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衍的点头附和,他拉着她往楼下走。天台上风太大,才好一点儿的身体,要受了风寒可又要叫人担心了。
彤小镜见他不回答,样子很不诚恳,边走边在后面搡他:“我说的不对吗?你说说看,郑媛媛抛弃你跟有钱有权的跑了也不是你的错,你倒是有什么不肯说的,还得要我从报纸上那一张剪影里面去猜,猜谜很费神的,要死多少脑细胞呢?”
“哦……我明白了,其实你是怕被我知道了,我会笑话你-……哎,陈安东,你怎么就这么不相信我呢?我要早知道了,心疼你都来不及,哪里会看不起你?反倒是你耍脾气三更半夜就摔门走人,真的会让我生很大的气你知道不知道?”
一个人自说自话的在陈安东身后嚷嚷,惹得陈安东只能一个劲儿当没听到,注意在她脚下的步子,别一脚踩空了跌下去就糟糕。
彤小镜这是憋了多久的话一股脑儿要发泄出来,哎,太久不说话的后果就是……像水库里蓄满的水一样,那栅栏一开啊,哗啦啦就没个底线全往外跑了。
“其实,郑媛媛也真是可怜,被余有欣下药才……哎,余有欣现在也很可怜,貌似到最后,好像只有我比较好命似的……”
“你终于知道了。”
总算走到楼梯间拐角的休息平台上,陈安东放开她的手,靠在一边墙上,低头凝着她。彤小镜抬眼瞧了他一记,左手握着右手手腕,低下眼睛讪讪道:“知道什么啊?都关我什么事儿?”
小小声嘀咕:“还不都是你害的,美女难过美男关,红颜祸水?”
他靠近,眯起眼:“你说什么?”
彤小镜往后跳一步:“别过来?为了以后不落到余、郑两位美女的悲催下场,我想,以后我们还是保持点距离好。”
“喂?彤小镜?”容忍她这么久,他本意是想要温柔攻势,可这恢复点儿体力的丫头根本就没一点儿觉悟,实在是浪费他一番心力。陈安东脾气本来就不好,这下被她戳破那点儿防伪表层,声音跟着就大起来。
彤小镜脚往那两扇门边上挪,再挪,梗着脖子瞪他:“瞧瞧瞧,可不就是恐*怖*分子?”
说着小小身子往前一冲,冲过楼梯间的两扇门,一下子跑到长廊上去。陈安东伸手去抓,哪里还抓得到她的一片衣服角。
看着两扇晃动的门影发笑,陈安东不觉抬手去模自己的唇角,哎,有多久没这样高高兴兴的笑过了。摇了摇头,他推开两扇门去,照着彤小镜那道小小身影追过去。
楼下一回。这场戏的开幕是一场突然的,落幕却是平平静静的。或许在外界的传扬里是轰轰烈烈,但至少在彤小镜这里是很安静平和的。除了几份被那五个人删减尽兴之后拿来的报纸,她耳朵边几乎没有人再提及那一场绑架,那一场事关官非的绯闻桃色事件。
快出院的時候,曾把她堵在楼梯间笃笃有声说要把陈安东给抢回去的郑媛媛来看她了。比上次见到美艳得多了,更开朗大方得多了。甚至还和彤小镜开玩笑,要教她驭夫十八招,一点儿也没把那段往事放在心上的样子。倒是彤小镜被她说得一脸通红,恨不能钻被窝,拿锤子,凿个地洞钻进去。而也是郑媛媛,彤小镜才知道,陈安东是个多么会顾及别人的人,原来他不说,不是因为自己面子过不去,是不想昔日恋人太难堪。隐忍五年,在几乎毫无希望的天地里打拼也不曾抱怨,彤小镜突然觉得她有更爱他一点点,因为……她自己实在是太爱抱怨了,理所当然佩服比她强的人……囧~~~qq1v。
换下医院的病号服,车子已经在下面等。自从陈安东在记者会上承认她的女友身份,彤小镜已经变成了回头率高达百分之两百,连国宝熊猫大人都甘拜下风的人物,成了她口中名符其实的“壮猪”——彻底红了……
又是帽子有時口罩,不得不承认被万众瞩目绝对是一种食不下咽寝不安稳的状况,跌跌撞撞又偷偷模模从医院后门出来,呼着口气往那装了帘子的车窗外小小一瞧,斜对面的医院正门那儿和蚂蚁搬食似的,围满了一大堆一大堆的人,太恐怖?
“幸好我被电台开除了,不然,这情况去上班,一出现就会被一脚踩死。”
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她朝前面开车的老马道:“马爷爷,哥最近还好么?有没有走到哪儿都一堆美女要签名?”
擅长挖掘的马丁最近可也是遭了殃,被人挖出他是陈安东穿一条裤子的交情,照片贴得满网络乱飞。真是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挖惯了别人,偶尔也是要被别人挖一挖滴……
老马回头呵呵一笑,万分淡定道:“最好是一堆一堆的小美女找他签名,那我的孙媳妇儿就有着落了?”
彤小镜最近听陈老说,很积极的想要把萧振清那个养女和马丁撮合成一对,听这意思好像是没成?
她凑过去,靠在老马身后座椅上,笑眯眯道:“马哥还没对象呢?”
“唉?”老马一声叹,摇头,“他要能找着,我就让振清也去威吓威吓那个周什么瑜的,放小马驹几个月的假和人姑娘培养感情?再不济,干脆也让他被人开除?专门在家培养感情?可不就是没有么?”
额……这话里信息量巨大,彤小镜怎么觉得代入感极强……放几个月假?培养感情?被开除?
脑海中慢慢,慢慢浮现出一条极清晰连贯的线索。她的脸红了,绿了,紫了。重重往后座一坐,老马还在不停说着念着,彤小镜气鼓鼓的从包里拿出手机,一个电话打过去,想了想,又按掉,发了个短信过去。
等待……
车子在陈安东近郊的别墅停下,彤小镜从车上下来,二话不说,直往二楼书房跑过去。刚从外头回来的陈老才想和她说句话,被完全忽视了?和停好车过来的老马两人一对眼,皆是耸肩,一脸的莫名其妙。
半个小時之后,陈安东从片场赶回来,又是二话不说往二楼书房跑,俩老人家再度抑郁,今天是“跑跑纪念日”?
竖起耳朵在楼梯口听消息,无奈房间的隔音效果实在好,连点儿忙音都听不到。
正当两人在想,这俩小家伙是在闹什么别扭呢,突然一声巨响,就见彤小镜从书房里跑出来,冲楼梯直直跑下去。陈老想要上去拦着,立马的后头陈安东就追了过去。他两手往身后一搁,摇头,对老马叹气:“哎,年轻人的世界我们是不懂了啊?”
老马忆及连日来没能成的那桩事关孙子终身大事的姻缘,颇有感触,同摇头:“确实不懂了啊?”
彤小镜气鼓鼓的一个劲儿跑到后面院子连着楼梯的露天小阳台上,无路可退,这才回转身两眼一盯,瞪住跟过来的陈安东喝道:“你给我站住?”
陈安东顺意站在原地,隔着两层楼梯看她:“你一通短信我立刻就回来,还想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火气仍盛,她叉腰,“你居然和你爷爷私下动手脚害我丢了工作,还问我想怎么样?”
“那现在怎么办?”陈安东毫无悔意,“要不我让老头儿再替你出个主意,让你回去上班?”
“你耍我呢?再回去上班?”翻白眼,彤小镜可没那么傻,马丁最近的苦日子她可是旁观的一清二楚,昨晚上马丁发来诉苦的短信还留着呢,让她去跳那火坑?她才不干?
双手环胸,他靠到楼梯扶手上,薄唇微弯:“这也不行,那也不好,说说看,你想怎么办?”
这个嘛……偏头45度角仰望天空,明媚那个忧伤……她虽然是很不甘的,貌似也木已成舟,没有可以下船的可能姓了,但是?就这么便宜陈安东那又是万万办不到的?
脑中精光一闪,她歼诈的嘿嘿笑两声,主动走下阳台来,站在高陈安东两级的阶梯上,两手圈上他脖子,用温柔到叫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道:“是不是我想怎么办都可以?”
陈安东虽心里有底,但确切猜不到她想干什么,一手去拉她的胳膊,他边转身边道:“可以考虑则考虑。”太无厘头就免谈。
彤小镜像得了好处的猫咪,一跃而起掉挂在他已然转身要走的后背上,笑得咯咯直冲他耳。
“一定不会很过分?我保证?”
她保证,只是想要看帅哥穿超短裙留长发戴珠钗耳环是什么样子而已?很多年前曾看过他在一部狗血剧里男扮女装抓盗匪,当時惊为天人,让身为女子的她羡慕嫉妒恨了很久很久,这种事她彤小镜会告诉他么?
事事皆静。这天,彤小镜突然想起她很久没有关照过的那套新房子,想起自从被辞退再没有上缴过金光闪闪的人民币,不知道是被挂上了“预售”的牌子还是另一种的下场凄凉。打电话向人在j市的马丁打探情况,才知道陈安东早把尾款付清,她早就是那房子名符其实的主人家。
心底里头这一阵感动啊,在厨房捣鼓了半天想要给在剧组拍戏的陈安东来个爱心餐什么的,终究,只有泡面技术的彤小镜败在花花绿绿的食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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