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快点开打,好热闹啊!”这个一脸白白静静的叫做“李公子”的小白,叫着跳着真够折腾的。
旁边有人激动地移动了位置,眼看要压在小白的身上,那两名护卫飞速地大手一抓把那人推开,那阵势简直要把人撕裂开。
那人正投入地呼喊,突然发现身骨奇痛,模了模周身也没发现有什么损失,再看周围的人,并无人关注他的动向,一时间,似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直到回去了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一身如散架般胀痛,难道是这是因为过于纵情而造就武修精进?这样也算得上是一种武修奇遇了吧。
当然,他不知道在这武场中是被大韵国神秘的“乾坤护卫”所推,他要是知道了这档事,那更算是奇遇了。区区武徒,能在乾坤护卫手中无恙,那该是多大的幸运?
听到“选秀大会”这一说法,米琴眉头一皱,但看着这激情澎湃的人海,也不禁随着众人鼓起掌。
“这个申泽,还真不是一般人物!如此场面,观众的热情倒是比免费观看还要热烈得多。”
米琴手心握着一张幽青的令牌,心中渐渐明了。那张幽青的令牌正是人见人敬的“青云令”,是青云使者表明身份用的,不过此前的迎接使已经查验过,自然不用在五位武灵面前亮出。
此次选秀,佚城不按旧例,独树一帜的作法,米琴在来之前已经查明大概。
那申泽擅自将选秀活动报名提前一个月进行,然后分四个小组进行武斗轮赛积分,每组的前五名最终入选决赛。按理说这个方式比以往的直接淘汰制更好,对于青云园优秀弟子的来源并没有丝毫影响,和青云园通过选秀造势的一贯作为也没有冲突,但是这其间却有利益之争,使选秀变味。
申泽伙同苏、莫、陶、程四大家族把待比赛程序,每两天有一场积分赛进行,对于入武场观看比赛的观众收取入场费。积分赛期间,每人入场收铜币一枚;到了决赛,每人入场收铜币二十枚,当然,还有诸如“武师以上免费,武士优先入场”等细节。
“这佚城的选秀大会,一个月下来,这些人只怕要收入三四千银币吧?”米琴心下粗略计算。
现行的货币制度,按金、银、铜三级计量,一千枚铜币等于一枚银币,一千枚银币等于一枚金币。一枚银币相当于普通百姓一人一年的日常生活费用。对于底层百姓,还流通着一种叫“文钱”的货币,每十文钱等于一枚铜币,只有在零散买卖和计帐中才用到。
三四千银币,对于一城一国来说不算什么,但如果为少数几个人所中饱私囊,那就不是一个小的数目了。更何况青云园开诚布公接纳优秀弟子,不论种族出身,只看个人本身实力,不设其它门槛,这早已深入人心。
虽然只是向观众收取费用,没有向参与选秀者收费,但是已经不可避免地让人想到这选秀和金钱是挂钩的——这样的罪恶,又怎能让青云园数百年的清誉来承担?
想到这些,米琴拿着青云令的手紧紧地攥着,想到下次动用到青云令,可能会进入一个非常险恶的境地,一时忧心忡忡。
在米琴的心中,事情最麻烦之处在于,这佚城的作法,是不是有皇室在背后支撑,换句话说,是不是国主在试探青云园?青云园的威望和影响力已能左右一国政事,挖掘人才的选秀之法已是特例,难道真的犯了国主的猜疑?
且看武台上,佚城武修会长孙俊伯宣布选手入场,二十名优秀年青弟子从武台右侧走到北面,向四面施礼,然后坐在正席两边地上。
全场掌声刷刷响起。
“这可是咱们佚城经过千挑万选,年轻一代里的最佳人才啊!”
“好儿郎,好样的!再过几年,你们就是国家栋梁了。”
“我的儿啊,看看,这就是爸妈省吃俭用花大价钱让你来见识的,什么时候你也有点出息,赶在十八岁前至少也要做个高级武徒吧。可别像爸妈,苦了一辈子,还是没个地位。”
“咱花钱就是看个热闹,看看未来重要人物年轻时的武斗,也挺不错的,你们等会要好好的打啊,要不可对不起我出的钱……”
除了掌声,各种叫声和言论也是随意释放,只是谁在说什么,谁在听,变得很不确定。
青云园选秀弟子的基础条件是:年龄十二到十八岁,且段别至少为徒阶七段。
光是这一条件,就已经把绝大多数人排除在外,十二到十八岁的高级武徒,即便是在辖区人口两百多万的佚城,满足条件的人也不过百人。这合乎条件者,在合适的年龄人群中,真正算得上是千里挑一。
当然,在佚城参加选秀者不止是佚城辖区的人,佚城作为十大选秀地点之一,南部其它地区的杰出弟子也有不少赶来参加这一盛会。
如此一来,经过残酷的武斗比赛淘汰,最终选拔出来的二十强,更是难得。能进入决赛的,自然是名副其实的优异者。
那些经过惨烈竞争走过来的少年们,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虽然下一刻他们又要开始进入新的竞争去为前途打拼,但是,此时此刻站在高台上,接受成千成万人的掌声和欢呼,对于多数人来说,这是无上的荣耀,已经足够了。
更何况,城主有令,凡入二十强者,均获得一万铜币的奖金,原本大家都是冲着青云园而来的,想不到的是,不用花钱倒是有天价奖金。
这金钱的力量,无意中在那些幼小的心灵里,植下了对城主的感激与敬意。
这佚城的决赛,最终会产生六名优胜者,由青云使者亲自颁发入园证,从此成为享誉天下的青云园弟子。
青云园每三年入选新弟子一百名,最近几十年来的选秀活动都只在十大城市中举办。这十大城市每个城市获得的入园名额不一样,佚城名列十大城之末,故入园名额只有六个。
大会主持人孙俊伯简单解释完比赛规则,接着高声宣布:
“下面,是决赛第一轮第一场,由甲组第一名佚城程子刚对乙组第一名佚城苏异!”
全场顿时失声,掌声、欢叫声和议论声如同一个巨大无比的马蜂窝般响个不停。
米琴身边已有一个熟悉比赛的腰系紫带的白发老者向她解释这一场景。这武师是佚城武修协会的成员,叫吴世才,被派来向青云使者解说每位参选者的特点、成绩等,对于比赛的每一个环节再熟悉不过了。
这佚城武修协会派这么一个年老武师为这年轻的武杰服务,也不知安的什么心。不过这武师和武杰两人倒没因为年龄与地位的反差而尴尬,毕竟在这尚武、以武为尊的世界里,地位、等级的规则对于人人是平等的。
吴世才抖着老脸开讲道:
“使者,这要出场的两位少年,都是佚城了不得的天才。程子刚是程家旅长程木延的公子,十六岁,九段武徒,曾赛二十六场,二十五胜一负,是甲组第一名;苏异是苏族长之子,十二岁零一个月,刚好满十二岁的时候报的名,八段武徒,曾赛二十四场全胜,但因为有两场未到,成绩按二十四胜二负算,是乙组第一名。这两位,都是佚城民众最为关注的选手,大家对于他们的功技都很熟悉,就是没见过两人同台竞技。想想一个是实力强悍的九段,一个是功技奇特的八段,两个人武斗,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不过肯定是够精彩。”
“哦?这程子刚甲组第一,还负了一场,是负给谁的?还有,那苏真的是八段武徒?……为什么有两场没参加?”米琴听得这老武师讲得不错,便一下子来了兴致。
听到青云使者的连串追问,武师老者变得神采奕奕,卖弄般说道:
“这程子刚按实力来说是甲组第一,这是没得说,唯一负掉的一场是输给甲组第三名的,原因是这积分赛期间比赛日当天要打两场,那天程子刚第一场和甲组第二名斗得太激烈,到第二场时,不巧刚好遇上甲组的第三名,过于疏忽,便败了下来。苏异嘛,虽然才十二岁,不过的确是八段武徒,这个没错,是大家都知道的。不过,值得夸耀的是,这苏异以徒阶八段稳胜了乙组里的两名九段武徒和三名八段武徒,这才叫了不得啊。”
看到青云使者还要继续听的意思,吴世才顿了下,故作神秘,压低声音:
“苏异那两场比赛没参加,据外边的传言,说是那天的比赛日,有位高人要传授功技给苏异,所以没去成。……但我知道不是这原因,因为苏异事先特别问了我比赛规则,是想要和程子刚避开,故意负了两局,没想到还是拿了乙组第一。”
米琴一脸疑惑,正想要追问,转想要关注的内容像是太多了。
这时,只见武台中央,两名少年各持兵器,一种要厮杀的场面凝在众人面前。
选秀决赛第一场,是众人最为关注的两位佚城天才的对决之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