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拖着杨宗保几乎横穿了极其简陋的村,最后才在一座房前停了下来。房用座来形容很不贴切,因为在杨宗保面前就只有半人高的院墙里面只有两间屋。其一间塌了一半,里面传来驴的叫声。而紧邻的另外一间屋也好不到哪里去,四处透风。
“快进去吧。”老人或许是因为缺牙,嘴巴漏风,吐字不清。杨宗保也是废了好大的劲才明白对方是让他进去的意思。
就是在杨宗保费力理解的时候,老人等不及了,见他和楞一样,再次出手把他拖进了院:“快点吧,都难产三天了……”
杨宗保一听都难产,精神一松懈,就被老人拖进了塌了半边房。
从院外面看,杨宗保觉得屋檐低,走进屋才知道屋檐低到什么程度。木制的圆梁几乎触碰到了他的头发。更让他目瞪口呆的屋里难产的根本就不是人。
“快点啊,再不把崽弄出来,真的就一尸两命了。”老人见杨宗保还没动手,着急的推了他一把。
杨宗保这才反应过来,走上前。
怀了崽的母驴正倒在一堆稻草上哼哼,鼻孔长得大大的,呼气多吸气少,眼看着快要不行了。可是杨宗保从来没给动物接生过,所以蹲在母驴身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老人见到杨宗保迟疑,顿时没了希望了:“老师父说这两天会给我们带个兽医来,可是没想到……”剩下的话不用说,杨宗保也知道是对自己不满。
母驴的身边守着一男一女,应该是它的主人。
片刻之后,杨宗保在考虑到许多问题之后,终于动手了,反正人和驴应该是差不多的。他先用手揉了两下母驴的肚,感觉了一下胎儿的位置,然后问站在一边的女人:“有手套吗?”
“没啊,怎么啦?”女人一脸的茫然,不知道这个时候刚刚进来的年轻男人要手套干什么。
“算了。”连手套都没有,杨宗保也不奢望其它东西了,挽起右手的袖,把手从母驴的产道伸了进去。
“怎么样?”因为杨宗保的动作,老人重新燃起了希望。
“菜花生。”杨宗保感觉自己首先模到了小驴的一对后腿,然后是一只前腿,还有一只前腿反向向前。怪不得小驴卡在产道里不能出来呢。
“有救没?”老人不懂菜花生是什么意思,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关心结果。
“不知道,我试试。”杨宗保也没别的办法,总不能说他把母驴的肚给剖开,取出小驴崽吧。
右手手底下一片濡湿,让杨宗保感觉十分的恶心,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右手尽力往前伸,杨宗保几乎感觉到自己整个的右手臂全部进入了母驴的产道,这才勉强模到了小驴的前腿。把前腿和后腿一起抓在了一起,然后用力……
昂……
母驴痛苦的叫了一声。
杨宗保知道不能硬来了,所以只能一点点的把小驴往外拖。手底下除了小驴的腿似乎还有些其它软组织什么的触感,可是目前他只能横下心,什么都不顾了。
“出来了,出来了……”
终于小驴的后退顺利的被杨宗保拖出来体外,可是前腿和上半身还留在母驴的体内,所以刚才的事情还得继续……
几十分钟之后,杨宗保感觉自己前胸一热,小驴终于全部被排除了体外。
“出来了,出来了……”老人把还包着胎衣的小驴抱到了母驴的身边。母驴虽然虚弱但是还是把小驴的胎衣给清理干净了。
杨宗保没有打扰他们,自己走出了屋。
“怎么样?”老和尚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过来了。
“……”杨宗保全身狼狈,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情况。
“好了,洗洗吧。”老和尚也注意到了杨宗保身上什么都有:羊水,血液……
“哪里洗?”杨宗保问。
“去我家吧。”老人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对杨宗保刚才的工作很满意。
跟着老人回家,杨宗保随意的用水冲洗了一下,换上了老人的衣服。衣服短了一截,杨宗保的手腕脚腕都露在了外面。
“不错。”老和尚瞧见杨宗保的样,点点头。
“是不错。”杨宗保的指尖因为碰到了水,伤口又裂开了。
“吃饭吧。”老人从里屋端出了盆烤红薯。
正好不用筷,杨宗保避开伤口,用手抓着往嘴巴里塞。一路上体力消耗太大,加上早上就只吃了一顿饭,所以自然是饿急了。
“慢点还有呢。”老人见杨宗保的样知道他饿坏了。
“大师来还是因为要采药?”老人见杨宗保没时间说话,就和老和尚攀谈起来。
“是啊。”老和尚点点头,并不碰桌上的吃食。
老人似乎见怪不怪了,所以没有劝老和尚用饭。
杨宗保一边吃一边听着两个老人的对话。人年纪大了,不管有没有化,都会有很丰富的人生阅历。虽然两个老人说的都是家长里短,一般情况是老和尚听,老人说,但是杨宗保依旧听得很有味道。
吃晚饭,外面就彻底看不见了。因为没通电,村里家家户户很早就上床睡觉了。老人怕杨宗保是外来人,不习惯,特意给他留了盏煤油灯。
“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来这里?”老和尚总算可以和杨宗保单独相处了。
杨宗保用水漱了漱口,吞下说:“为什么?”
“因为前天我来了一次,正好这里需要兽医,加上昨天你又到了,所以就把你找来了。”
“……”杨宗保知道老和尚还有后话。
果然片刻之后,老和尚不满意了:“你这孩表情太少了。”
“……”
“好吧,其实这次来,是想带你去瞧瞧的。”老和尚终于被打败了:“明天我们就启程。”
“您真的不用吃饭?我注意到,这两天您没有进食一粒米。”
“也不是完全不用,只是我现在身体的新城代谢很低,所以三天吃一次就够了。”老和尚没想到杨宗保关心的是他吃不吃饭,但是还是很详细的解释了。
“您在通过那些横沟的时候似乎很轻松。”
“嗯,比较轻松。”这点老和尚不否认。
“轻功?”杨宗保问。
“应该不算吧。”老和尚想了想说:“应该是身体素质提高了。”
“嗯?”杨宗保没太理解:“您练功?”
“就是交给你的那套拳啊。”
“那个我也学了,的确能够强身健体,但是要说到达您这种程度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杨宗保果断的否认。老和尚交给他的那套拳,确实很有用处,但是并不能让人达到老和尚现在的这种程度。
“好吧,你知道我修了枯禅。”老和尚舒了一口气。
“嗯。东胜大师也修枯禅,但是没你这么厉害。”杨宗保有些意动,武力值高也是一件蛮值得期待的事情。
“我知道。不过他厉不厉害,暂时还不能下妄言。所谓枯禅就是一门苦修之术。当体内的生机快要断绝之时会爆发出强烈的反弹,而暂时获得强韧的身体。”
“暂时?”杨宗保抓住了老和尚话里的重点。
“不错,不过这个暂时足以让我过完这一辈了。”
“呃?”
“你难道还认为我会永远不死?那不是成了老妖怪?”老和尚呵呵一笑。
“我能学吗?”杨宗保问。
“你不行。”老和尚断言。
“为什么?”
“坐枯禅坐枯禅,首先你得坐啊。我在白佛寺的后山一坐就是十多年,你有那时间?枯禅主要锻炼的是你的精神力,通过精神力来控制你的身体。让你能够控制你的每一块肌肉,从而每时每刻都能够让身体得到锻炼。”老和尚说着,伸出了手臂。杨宗保看到他的前手臂的皮肤鼓动了几下,知道是皮肤底下肌肉群在收缩。
“我没办法。”终于杨宗保放弃了。就像老和尚说的,他没有时间。也没有那种受、虐的心。
“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对于老和尚所说的赶路,杨宗保没有掉以轻心,所以立刻打地铺睡觉去了。
头一挨着枕头,杨宗保就睡着了,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劳。
……
第二天,杨宗保一睁开眼睛,老和尚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路上小心。”老人把两人送到了村口,嘱咐说。
过了村,一路往下。杨宗保几乎是举步维艰,肌肉酸痛不已。
老和尚不时的停下来,查看两边的植物。杨宗保也没瞧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和老和尚之间有着类似的经验。所以这一次杨宗保隐隐之也有些预感。
“到了。”老和尚用手一指。
杨宗保跟着看过去,除了一片植物之外,没有其它什么特别的东西。
老和尚没有继续解释,而是往前走。
原本没有路,但是老和尚还是找到了一个洞口。
“怎么回事?”杨宗保看着在植物掩盖之下的一人高的洞口问。
“我曾经和你说过了。二建原先是一群医生建立的,那里面留下了许多珍贵的资料和药物,秘密你已经知道了。只不过你一直没什么反应,所以这一次我让朝阳带着雪莲去找你,就是为了引起你对东方医学的兴趣。你治疗东胜的手法太外行了,要不是雪莲药性好,根本不会有效果。所以为了不再让你糟蹋东西,我决定带你来取样东西。”老和尚说着,首先钻进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