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珩仿若看到了可人眼中的一抹忧伤,就在她提到姐姐死了的时候,于是他压抑住心底的疑虑和焦虑,没再问下去。
有些事可以靠私家侦探去调查出来,但是有些事却不用,比如初次和霍东耀见面,他就看出了那个男人眼中闪现的对可人深挚的感情,如果说乔逸只是他假想的敌人,那么霍东耀就是真真正正的敌人了,容不得他忽视!
“可人,关于那个霍东耀的事,我不再问了,但是你要答应我,以后尽量和他保持距离,且不说他的身份敏感,我只是怕你再被连累!”项天珩权衡了几秒,淡淡的开口,听上去口气是在商量,但是命令的口吻潜藏其中。
可人耸了耸肩,没办法回答,这起突然扯到她头上的命案并没有盖棺定论,所以凶手到底是谁不能单凭警方一面倒的怀疑,当然她也不认为霍东耀就是无辜的就是被冤枉的,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儿。
但是一想起因为姐姐,她整整恨了他两年的时间,最近才刚刚释怀,才刚刚知道她这两年是白白憎恨的,就不想因为这件本和她就没有太大关系的命案而再度对他转移态度;说句冷血点的话,那个死掉的人不也是黑道的,也许杀死他的另有其人,难道他的仇家就只有阿耀吗?
是以,她不能理直气壮的承诺项天珩,说白了,她和他又是什么关系呢?一段速食的床上关系而已,他们很少交心,从之前的交易到这一刻走下警局的台阶,留在可人记忆力的多数都是床上的纠缠和耳鬓厮磨,她不了解他,而他自然也没什么机会了解她!
“我知道了。”可人回应的不痛不痒,也只有这么回答才能避免惹怒项大总裁。zVXC。
两个人并肩走出警局,出了门口迎接她的不是温暖和煦的阳光,而是一群黑社会的男人,当然站在最前面的是她熟悉的阿耀。
看这种架势,他是有什么想对她说吧,但是何必摆这么大排场呢?这也是她刚才就不理解的地方,她清楚霍东耀虽然做事一向谨慎,但身边带的人却不多,她最常见的也只有孟允泰而已;但是这次来警局,泰半的兄弟都跟来了,难道是壮胆来了吗?他需要壮胆吗?一个被人砍了足以致命的一刀都能忍住不去医院的人,来一趟警局却带了一帮人,倒是奇怪!
“可人,我有些话要对你说。”霍东耀似从没看见项天珩的存在,目光直接打在可人的小脸上,声音一如往常的温和。
“霍先生有什么话不如就这么说好了,让可人过去你身边,我不放心!”项天珩没待可人开口,已经先发制人,冷冽的道。
可人不由自主的扭过头去,看到项天珩僵硬的侧脸弧度,就知道他貌似在隐忍着怒气,额间好像有青筋绷起,但是不得不说的是,和那么一大帮人衬托下的霍东耀对比,项大总裁一点都不逊色,甚至更胜一筹,他深远而厚重的目光足以吞噬一切。
“你说什么?”听到项天珩这么说,霍东耀身后的兄弟们率先不服了,大声质问着。
项天珩冷笑,唇边掀起一个弧度,一丁点没有被这种阵仗吓到,眼中露出些许的不屑,霍东耀抬手挥了挥,一众兄弟住了口,等着耀哥发话。
“项先生堂堂域天传媒集团的总裁,不会这么小气吧,我只是要跟我的小妹妹说几句话而已,还是说项先生是在害怕呢?”霍东耀故意激怒的话出口,惹得可人蹙起了眉头。
她一心想的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然更不想在警局门口闹起来,只好轻咳两声,说道:“阿耀,今天我还有事,我们改天再说吧!你的伤口不是还没痊愈,又惹上命案,还是小心一点吧!”这样的口气,老气横秋的感觉,至少可人感觉得出一点都不像自己,但是如何调节这两个男人之间的针锋相对,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人……”霍东耀本想再说什么,但是看到可人疲惫的眼神,没说下去。道能看然。“既然可人没什么想和霍先生说的,那么我倒是有几句话想和你谈谈,可否借一步说话?”项天珩从出门就一直环在可人腰间的大手紧了紧,转向霍东耀说。
“当然!”霍东耀略一颔首,走出一干兄弟的包围圈,向另一侧走去,项天珩也随即迈开脚步,走了过去。
可人的眉头蹙的紧了些,有些担心这两个男人又要谈什么,会不会一个口舌不对,就拳脚相向起来,这会儿的气氛那么紧张,再粗神经的人也多少能感觉到吧!
小手在身侧握成拳头,可人的小脸皱成一团,目光一动不动的看向两个男人,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真恨不能听见他们说的是什么?
“那天初见霍先生,我还真的是眼拙,没看出霍先生的身份如此的不一般!”项天珩双臂盘于胸前,开了口。
霍东耀挑眉,等待着下面的话,这句无非是开场白,但是他已然听出了敌意。但是再深的敌意又能如何?他从不在乎,他在乎的也只有可人而已,这个叫做项天珩的男人也只是可人身边的一个过客而已,妄想跟他抢女人,做梦罢了!
“霍先生是喜欢可人的,我说的对吧?”项天珩冷眸一瞥,继续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霍东耀顿时来了兴趣,反问,脸上的笑意忽明忽暗,让人捉模不透。
“是与不是都与我无关,我只是确定可人现在是我的女人,所以请霍先生离她远一点!你应该清楚你的身份有多麻烦,我不管这一次你是故意要利用她给你做人证,还是意外的扯上了她,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女人而已,你若是爱她就不会让这种事牵扯上她,当然如果你不爱便另当别论!”项天珩语气如常,没有一丝的激动。
霍东耀内心的怒火陡的因为项天珩的这番话升腾起来,但是他没有表示出来,强逼自己压了下去。在他认为,这个男人只是钻了个空子而已,在可人仍恨着他的时候乘虚而入,这样的机会他不会给出第二次,为了可人只专属于自己,做任何事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项先生要说的话我已经清楚了,恕在下没什么可多言的,再见!”霍东耀寒着一张脸,迈开长腿走掉,看到老大离开,一众人也跟上,走出警局的范围内,纷纷上了车。
可人看一切都收归平静,上前几步,从身后扯了扯项天珩的胳膊,小脸上有些许讨好的小表情,“项总裁,你刚刚跟他说了什么?”
“没有,走吧!”项天珩回头平淡的说了一句,拉住柔软的小手,走向座驾。
可人无奈的随着项天珩的脚步,坐上车,既然他不想说她自然就问不出什么,只是不知如果去问阿耀,他能否告诉她?
霍东耀坐在车后排座椅上,头微微靠后,闭着眼睛,两只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过了好半晌也没有开口说要开车,于是允泰只是掌着方向盘,等待耀哥开口。
“允泰,你知道我要问你什么吧?”又过了好一会儿,霍东耀终于开了口,声音里一丝情绪都察觉不到。
“我想我知道。”孟允泰谨慎的回答,因为这些事是他做得,他自然清楚得很,耀哥若是不问,他才要觉得好奇,毕竟这件事牵累了贝可人。
“允泰,你在我身边很多年了,我一向很倚重你,认为你忠心,办事利落,所以我最信任的也是你!”
“耀哥……”
“你应该知道,十年前我就对你说过,不管如何,我都要尽最大的可能给可人一个干净的空间,让她能够安稳的待在我的身边,但是何以我最信任的手下,要在十年后的今天,特意的把她拉进这个漩涡,非要让她沾染上不属于她的血腥气息?”
孟允泰的心猛的跳了几下,感觉耀哥的话似一双手掐上了他的喉咙,他很想挣扎,却又无力,在这件事上,他的确有私心,最开始的目标就已经盯上了贝可人。
“我手术时,你把一切真相告诉可人,我阻止不了,而她愿意相信,甚至输血救我,我应该感谢你,是你把我和她之间的距离拉得近了;可是干掉蒋灏这件事,允泰,你是故意的吧,告诉我你在想什么?”霍东耀说着,手指揉了揉眉峰。
“耀哥,许是我错了。我知道你中枪入院这件事条子们一直在跟踪,他们料定了你会找人做事,把受的还回去,而他们当然也知道你不会亲手做这件事,可他们想抓的是你,他们的目标是你,于是我才决定趁你出去找贝可人的时候,派人去做掉蒋灏,给你制造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也是为了耍一耍一直紧盯我们的那些条子!”
“允泰,你这一石三鸟之计真的精彩啊,但是却偏偏把我最不想伤害的人算计进去了……”霍东耀幽幽的说,依旧是听不出什么感情来。
“耀哥,我知道这次做错了,愿受你责罚!”
“罢了,我这次不会罚你,但是允泰,如果你以后还想跟在我身边,就记住,贝可人是谁都动不得的女人,只要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