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花开地正盛,池塘里的荷花是如此的娇艳,特别是空气是如此的清新,阳光很暖和。
慕容景舒紧跟着沐倾寒,就这样跟着,看着她的背影,瞧着她被阳光照射下的影子,心里也温暖起来了,若说世界上最美的事情,便是能和心爱之人如此近距离地接触了,也心满意足。
“我虽然没有和七太太接触过,可是府中没有一位下人愿意伺候她,你最好小心点。”沐倾寒哪里知道慕容景舒此刻的心思,只是不住地提醒着,一直朝前走着。
后面一直没有回应,沐倾寒停了下来,瞅着慕容景舒入神的样子,叹了叹气,“你可听清楚了?”
“嗯?”
“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我如何放心让你去做这些事情?”
“倾寒妹妹,我……”
“好了,别说了,前方就是七太太的住所了,你自便。”
沐倾寒走在前面,满脸的怒气。
一直在旁边不敢插话的汐月宽慰着慕容景舒,“慕容大夫,倾寒姐最近心烦,你要多多包涵。”
无奈地摇着头,“怎么会?我倒是怕她对我不闻不问,汐月姑娘,我不方便到府内,倾寒妹子就有劳你照顾了。”
汐月满脸通红的,还没有一位大夫对自己如此客气,慕容景舒说起话来,真是温柔和绅士,汐月猛烈地点头。
“咯吱。”
仿佛是闯入了一家破旧的房间一样,沐倾寒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在纳兰府中,竟然有这样破旧的屋舍?
草木肆意地疯狂地长着,因为长年累月没有人打整,没有任何美感,相反的,倒是有一种疯狂与让人窒息的扭曲,沐倾寒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入这等萧瑟的房间中。
一层又一层的灰尘,和破旧的摆设。
还有一种无形中暗藏的腐朽味道。
这里,真的是人住的地方么?
总算是走过了萧瑟的大院,沐倾寒敲了敲门,“七太太,我是府中的大丫鬟倾寒,奉了老爷的命令,带慕容大夫来看望您和五小姐。”
每一句话,都是斟酌斟酌再斟酌,此刻的沐倾寒,如履薄冰,她不知道迎接她的,究竟是什么。
门还是没有打开。
汐月也害怕地躲在了慕容景舒的身后,慕容景舒不免向前多走了几步,防备着如果有什么不测。
“咯吱”一声,门开了。
如同阳光的光线一般,沐倾寒的目光,也跟随着打开门,心也快速地跳动了几下。
“是倾寒姑娘和慕容大夫么?”
一阵细若蚊鸣的询问,一个乖巧娴静的女孩子站在了沐倾寒的面前,明眸皓齿,眉眼间全是灵气。
好一个美人坯子。
年纪比七小姐差不多,穿着白色素衫,头发整齐地辨着。
沐倾寒立即问候道:“倾寒见过五小姐!”
原来,传闻中疯疯癫癫的五小姐,竟然是这般样子,果然,这七房,有趣地紧。
五小姐立即笑颜如花,扶起沐倾寒,“倾寒姑娘,我还没有说我是谁,你就知道我是谁,果真是娘亲说的那样,会有一位聪明的人来看望我们呢。”
心下一紧。
七太太是如何知晓的?
莫不成七太太在纳兰府中也安排着眼线?
不可能,就算她知道,也不知道是自己亲自前来,更何况,那小红马,是汐月的杰作。
“涓儿,快过来,别让稀客们等待久了。”
一阵精明地声音在沐倾寒身后响起,一个穿着朴素地女人在前厅坐着,手中正在做着刺绣,脸上带着面纱,让人瞧不见她的容貌,但是却能够看到一双美丽的眼睛。
那是一双经历了风风雨雨,看透人生百态的眼睛,灵动,美丽……“倾寒见过七太太。”
“慕容景舒见过太太,小姐。”
“奴婢汐月见过七太太,五小姐。”
汐月和慕容景舒心中都戚戚然的,一路上,多少人提醒着七太太是个不易对付的主儿,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可是五小姐不疯,反倒是一位训练有素的大家闺秀;而七太太也不凶,反倒是更像一位贤妻良母。
院子外面虽然一片破败,可是屋子里却整洁干净,虽然简单,却带着一股子温馨。
“快坐吧,涓儿,去泡茶。”
七太太也不抬头,继续手中的针线,特别的有礼节。
五小姐笑着立即去泡茶,不一会儿,热腾腾地茶水就端上了桌面,让倾寒几个人面面相觑,这样的局面,是她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料想到的。
“我们七房,也就是纳兰府里被人遗憾的一个死人房,难得有人愿意来光顾,粗茶淡饭,比不得其他房里的山珍海味,还请三位随意。”
“哪里哪里,七太太太客气了,慕容大夫自然不说,我和汐月也不过是纳兰府中的小丫鬟,哪里能受七太太这样大的礼数?”沐倾寒立即低着头,说道。
这位七太太,太神秘了,太强大的力量。
若是她如六太太和九姨太那样张扬,沐倾寒还有几分对策,可是此刻的七太太,让沐倾寒有点意想不到。
七太太总算是放下了手中的刺绣,笑着瞧着来人,在沐倾寒的脸上多停驻一些时间,然后继续缓缓说道:“我哪里算什么太太,不过是一个失去了地位的疯女人罢了,也亏得老爷还记得我这个人,你说老爷叫你来干什么?”
“这位是慕容大夫,医术了得,老爷请慕容大夫给太太和小姐把把脉。”介绍着慕容景舒,慕容景舒立即做了一个揖。
七太太点了点头,“涓儿,让这位大夫给你把把脉。”
五小姐纳兰涓立即走到慕容景舒地跟前,坐在红木椅子上,将手臂放在软垫子上,安静地让慕容景舒把脉。
慕容景舒是典型的中西医结合,慕容家是中医世家,而慕容景舒学的是西医,可谓是强手。
他将所有的仪器都带来了,号脉,听心脏,一番观测下来,已经是一盏茶的时间了。
沐倾寒倒是见识习惯的,倒是汐月头一次见到,大眼睛不停地眨巴眨巴着,难以置信,感觉慕容景舒如一位魔术师一样的厉害。
一系列结束以后,慕容景舒眼神渐渐明亮起来。
五太太打趣地一直抑制不住笑容,“慕容大夫,可有什么不对?府中的人,都说我的涓儿是一位疯疯癫癫的丫头,不知道我家涓儿可有得治?”
颔首,慕容景舒明朗地声音回荡在房中,“回禀七太太,五小姐,没有任何不妥,不管是心智还是身体,都很正常,很正常很正常,没有任何的不妥。”
心中早已经猜测到了几分,可是当从慕容景舒的嘴中听到后,沐倾寒还是和汐月一样,倒吸一口气。
七太太仿佛早就知晓了这一切一样,没有任何的情绪,然后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么,慕容大夫是否要瞧我的晒伤?都十年了,十年的烧伤,可是很吓人的,也怕是没有机会治好了,我也没有这个奢望。”
“太太说的哪里话,慕容大夫是从不列颠来的大夫,什么伤痛没有瞧见过?老爷既然吩咐下来了,太太还是让慕容大夫瞧一瞧吧。”
七太太等待了片刻后,还是缓缓将面纱取了下来。
慕容景舒也好,汐月也好,沐倾寒也好,他们三个人的心,快速地跳动着,快到连他们自己都惊愕不已。
当面纱掉下来的时候。Pxxf。
三个人目瞪口呆,惊愕到,已经忘记了呼吸-
……
从七房中走出来的时候,沐倾寒心事重重,汐月也知晓事态的严重性,不敢说话。
倒是慕容景舒快步走了上去,“倾寒妹妹,你怎么看?”
“怎么看?我们现在是骑虎难下了,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大太太在试探我,九姨太想必也等待着,至于七太太,她想表达的,我还不明白么?”
女人,特别是深宅大院的女人,最最复杂了。
慕容景舒是从小瞧着府中女人争风吃醋长大的,也没有此刻般惊心动魄。
“那我们该怎么办?”
沐倾寒摇着头,“这步棋,我们得好好走,若是一不留神,便是自掘坟墓。”
到时候被说是帮助纳兰澈夺取纳兰家了,怕是小命也会没有。
到底该如何是好?
帮助七太太,莫不是无形中又招揽了一个强筋的对手?不帮,如何打压九姨太等人?
“都统大人那边……”
“顶多支持半月。”
时间越来越紧迫了,段子墨是必须拉拢的对象,眼下又四面楚歌。
沐倾寒沐倾寒,冷静,一定要冷静。
“倾寒妹妹,你别急,你还有我们。”慕容景舒一瞧见沐倾寒皱眉的样子,他就着急,他多么希望能够为沐倾寒分担一点点的忧愁,哪怕一点点也好。
点了点头,“我自有分寸,你只要做好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便是。”
“倾寒姐,我可找到你们了!”
婷玉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
那婷玉是四少爷房中的大丫鬟,瞧她的样子,莫不是,“何事?”
只见婷玉的目光一转,盯着慕容景舒,“慕容大夫,快去瞧瞧我们四少爷吧,他晕倒了!