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7-29
医院保安的强悍行动前面一开始引起过往的路人及来看病的患者及家属注目,后来路任嘉移到一边,在小贩乞丐堆里面后,大家也渐渐散了。华夏人就是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明哲保身但求无过啊。
路任嘉最开始还一直苦闹,后来就渐渐不动了,双目呆滞,傻傻的望着街道,行人车辆,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楚思涵过来问王京道:“不会出什么事吧。”老师委托她照顾王京,王京的安危自然很重要,可不要因为这些琐事,把王京牵累到什么东西中去。比如,前面摔路任嘉,要是路任嘉有个颅内迟发性血肿,最后搞个意外什么的,王京不是要负担一些法律问题了吗。
王京摆摆手,对楚思涵说:“现在不知道,我尽量争取把他看好。”
这话听得楚思涵也是一愣一愣的,什么,把路任嘉看好,怎么回事啊。
王京走过去对路任嘉说道:“这位同志,心中是不是有很多恨啊。”
路任嘉不理会,仍旧目光呆滞的望着前面。
王京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恨,你很恨,你恨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好人要遭受这么大磨难,你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错,老天却让你的爱人离你而去,这到底是为什么。”
被王京的牵拉及摔趴几下,路任嘉有点电脑死机被强制重启的感觉,事情发生后,所有人都是赔不是的,后来都躲着他,不跟他说话,有些人可怜他,有些人笑话他,有些人同情他,但却没一个人跟他交心。
王京继续说道:“世界很不公平的,所谓的公平都是吹的,告诉你一个真实的案例吧,比你老婆这个还要恶劣的事情。”
路任嘉眼睛眨了一下,随即目光继续呆滞。
王京看到这一变化,心中一动,继续说道:“我们东江有个事情,说不上多出名吧,但在知情人里面,大家都很佩服这个当事人。当事人,我们姑且叫某男吧,当时是上个世纪80年代吧,某男还只是一个初中学生,某男的一个堂哥在跟一个女的谈恋爱的时候突然失踪了。某男家里面当然慌了,自发寻找的寻找,去报案的报案。因为是人口失踪,也算一件大案子了,当时搞刑侦的民警,一个中队长,也很负责,花了3个多星期,追回了某男堂哥的一枚金戒指。家族里面当然是又高兴又伤心了,伤心的是人应该没了,而不是想象中出去玩了以后会回来,高兴的是这个事情终于有着落了。因为戒指找到了,事情总该有个下文吧。”
路任嘉听到这里,不自觉的头偏转过来,但依旧不说话。
王京继续讲着他的故事,说:“但是,事情突然发生变化了。家族里的长辈去刑侦分局,发现原来负责这个案件的中队长被调走了,而案件的调查被搁置下来了。家里人当然不肯了。因为大家心里就是怀疑跟堂哥谈恋爱的女的有重大怀疑,于是去找了隔壁邻居很多人,大家联名上书,请求市公安局继续调查这个案件,把案情调查清楚,还受害家属一个公道。但前面我说了,这个世界是很不公平的,家族长辈的努力完全是白用功,联名上的求继续调查的信石沉大海,没任何回音。后来家族里,有人开始上访,去市政府上访,去省政府上访,听说上面有领导来东江视察了,来南越视察了,就想办法去堵这些领导,这些事情依旧没任何效用。过了几年,家族里的人发现找不到那个跟堂哥谈恋爱的女的了。去女的家附近打听,说跟一个市长公子结婚了,搬走了。就这样,家族里的人荒废了正常的工作,荒废了一切一切,做着无头苍蝇般的上访啊,自发寻找等事情。而这时,只有一个年轻的孩子,头脑非常冷静,与边上人做出完全不同的举动来。”
路任嘉开始聚精会神的听王京讲故事了,虽然还是一言不发,但与前面那呆滞的目光截然不同。
王京继续讲道:“这个年轻人就是某男,他认真读书,他丝毫不理会身边亲戚的举动,仿佛那个失踪的基本被判为死亡的堂哥跟他完全没关系一样,他学习之余就去打工,给鞋厂老板订钉子,不是给鞋钉钉子,而是把订过的弯掉的钉子,敲直,重新利用。你不是东江人可能不清楚,我们东江做鞋的工场很多的,华夏鞋都是做一双双鞋,以及遍地开花的工场这么堆积出来。订鞋钉很辛苦,经常一不小心,把自己手指头敲到了,敲肿了,敲破皮了,要是敲破皮也不会很娇贵的用创口贴去贴,上世纪80年代,创口贴可是奢侈品,大概一斤鞋钉可以赚一毛五分工钱吧,你一个创口贴就白干了,就是把手指放嘴里吮一下,用卫生纱布缠一下,避免铁锈进入创口就好,就算这样辛苦的工作,也不是经常有的做的,外地人来东江很多,他们也抢这些工作,订一斤鞋钉后来就是一毛三分,一毛二分这样降价了。夏天,某男也会去卖冰棍,去东江棒冰厂批来10条或20条冰棍,然后背着冰棍箱到处走巷子叫卖,无论天多么热,无论自己是多么渴,自己是决计不会碰一下冰棍的,因为要卖钱。”
说着说着,王京自己眼眶也湿了,这个故事是如此感人,瘦弱的小男孩盛夏卖冰棍,这是一副什么情景啊。如果没有坚韧的意志,怎么可能做到。路任嘉也完全着迷了,边上楚思涵也似乎被故事所吸引,大家都不出声,继续听王京讲故事。
王京说道:“某男真的很好,很努力,小男孩慢慢的长大,成绩也非常理想,以全市前五名的成绩进入市重点中学读高中,然后又在当年那种千军万马挤独木桥的高考中,以非常优异的成绩考入华夏人民大学,全东江唯一的一个。某男不考别的学校,不是成绩不够,而是他听说,要从政,要当官,华夏人民大学是最好的。后来,某男如愿当了一个小吏,当年是大家公开报考公务员这种事情的,市人事部也会组织一些考试,但最多还是凭关系,凭纸条。某男认识了一位官小姐,加上他成绩十分优秀,所以他从政就变得有点简单了。但是,当某男当上小吏,要去女家那方拜访家长的时候,某男突然发生了一起车祸。”
“怎么会车祸。”路任嘉居然开口问道。
楚思涵也听故事入迷了,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也问:“后来怎么样了,车祸后怎么样了。”
王京继续说道:“车祸中,某男伤的很重,主要伤在脸面部,可以说毁容破相了。身体其他技能都是完全正常的,就是模样难看了。”
听着某男没事,路任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楚思涵则是埋怨地说道:“怎么会破相呢,真可惜。”
王京不理会两人,虽然路任嘉开始反应过来,他很高兴,但是他要完成整个治疗,不能中断,继续说道:“好在那官小姐本来就是看中某男的品质与才学,虽然有点惋惜,但也还是为他身体没大碍而感到高兴。脸上带着长长的一道疤,某男看起来也凶狠一些,更具男人味了,然后某男就顺利的拜访了女方家庭,也没因疤痕减分,因其谦恭的态度及出众的谈吐获得女方家里一致好评,尤其是女方家的家长。后来,某男逐渐上位,小吏变小官,小官变市级大官,但是在一次即将有机会成为一名省级大官的时候,某男居然放弃了,他没有获得女方家庭对他一贯的支持,女方家庭开始反对他了。”
路任嘉与楚思涵都是“啊”的一声。
王京继续说道:“原来,某男之所以接近官小姐,是为了官小姐的一个哥哥,一个嫌疑犯,杀人嫌疑犯,这个嫌疑犯当年与某男堂哥争一个女朋友,争执时候错手伤了某男哥哥,然后又不及时送医,看着某男堂哥死亡,之后又毁尸灭迹,堂哥女朋友因为贪心,取走了某男堂哥手上的金戒指,而刑警中队长办案非常高明,从堂哥女朋友那挖到线索,打开缺口,甚至还拿到了金戒指。不过嫌疑犯因为事情有败露可能,害怕到最后,就跟家里大人坦白了,家里大人自然不肯就这样看着孩子去死,于是动用一切能量,调走刑警中队长,搁置案情,总算保住了嫌疑犯。某男小时候听家里长辈聊天,知道这案子不简单,有上面插手,所以一开始就不跟家里人走同一条路,继续上访,继续闹腾,是没意思的,没出路可言的,于是选择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做法,碰到官小姐,倒是一个意外,某男一开始的打算就是当更大的官,你用大欺小搁置案情,我也用大欺小揭破案子,不过既然机遇巧合,可以更早报仇也当然接受,也正是怕嫌疑犯及嫌疑犯爱人,他堂哥曾经的女朋友认出自己,所以去拜访女方家长前夕,自己去制造车祸,去毁自己的容貌。”
听到这里,路任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王京看到路任嘉这个样子,也知道他即将走出魔障,说:“路先生,你妻子的事情,是个悲剧,我们都很难过,但冤有头债有主,当事医生为了自己前途,随便拿外国药做试验,才是罪魁祸首,而医院是无辜的,医院不是仅有那么一个医生,也不是只有你妻子一个病人,你也看到了,医院非常繁忙,你这样做耽误其他无辜正常看病,虽然可怜,其实也非常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