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小小的厅堂中,坐满了人,全都是老人,几个老者相聚一起,又一番之乎者也,灌的贺飞寒头晕眼花。
通过几人的话语,贺飞寒知道了这几个都是空明大师的师祖一辈的人,排玄字,刚才和贺飞寒说话那位道号玄清。
众人落座,这时有人端上了茶水。来人是个女子,看起来少说也得三十多岁的样子,可是却称呼玄清为爷爷,让贺飞寒大感疑惑。
“呵呵,小女圭女圭是不是觉得奇怪呀?”
贺飞寒没敢回话,人家正主还在呢,这么说有些不礼貌。
玄清呵呵一笑:“贫道出家之前,在世俗曾有一门亲事,还诞有一女,此女正是我那外孙女。”贺飞寒了然。
不过这个年纪上,贺飞寒怎么都对不上。
“敢问玄清道长,今年贵庚。”这是问玄清今年多大岁数了,这句话玄清听着没事,可把一边的空明吓坏了。
“这个没大没小的小混账,不叫一声祖师爷,竟敢直呼名讳,回去非得收拾收拾他不可。”空明是不知道,贺飞寒兜里还揣着玄清道长的三缕胡须呢,不然非吓死他不可。
“哈哈,贫道一九一七年生人,一九三七年从戎,一九四五年出家,如今虚度一百一十五年喽。”贺飞寒震惊了,一百一十五岁的老人还如此的健康,看起来就好像七八十岁一样,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老人一百一十五岁,那他女儿多大?他孙女又多大?贺飞寒又开始头疼了,最终还是决定放弃,这样的问题还是不要问了。
接着,陆陆续续的有人端上菜肴,酒水,众人也开始入席。
“诸位,作为出家人,我等本不该饮酒作乐,但是你我都非那拘泥于形式之人,今日贫道得这位小友解惑,心中欢喜,来来来,满饮此杯。”
空明心中一惊,这小王八蛋还能给师祖解惑?
“观这位小友,面带煞气,想必一生杀伐相随,贫道有一言,望小友谨言慎行,多造善缘,方可平安无事。”其中一位老人说到。
“非也,非也,天道自然,小友随性而为,此为天道,天道不可违,无论是善是恶,自有天道判论,你我不过一粒尘埃,哪能与天道相抗。”
“师兄言之有理,天道自然,万物皆天道,用我等的眼光去看待天道,实在狭隘。”
“哎!天道自然无错,人不可逆天而行亦无错,然人念有善恶,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今日之念必会结出他日之果,皆在一念之间,你我顺天而行,怎忍心看世人行差踏错?”
几位老道士一边喝酒,一边争论,反到把正主扔在了一边。
贺飞寒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这些高人是不是真的已经达到某种境界,可以看出他的不同,结果已经知晓了,玄清道人一眼便看出了他的来历不凡,贺飞寒本想从玄清这里问问自己该如何回到自己的世界,但是玄清道人也是一筹莫展,只给贺飞寒一句话:该来的时候,莫抵抗,该去的时候,莫留恋。
这么一句深奥的话,让贺飞寒根本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目的没有达到,却混了一顿酒菜,宴席一直到了深夜才作罢,贺飞寒和空明道别出来,为了节省时间,贺飞寒一边赶路,一边打起了太极,这是他每天必做的功课。
“小牛鼻子,你可好啊,酒喝了不老少,也不给我留点。”空明在一边酸溜溜的说。
贺飞寒呵呵一笑,不知道从哪模出来一个小葫芦,扔给空明:“这是我跟大嫂要的,尝尝看,是多少年的。”
空明像几年没吃过饭的饿死鬼一样,扒开盖子,猛灌了几口,呵出一口酒气,满足的打了个酒嗝:“算你小子有良心。”
贺飞寒的双手缓慢的移动着,脚下却快速的赶着路,这样的两个极端放在同一个人身上,别提多别扭了。
“哎,我说,你在宴席上,咋不喝酒呢?我还真以为你是个正规出家人呢。”
空明一脸的郁闷:“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啊,那几个可都是我的师祖,我得有个样子才行。”
“对了,你小子打赌输了,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
贺飞寒哈哈一笑,从口袋里掏出来三缕胡须递给空明。
空明借着月光一看,吓了一跳,三缕白花花的胡须,要说这是假的,空明也不相信。
“你,你是咋做到的?”贺飞寒笑而不语。
躺倒床上,筋疲力尽的贺飞寒一觉睡到大天亮。
猛然翻身坐起,一拍脑袋:“糟糕,要迟到了。”慌忙穿好衣服,随便洗漱了一下,就往大殿跑,半路上被个小道士拉住了,让他不要去大殿了,空明正在后殿等他。
贺飞寒带着疑惑来到后殿,一进门,便看见几个空字辈的道士坐在一起,正在商量着什么。
“你咋才来,快过来。”空明一眼就看到了贺飞寒,连忙招呼。贺飞寒微微稽首,向一众老道士问好。
“有好事了。”空明冲着贺飞寒打了个眼色,贺飞寒一头雾水。
“这事就这么定了,空明,你收拾一下,明日就出发吧。”空文掌门说话了,可是贺飞寒依然没明白到底是什么事。
“这一次的事非同小可,空明师弟切忌玩闹,若是出了差错,便是生灵涂炭。”
“空明谨记师兄教诲。”
“恩,你们下去吧。”
贺飞寒又一头雾水的走出了后殿,空明一脸高兴的样子,好像中了五百万一样。
“撒事啊?看把你美的,上面给你发媳妇了?”
空明闻言一巴掌拍在贺飞寒脑袋上:“你个小牛鼻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那是咋地了?你倒是说话啊。”
“嘿嘿,我们要下山了,你说,我能不高兴么?”
贺飞寒更加奇怪了,下山?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一看你就是没见识,山下的花花世界可好玩了,等下了山,师傅带你去见识见识。”
这一天是贺飞寒来这里最消停的一天,没有出去祸害人,也没有出去祸害庄稼,贺飞寒感觉自己都快成蚂蚱了,整天就是琢磨怎么折腾人。
晚上,贺飞寒依然坚持打那套缓慢的太极拳,虽然动作很简单,就那么几个,但是要想做到完美,还真的不是那么简单。
空明躺在小亭的长凳上,望着天上的月亮,轻声说到:“哎呀,终于可以下山了,这些日子以来,可把我憋坏了,这次下山一定玩到痛快才回来。”
贺飞寒满头是汗的打着太极拳,出口问到:“看起来你似乎很喜欢山下啊,那你干嘛一直呆在山上?”
“我被师兄禁足啊,不然你以为我喜欢这里是怎么着。”
“禁足?空解大师?”
“可不是嘛,除了他,谁还会管我,除了他,谁还能管得着我。”空明的语气就好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
“唔,看来你很讨厌空解师兄啊。”贺飞寒故意调侃他。
“额,也不能这么说,空解师兄虽然很烦,但是那都是为我好,没错,为我好。”
“你似乎很听空解大师的话啊?”
“不是听话,是尊重,尊重懂么?唉,说了你也不懂,你个小牛鼻子哪知道这些。”
“你不说,我当然不懂了,你说说看嘛,以我的天赋,应该会明白的。”
这似乎勾起了空明的往事,只听他落寞的说到:“我从小就是个孤儿,被人遗弃,能活下来都是奇迹,后来是师傅把我带上山,让我和几个师兄弟一起练武,一起诵经,从小,就是空解师兄照顾着我,我冷了,他给我添被子,我热了,他给我递水,我高兴,他陪着我高兴,我病了,他日夜守候在我身边,他就像我的大哥哥,就像,就像”
“父亲?”
“对,就像个父亲,时时刻刻的照顾着我,有人敢欺负我,他就跟人拼命,我们两个经常被打的鼻青脸肿,然后他就会努力的练功,然后再打回去,我也就跟着他,拼命的练功,终于有一天,没有人再敢欺负我们了,那时候我才发现,我们都长大了。”
故事讲了很久,空明似乎在回忆当初,又好像回光返照一样,将他的一生细细数来,似乎每一个情景都发生在不久之前一样。
“那一天,师傅走了,我们才发现,原来我们都老了,唉,那咦?你小子!竟敢睡觉,老子的口水全白费了。”
空明叹了口气,将自己的道袍月兑了下来,轻轻的该在贺飞寒身上,望着天上的月亮,独自一人空悲戚。
早晨的阳光洒在贺飞寒的脸上,热烘烘的,忽然一丝清凉沁入脸庞,接着
“哗啦!”
“我靠!呸呸呸!”贺飞寒一骨碌翻身坐起,从梦中惊醒的他迷迷糊糊的,四周看了看,没发现任何人,可是脸上的水渍依然还在啊。
“臭小子,睡的香不香啊?”
循着声音,贺飞寒抬头望去,只见树杈上躺着一个老道士,不是空明又能是谁。
“你刚才的水是什么水?”虽然没有异味,但是贺飞寒还是万分怀疑。
“那是老子的尿,咋地?”
贺飞寒放心了,空明要是说那是泉水,那一定是假的。
“今天不是你的大日子么?你还不去?”
空明没好气的回到:“没有你,我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
“啊?”
“啊什么啊,快走,人家已经到山下了。”
“什么状况啊!”
没搞清楚状况的贺飞寒被空明强行拉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