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也只是一瞬间的吃惊,他便点足掠上了树梢,遥看脚下。
“君相!”终于发现半个身子没入河中的君澜,楚天敛瞬间掠至她的身侧,扶起她,拍了拍她的脸颊:“君相,醒醒,醒醒!”
君澜低低咳了一声,一口清水划下了嘴角,她毫无生气地半睁开眼睛,微弱地呼吸着:“楚将军?”还没来得及惊讶,漫天的黑暗再度席卷了她的意识。
“君相!君相!”楚天敛轻轻摇晃她,陡然有种说不出的惶急。
他仰头看了看天色,日头正烈,然而阳光射在树林里,却仍是满树氤氲,水气缭绕,他也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寒冷直沁入骨。
这里隐秘之极,救兵应该没有那么快找到他们。
楚天敛横抱起君澜,惊觉怀中之人竟然如此之轻,如同女子。虽然吃惊,但眼下他也不做多想,往林中走去。
这里杳无人烟,他抱着君澜走遍了大半个树林,竟然找不到一个落脚的地方,越是往前走,越是幽深。那不知是多少年的阴湿水分,使满片树林的绿也变成了沧桑的暗色,水淋淋,暗哑哑,一片晦涩,不见天光。
楚天敛望了望前处,满目的暗幽苍绿,不见尽头——看来,今日只能露天歇脚了。
“唔……”怀中发出了一声微弱的申吟,他惊喜地低头,却不见君澜睁开眼,原本苍白的脸上浮上了异样的绯红,鼻里呼出的气息滚烫异常。楚天敛放下君澜,让她半靠在了树旁,伸手一抚额头,脸色微微一变。
糟了!发烧了!
楚天敛抬头回顾四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阴湿浓重,更会恶化她的病情,如今也只能彼此相互取暖了。
想着,他便伸手月兑去了君澜身上已然湿透的外衣,惊觉君澜骨骼异常轻柔,完全不似一个男子该有的娇弱。露出里衣的那一刹那,他的眼神陡然凝结——女子的肚兜露出了大半,如雪肌肤萤洁细腻,如月般摄住了他的眼,久久无法回神。
他是女的?
竟然是女的!
眼里再也无法掩饰震惊,他无措地伸着手,陡然有了一种恍惚,仿佛眼前的非真实,他实在无法想象东锦国的少年丞相竟是女子!
“好冷……”忽然的低呼惊醒了他,楚天敛惊慌失措地拿起被月兑下的**外衣,胡乱盖住了君澜的身子,他的脸上蓦然出现了不自然的神色。
楚天敛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极力平定内心汹涌澎湃的惊骇。
树林的上空隐隐有了霞光瑞气,他这才发觉竟已经过了那么长时间,低眼看了看已然瑟瑟发抖着的女子,沉默了片刻,便往另一处走去。
暮色四合,霞光笼罩,红魅的天光仿佛在沧山上织起了一张华丽绚烂的绸缎。在这样绚丽的暮光下,那座巍峨的沧山却是幽暗可怖,闪着黯淡的红光。
瑰丽的霞光宛如一张纵横编织的巨大毯子,从沧山铺向了断崖的尽头。一袭身影披光而立,单薄而憔悴,他就这样寂寂地立着,等待着悬崖底下有人出现。然而,从中午到现在,只有人下去不见人上来。
没有找到么?
“大公子……”身后的福伯虽担心小姐,但也担心大公子的身子,“您先回府吧,公子和楚将军既然没进沧山,会平安无事的,大公子的身子经不起这般折腾。”
然而,那抹身影仍是巍然不动,寂寂地望着崖底。
福伯微微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十年前,彩家遭到灭顶之灾,大公子正巧从灵山学艺回来,从大火中救出了他和小姐。从那以后,小姐除了大公子就没有人再管教她,所幸那时候的小姐伶俐懂事。大公子虽然身子不好,但性格温良稳重,那时候起就兄代双职,将小姐照顾得无微不至,自小疼爱她,如今却遇到这般事……福伯忍不住又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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