色,很多兰芳国民听到刘恩官死了都拍手称快。称死得好!
过了三天,绕了大半个地球的冯?西科特终于到了婆罗洲。何念祖亲自去码头接的他。
西科特身穿西裤和紧身马夹,皮鞋锃亮,头发向后梳的一丝不苟,看到陈子锟进来,顿时眼睛一亮:“何,好久不见了!”
何念祖仔细看着西科特,几年不见,西科特变得稳重了许多,初次见他时那种青涩早已消失不见。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普鲁士巨人的严谨气息。
何念祖把手一张,跟西科特来了个拥抱:“欢迎你。我的陆军总司令!”
西科特眼睛一亮,立马说:“我的军队在哪里?”
何念祖说:“安排了宴会,先去吃饭,吃完了再去军营!”
西科特摇头:“吃饭也行,在军营里吃。我要先看我的军队!”
何念祖拗不过西科特,只能带着西科特去军营。又吩咐王虎先一步到军营,让军队准备一下,欢迎总司令到来。
赶到军营时,三万多将士稀稀拉拉的把整个军营的校场站满了。一看到何念祖身边的洋鬼子西科特,立刻有气无力的喊道:“欢迎总司令!”
三万多大老爷们一起喊,居然比不上一百来个娘们喊的声音大。西科特一皱眉。他这段时间在轮船上恶补了一段时间汉语,正好现在排的上用场了。
“立正!”
西科特用不太标准的汉语大喊。
下面没反应,倒是有许多士兵在地下嘻嘻哈哈的指着西科特笑道:“洋鬼子也会说人话!”
“全体都有,立正!”
还是没人搭理西科特。
何念祖脸皮抽了抽,跑到西科特前面,大喊:“不会立正是吧?今天晚上没饭吃了!”
“啪啪啪……”
校场里顿时传来一阵乱糟糟的脚跺地面的声音。不过队形还是那么的松散。
“军人就要有军人的素质!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士兵们,今天你们的表现让我非常失望。我决定,今天所有士兵,包括军官在内一律罚站至天明!”
顿了一顿,西科特补充道:“明天训练照常进行!”
校场一片哗然。有性子急的当场就爆了粗口:“蒲你娘哩,丢你老母……”
要是地上有砖头,石头之类的,估计愤怒的士兵们会毫不犹豫捡起来丢向西科特。
愤愤不平的大多是婆罗洲本地的军人,还有广州,福建等地籍贯的。这些人来南洋久了,或者祖辈就在南洋生根的,早就被南洋舒适的气候养得身娇肉贵,而且一个个脾气还不小。反倒是从山东,河南,福建等地迁移的难民中入伍的士兵,初来南洋,根基不深,生恐惹恼了“洋老爷”被赶出军营,然后在拖累家里,一股脑的赶回老家,那可就再也吃不着香喷喷的大米白面,再也住不了宽敞明亮的房子了。
南方的士兵顾忌少,牢骚多,总数占了一万人左右,北方士兵估计多,不敢发火,只是发几句牢骚就安静下来,默默接受惩罚。
好在还有一大半的北方士兵没有发生骚乱,南方籍贯的士兵虽然叫骂的厉害,但还是不敢直接冲上去“教训”西科特。
西科特看下面乱糟糟的不成样子,又冷着脸道:“所有不听命令的士兵,一律赶出军营。我希望,明天我回到军营的时候,你们一个都不少的还站在这里!”
“丢你老母的,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子还怕你不成?这兵,老子不当了!”
西科特话音刚落,就有十几个兵痞甩了帽子走出来,随后又有近百个士兵犹犹豫豫的走了出来,这些都是受不了西科特的严厉而月兑下军装的。
眼看着一万多南方籍士兵有不稳的迹象,何念祖问西科特:“老兄,你们德国是怎么对待逃兵的?”
西科特眼睛一亮,大声说:“在德国,对待逃兵只有一个字。杀!”
西科特杀气腾腾的一个“杀”字,顿时震慑住那些还在犹豫的人,刚刚站出来的那些兵痞的气焰顿时有些收敛。一个老资格的兵痞大叫:“别怕他,他这是吓唬咱们呢!咱们这么多人,他敢杀吗?”
一回头,兵痞傻了眼,刚才被他们挑唆着站出来的一百多人早就缩回了队列中。
邓世昌见状也出来帮腔:“我在大清国当差那会,对逃兵就是砍头了事。脑袋挂在辕门上一个月,等风干了再拿下来。”
顿时,又有几个兵痞退了回去。
一时间
整个校场,三万多官兵全都蔫了,老实的跟个小白兔似的。只有五个兵痞不听话站在队列外等着挨收拾。
何念祖一指这五个兵痞,喝道:“来呀,给我拿下砍了,脑袋挂在辕门上,以儆效尤!”
何念祖身后卫队立刻扑了上去拿人。
兵痞门一看这回是动真格的了。顿时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三个跌倒在地上瑟瑟发抖,两个勉强还能站着的也是腿肚子抽筋,脸色白的跟吸血鬼有的一拼。
“总长,司令……俺们,俺们开玩笑呢。不是要当逃兵啊……”
何念祖的贴身卫队可不管那一套,上去劈了扑棱就是一顿老拳,然后扭着胳膊就要押到辕门口法办。
一路上这几个兵痞哭天喊地的求饶,可把众多士兵们狠狠的震慑了一番。心想还是罚站好,罚站不用砍头啊。不就少吃一顿饭吗?看这几位,怕是以后再也不用吃饭了。
一路上扭扭扯扯的总算把死命挣扎的兵痞门押了下去,亲兵们傻了眼,没有砍刀,咋砍脑袋?
有几个缺德的亲兵出主意:“要不用刺刀砍吧。”
何念祖的亲兵队长王虎琢磨了一下,道:“用刺刀倒也能行,就是慢了点。不能一下子把头砍下来。”
亲兵无所谓的说:“没事,费些功夫慢慢锯呗。反正脑袋砍下来咱们就算交差了!”
这群良心坏到没边的亲兵们研究着怎么用刺刀锯脑袋,可把兵痞门吓完了。齐刷刷的眼睛一翻,愣是吓得昏了过去。
王虎不屑的呸了一口:“就这熊样还起刺儿?瞧这德行!拖走,找个黑屋子关半个月看他们还老不老实。”
成功震慑了三万军兵,在所有士兵面前初步树立的自己的威信后,西科特才在何念祖的盛情邀请下去总长府赴宴。至于那些可怜巴巴的士兵们,在他们的总司令享受着美味佳肴的时候,只能望着星空咽口水了。
从下午一直站到晚上十点钟,已经先后有三百多个士兵体力不支而昏倒,其余的大多数士兵也是摇摇欲坠,只是靠着意志支撑着。
不过,从天刚刚黑的时候,西科特就已经提早退出专门为他准备的宴会,这个时时刻刻牵挂着自己手下士兵的普鲁士军官悄悄的来到军营的一角,隐藏在黑暗中一直默默的注视着。
估模着已经达到士兵们体能的极限,西科特走到校场高台上。
“士兵们,你们的表现让我感到非常满意,现在,解散!”
欢呼声中,尽管大多数的士兵还是抱怨着,但也有一部分人悄悄议论着:“这个洋鬼子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