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澜一听,叹道:“大哥真是糊涂了,就算我出了宫,龙锦腾要办我,还不是易如反掌,天子脚下无处容身啊。”
说完,她突然觉得心中轻快,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种欺君之罪的馊主意也只有大哥才想得出来。”
“大公子担心你才出此下策。”福伯边驾着车,边大声说道。心中却觉得奇怪,大公子这招却是百试百灵。
君澜放下了帘子,靠着,自她踏入官场以来,只要有大哥和恩师在,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大哥的聪明才智远远胜过她,他是她坚强的后盾,如此才会有今天的少年丞相啊。反观她自己,有大哥在,她永远只能是个跟班,连个军师都不得她的份。
她自顾冥思着,帘外福伯唠唠叨叨的声音还在继续。
忽然间,车外隐隐传来一阵叮铃声,显得极其清脆,君澜略微轻拢了眉头,只觉那铃声十分耳熟,便撩开帘子,向外望了望,一辆暗蓝色马车从反方向擦车而过,她只瞥到了车轮的一角。
君澜有些奇怪,那是去皇宫的方向,然而那辆马车却是很眼生。当她想仔细听清楚那铃声的时候,那叮铃声寂然了,仿佛被风送到了极远的地方,又似是被风一口吞没,只剩下袅袅一线余音。
过了顷刻,君澜蓦地掀开帘子,对他说道:“福伯,去太尉府。”
而正在此刻,皇宫的隐秘处,一袭白衣匆匆下了马车,正秘密赶往御书房,脸上异样的苍白而惶急。
“皇上已经等候多时了。”李公公对那白衣人躬身说道,脸上不敢有任何懈怠的神色。
“嗯。”白衣人看了一眼他,微微蹙起了眉,眼色有些凌厉,直让李公公全身打了一个哆嗦。
“进来。”房内响起了皇帝不咸不淡的声音。
李公公的手有些发颤,为他推开了门,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个白衣人,他总有一种寒到心底的感觉。
那是一种让人邪到底的气息,散而不发。
白衣人揽衣走了进去,眼角快速地扫视了房内的每一角,只有皇帝一人立在窗前,还有淡淡的沉香缭绕在空气里。
“哥舒王子怎么不在?”白衣人问了一句。
龙锦腾半晌才转身,看着他,表情一瞬的复杂,却淡淡回应:“他来了,今日不见他,你们最好别碰面,以免你的身份现露。”
白衣人不在意地笑了笑,下一刻,便神色凝重,直接问道:“如今你怎么处置君澜?”
龙锦腾静静地凝视着他,神情隐隐严峻起来,冷笑:“你今日来不会只问我这个吧?别忘了,我们是同盟者。”
“除非——”微顿话语,漆黑的眼睛里陡然弥漫了一丝凛冽的杀气,直直射向白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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