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般的脚趾前后在地板上蹭着,她想要把刚才一冲动说失业就失业的话拿回来解释解释,毕竟,冲动是魔鬼,权宜之计的话哪能当真呢是不是?
陈安东侧头往她那儿一瞧:“还不去做饭?”
彤小镜嘴巴张着,话在舌尖上绕了两圈,思考半秒,他这意思是不追究了?那,那她也别太不给面子不是?于是,嘴巴一阖,小媳妇儿似的“哦”了一身,转身往厨房洗切剁煮的干活去。
估量着身后人走远了,陈安东一勺银耳雪梨在嘴里,品出甜,侧头往她身上看过去。也是一瞬间,他突然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那样气恼。就像这碗里的雪梨,只有银耳的糖水是加了糖的甜,而雪梨,她清新纯净的果香,自然沁人的馨甜,瞬时将普通平凡勾画出随意而注定的美妙来。
她于他的生活,许起先是呱噪、厌烦,渐渐,当嬉笑怒骂成了生活的常备必需品,一旦消失片刻,他就要担心挂碍,寝食难安了。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而这种可怕的东西一旦由习惯极速深化到骨髓,那完了,除了将这习惯禁锢不变和回炉重造,基本没有生路。
“陈……陈大帅哥!”
厨房移门处探出来一枚脑袋,陈安东正瞧着厨房想事情,被一喊,脸色一时尴尬,僵硬的别过头去,喝汤,不说话。
彤小镜右手拿着铲子,左手扶在门框上,一脸谄媚的笑耷拉下来,切,装什么酷!还盯着这里监督!是有多饿?那么多都塞不满你肚子,诅咒你吃成个大胖子!满肚子脏话,嘴巴上还是要抹两分蜜的。求人办事三分低嘛。
她抓着铲子蹭蹭蹭磨蹭到陈安东边上,笑眯眯九十度弯腰道:“那个麻辣粉丝需要点儿生抽,可是,马哥好像忘记买了…….我这还炖着鱼汤,还要处理下你想吃的那个鲍鱼……所以,是不是……”
陈安东一腿曲着,手肘撑在膝盖上,望定彤小镜笑眯眯谄媚的脸,他嘴角一撇,似笑非笑得惊天动地帅!彤小镜暗骂一声,奈奈个腿,指甲扣紧铲子柄,嘴巴里抽了一口口水。好不容易保持淑女形象,没被瞬间电倒。她笑,僵硬带着花痴的:“怎,怎么样?”
“好啊。”陈安东随口答着,回过头去继续吃吃喝喝。彤小镜肚子里暗暗哟一声,惊讶于他居然这么好说话,难道是被她刚刚破罐子破摔那一招给吓怕了?不过,接下来陈安东一句话,彻底打碎他本人刚在她心目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正常形象。
他问,慢条斯理得一贯他那不笑不怒没表情时候的死人脸:“你明天想上报纸头条吗?”
“啊?”彤小镜不明白,挑起眉来凑过头去,“啥意思?”
陈安东手往地板上一撑,直接把彤小镜逼得曲起腿,三十度后仰,他掀掀眉,脸皮上闪过一丝嘲笑:“想出名,趁这个时候刚刚好。”
彤小镜被他压得额头滴下一滴冷汗,这才明白过来,他要一出门,明天立马记者围堵整个紫禁花苑。到时,连隔壁房东家那条叫“旺财”的萨摩耶都该火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