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尤怎么想的?”张晓文望着石盛林。
这种关键的时刻,尤丰的态度心得尤为重要,因为他是名正言顺地主管党群的副书记,是换届选举的具体负责的市领导。
“尤书记自然是全力支持我的,他也快到点了,一旦退居二线,尤勇那小子不得我来照顾着?”石盛林知道张晓文不会问没有营养的话题。
张晓文微微一笑,说:“那就可以把老尤的工作做足了,让有些人不敢跳票!”
“哦,你有办法了?”石盛林有些好奇地问他。
“嗯,咱们来个反其道而行之,选举的时候,完全可以用一些小手段,保证组织意图顺利落实。”张晓文记起了一些关于选举的逸事。
在张晓文的记忆里,有些地方为了保证候选人顺利当选,采取了一切能够采取的综合性措施。
首先是,一对一、人盯人的位置设计;其次是,事先排定投票的顺序,让代表们依此投票;然后,找一些平时就是刺头的代表单独谈话;最管用的还是召集党员代表开会,强调服从省委意图的政治意义。
只要把事情上纲上线到政治的高度,除了个别人之外,绝大多数党员代表都得乖乖地听话。因为一旦被查出跑了票,那么意味着政治生命的基本完结。
张晓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石盛林绝对不能倒,否则,他的所有计划都将成为空中楼阁,甚至他自己也将灰溜溜地被赶出安平市。
尽管手里有了钱。也有了十分畅销的“超爽”冰晶茶,但是,被人从家乡撵出去。绝对是不可以忍受的!
“呵呵,你小子够鬼地,就算可以那么干,要老万的支持才行啊。他兼着市人大的主任呢。”石盛林故意摆出了为难地样子。
张晓文嘻嘻一笑,说:“我才不信您没有提前做预防的工作。”
“呵呵,其实也没做多少,关键是时间很紧,要是再晚一年换届就好办了!”石盛林的手指一直点在沙发上,有趣地看着张晓文。
“您帮那些老干部们解决了一些实际问题,他们自然很感激,也确实可以发挥一些余热的。这个倒可以当作是一支奇兵。只是来自于区县地那些代表,就有些麻烦了。”张晓文分析说。
“是啊,我原来毕竟只是个粮食局长,和他们也都认识,但人心隔着肚皮。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答案呢?”
“要是能够让周副书记来安平督阵的话,事情会容易许多!”听了这话,石盛林点了点头说:“我也想到了,你倩姨做通了老周的工作,让他去找大领导协调下。”
“就怕刘向东也要来,那就麻烦了!”张晓文及时提醒道。
“嗯,这个我也想过。不过咱们没有什么好办法啊。毕竟他是现任的党群副书记,上边的事情不是咱们能够决定的。”石盛林又加重语气道:“更何况他还是行政一号的候选人。老周恐怕也争不过他!”
“正因为他是候选人,所以不太可能下来督阵,只要能争取让老周下来,大事就成了一大半!”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张晓文说地这些,石盛林都懂,只是当局者迷罢了。
“一旦老周下来了,姓万的肯定会有很大的顾忌,至少不敢做得太过火!”张晓文微微一笑说。
石盛林心里有谱,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必须提前做好准备,才能应付万宪章可能发起的突然袭击。
父子两个人又谈商量了一阵,时间已经不早了,张晓文索性就留在了常委楼的房间里。
泡在浴缸里,张晓文心想,其实万宪章并不是最主要地威胁,石盛林闹地企业改制才是大问题。
如果石盛林啥也不干,就当个庸懦的太平官,换届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万宪章也不敢背着上边搞鬼了。
可是,一百多家中小型企完成了股份制改造,被发配到党校去学习的带着级别的那些厂长经理们,将近千人。
尽管还保留了原来的工资待遇,但这些人失去了很多,既没有小车坐,吃饭喝酒还要掏自己的腰包,床上再也没有小蜜伺候着。
可想而知,这些人心中对石盛林自然是恨之如骨,只是碍着尤丰是管帽子的副书记,老石省拉后台也很硬,这些人没敢当面大吵大闹,但是用脚趾头也可以想象得到,这些人一定在私下里搞串联。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万宪章在审查人大代表提名地时候,原封不动地保留着上届代表地原班人马。于是乎,这些下了岗的厂长经理里边,有一小部分依然是人大代表。
按照法律规定,超过十个代表以上,他们就有权提出新地副市长候选人,很显然这批人对于石盛林是个巨大的威胁。
这是一股近三十个人的强大势力,占了代表总数的相当比例,对石盛林是个巨大的威胁!
再加上万宪章在后面推波助澜,选举的形势确实不容乐观!
猛地将头伸进了水中,张晓文冷笑道:“你们这些蛀虫!只要我在一天,就绝不会让你们得逞的,走着瞧好了……”
香港会所,最顶层。
江一德夹着一支雪茄,盯在万宪章的独子万辉的脸上,恶狠狠地说:“必须把石盛林搞下去!”那天,被张晓文揍了个半死,这个仇一定要报!
万辉品了口红酒,不慌不忙地说:“老江,饭要一口一口地吃,有些事情急不得滴!”
“你们家老头子被一尤一石搅得还不够心烦?”江一德冷笑道。
“烦归烦,可是那两个也没得罪我老头子,只是有些脚踩两只船而已!”万辉瞟了眼江一德,一脸平静地说。
“呵呵,你那是痴人说梦话。一旦尤、石和王结成了联盟,你家老头子就有好日子过了!”江一德凝目看着万辉。
“老尤是快退了的人,其实也没啥想法,关键是老石,他才五十一,后台又硬,我老爷子也不好办呢!”
万辉始终不给句明白话,江一德也不着急,吸了口雪茄,淡淡地说:“老石和姓王的在那边配合默契,你老爷子就真的不担心?我看啊,应该是睡不着觉才对!”
“老江啊,为了一个小张,至于么?这里毕竟不是苏江省,丁公子也是鞭长莫及啊!”万辉不动声色地点了一句。
“我江一德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一世英名全毁在了那小子的手上,这口恶口非出不可!”他嘴上这么说,眼神却始终窥视着万辉。
“我说,你就先忍一忍吧,那小子不仅后台硬,更重要的是有几个爪牙死心踏地跟着他,那个郑亮最近不来你这里了吧?谢小军也是吧?”万辉平静地揭了江一德的痛处。
开娱乐场所的老板,和局长、所长闹起了生份,这个生意长远不了!
江一德忽然一笑,说:“小军不来这里,是为了掩人耳目。其实主要是老谢担心得罪了老石,想管着他,可是这沾过荤腥的猫,能戒掉吃鱼么?”
万辉淡淡一笑,说:“老谢是个墙头草,风吹两边倒的家伙,小谢应该从你这里捞了不少好处吧?”
江一德装模做样地打了个哈哈,说:“也就是玩了几个妞而已……”
“你和他的事情,我不想管,也管不着,只是有一条,别让他插手那件事……”说到这里,万辉的脸色变得阴沉了许多,手指头在茶几上轻轻地敲了几下,话锋一转,冷冷地说:“除非你嫌命长了!”
江一德神态自若地笑道:“哪能呢,我有那么笨么?”
“哼,你前几天带着小谢去转了哪里?老江啊,你也算是个聪明人了,千万别干傻事哦!”万辉仰起头,望着天花板,根本没看江一德。
江一德轻声笑道:“我们出去寻欢作乐,万公子也这么上
“嗯,别的事情我真的不想管,不过,你可别忘记了自己上边的屎!”万辉自然明白江一德的心思,他仗着丁公子的势力,其实也没怎么把自己放在眼里。
“那件事情牵扯极广,拿了好处的人多如牛毛。船要是翻了,船上的人不得一起落水?”江一德眯起了一对小眼,打量着万辉。
万辉品了口酒,抓过烟缸上的半截雪茄,用火柴点上火,慢条斯理地说:“好象和我无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